时生
“是啊,和你一样。”
“有没有问她来这里gān什么?住在哪里?”
“我有必要问这些吗?”
拓实咬了咬嘴唇。的确如此。
“不过,”店主抿嘴一笑,“她肯定还会再来。”
“为什么?”
“她问了本店的营业时间,又问主要经营范围。我告诉她基本上什么都做,她似乎很满意。”
“没说什么时候来吗?”
“那倒没说,也可能不会来了。”
“我说老伯,”拓实双手按在柜台上,“求你件事。”
他还没开头,店主就摇开手了。
“你要我等她来了通知你可不成。我可没这个义务,也没时间。”
拓实轻轻咂了咂嘴,不让对方听见,心想:心思被他看透了。
拓实开了玻璃门到外面一看,时生正蹲在橱窗前。他瞪着拓实,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好像不知道那本漫画对你多重要。”
“你真啰嗦。给我的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吗?不要的话扔掉也可以。”
时生往当铺走去,拓实抓住了他的胳膊。“gān吗?”
“当然是去要回来了。”
“不行,那本书是我的,我怎么处理轮不到你开头。记好了,今后别再跟我提那本漫画,否则我揍扁你。”
拓实冲时生扬了扬拳头,时生却露出反抗的眼神,冷哼一声。“到杰西跟前耍狠去啊。”
拓实的拳头突然松了。他垂下手,大大地喘了口气。
“你想做什么随你的便,只是别来gān扰我。”
时生面带悲哀,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法让对方明白,所以焦急甚至绝望。拓实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环视四周,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书店,便走了过去。
“去哪里?”
时生在背后问道,他既没回答,也未停下脚步。
书店只有三米多宽。拓实没进去,去了一本摆在外面的杂志,装出浏览的样子。时生来到他身边,一语不发,满脸别扭地踢着地面。
“千鹤可能还要去那里。”拓实盯着杂志,朝当铺轻轻摆了摆下巴。
“所以,”时生没好气地问道,“你就在这儿盯着?一整天?从今天开始每天都盯?书店老板肯定会觉得奇怪。”
“那你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或许没有。”时生说完就径自走开,拓实急忙追了上去。
“喂,你去哪里?”
“散散步。”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散步?”
时生猛一转身,直视着拓实,严重明显布满怒意,拓实不由得退了一步。
“不可以吗?你gān你的,我gān我的,这样不好吗?你可是你说的。”
拓实无言以对。时生似乎根本没希望他回答什么,说完又走了。拓实望着他的背影喊道:
“当铺六点钟打烊,要在那之前回来啊。”
时生边走边举了一下左手。
25
正如时生所料,假装看书进行监视绝不轻松。一小时后,看书店的老者就开始注意起拓实。出于伪装的目的,拓实不停地换着杂志,可书店显然不愿让人站着就把杂志看遍。拓实想,明天这一招肯定不好用了。
要是有带玻璃窗的咖啡店之类的就好了,可这里的餐饮店只有一家卖煎饼的,进去后根本看不到外面。
两个小时后,拓实累坏了。他离开书店,朝当铺慢慢走去,经过门前时也未停下脚步,但不时关注着身后的动静。过了几十米,他向右转,然后又朝当铺走去,走过当铺几十米后再折回来。往返三次后,他已颇引人注目,腿也累得僵硬了,便又回到书店前。
他在自动售货机上买了罐果汁喝下,又蹲在路边抽烟消磨时间。通过这样的监视,他发现出入当铺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一个家庭主妇模样的中年妇人。
他来到电线杆旁,坐下来抽艾古,忽觉眼前有个人影。抬头一看,时生正站在面前。拓实觉得自己仿佛得救了。
“非常显眼。”时生用毫无起伏的声调说道。
“啊,是吗?”
“千鹤要是来到附近,肯定先发现你。我敢打赌。”
“可……”拓实搔起了头,无法反驳。
“行了,走吧。”
“去哪儿?”
“当铺。”
“还有?去gān吗?”
“把那个赎回来。”
“又来了。算了吧。”
时生不答,朝荒川屋大步走去。
一进店门,他就发现店主脸上yīn云密布。
“怎么又来了?”
“我要赎回那个。”时生道,“开个价吧。”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店主皮笑ròu不笑地看着拓实。拓实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
“开价啊,要出多少才可以赎回?”
“卖的时候是三千元,想来你也听到了。”
时生看也不看拓实一眼。
“这个价赎不回来?”他说。
店主搔了搔白发,冷笑着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
“看来是露馅了。”
“你一开始就盯上那本漫画了。我们将包忘在这里时,你擅自打开过,看到了那本漫画,对吧?”
“怎么说呢?就算是这样,也得怪你们自己忘了包啊。”老头继续冷笑。
“老滑头!”时生瞪着他。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明白。”拓实说。
“爪冢梦作男是昭和三十年(1955年)出名的漫画家,发表过的作品有五部,代表作是《空中飞行的教室》。”时生看了看拓实,“那本《空中教室》就是其原型。”
“嚄,调查得真清楚!”老头半佩服半嘲弄地说。
“没费多大功夫,去经营旧漫画的旧书店一问就清楚了,你不也是这样吗?给搞旧书的熟人打个电话,就知道爪冢梦作男的漫画卖得出价钱了,对吧?”
老头不答,用食指搔了搔脸颊。
“卖得出价钱?到底能卖多少?三千元太便宜了吗?”
时生露出悲哀的目光,摇了摇头,“不是一个量级的。”
“量级……”
“爪冢梦作男的作品少,出名前人就去世了,只有少数发烧友要收藏他的作品,他们已将作品抬高了。”时生走进柜台,“说啊,到底多少能赎回?”
店主双手抱胸摇了摇头,脸上已了无笑意。
“对不起,不能赎回了。”
“为什么?”
“已经有了买家,与中间人也谈好了。事到如今,虽不能说只当没这回事,但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但我们是原持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