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生
“那你有什么办法?”拓实的目光突然停在电话亭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走近拉开门,抓起按行业分类的电话簿。
“想gān吗?”
“闭嘴!”拓实翻到当铺的部分,顿时皱起了眉头。“妈的,这么多!”看着一长排号码,他由不得骂了一声。
“你想找遍全大阪的当铺?”
“真啰嗦!先推测再打听不就行了?”
“怎么推测?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说你少啰嗦。先从附近开始好了。这里是生野区,对吧?胜山南区在哪儿?”他说的是电话簿上随手找到的一家当铺的地址。
“啊!包呢?”
“包?”拓实看了看时生,他手上什么也没有。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也两手空空
“放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拿着的吗?”
拓实咂了咂嘴,合上电话簿出了电话亭,粗bào地关上门。包忘在哪里,他马上就想起来了。他满腹痛苦、懊恼地原路返回。
拓实作好被痛骂的准备拉开了荒川屋的门。他决定不管店主说什么都一声不吭,拿上运动包就走。
店主仍在打电话。拓实以为他肯定会露出厌烦的神qíng。然而,他转过头来,脸上仅略显吃惊。
“回头再打给您吧。嗯,先这样。”
他挂断电话,瞪着拓实道:“是来拿包的?”
拓实沉默着点点头。那个熟悉的运动包放在柜台边上。他记得原先不在那儿,估计被动过了。
他拿过包就往外走,却被叫住了。“等等。”
拓实转过头。店主拿起放在桌上的眼镜戴上,坐到椅子上。他脸上并无一丝yīn险可怕的神qíng。
“刚才那照片,再给我看一下。”
“怎么?”
“行了,给我看一下。不是你要我看的吗?”
拓实莫名其妙地递过照片。
“嗯。”店主抬起头,在后颈处砰砰拍了两下,“我说,你就没带什么东西吗?”
“东西……怎么了。”
“你看,我这里是当铺。收下物品,就放钱出去,也可以买断。总之,只要拿出什么能换钱的东西,你们就是顾客。对顾客我就不会冷若冰霜了。”
拓实没说话,这番话的意思他一时没听懂。身边的时生上前问道:“那照片上的姑娘来过这里,对吧?”
“嗯,怎么说呢……”店主露出狡猾的浅笑,将照片推到拓实面前。
“喂,怎样?来没来过?”拓实气势汹汹地问道。
“怎么说呢。”店主故意慢条斯理地说,“我说过,对顾客是不会冷若冰霜的。既然不是顾客,我也不能随便说了。”
看来千鹤的确来过这里,只要就该打听细节了。只要拿出点值钱的东西,这个倔老头看来会提供些线索。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看来在他尚未改变主意时和他做点生意还是明智的。
“喂,有什么玩意儿可当?”拓实问时生。
“怎么会有?”
“嘁,真没用。”拓实脱下上衣,放在柜台上,“这个怎么样?不是什么便宜货啊。”
这件快要露出胳膊肘的夹克,店主看都没看一眼,搔了搔后脑勺,嘟囔道:“碍难从命啊。”
“等等,我来找。”
拓实将包放在柜台上,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全掏了出来:肮脏的毛巾、内衣、地图册、牙刷……
店主伸出手,抓起那本漫画,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手绘漫画啊,有些年头了。你怎么会有?”
“别人给的。”
“哦。”他哗啦哗啦地翻了翻,“作者没有名气,画得也不怎么样,但还有人要——所谓的收藏家。好吧,这个我可以买下。”
“那可不行。”时生对拓实说,“这对你很重要。”
拓实却将视线从时生身上移向店主。“你出什么价钱?”
“拓实!”
“也就这么多吧。”店主敲了几下手头的电子计算器,将显示屏转向拓实,上面显示着“3000”。
三千元?就这么一本破漫画?这两个念头在拓实脑海中一闪而过——赚了!不,或许远远不止这些。
他伸手在计算器上敲了几个键。“这个价怎么样?”
计算器上显示着“5000”。店主皱起眉头。
“小兄弟,说起来这只是个涂鸦本子,收藏家肯不肯要还不知道呢。这样的东西能出五千吗?再说你的目的也不在于赚钱,就三千算了。”
拓实听着他黏糊糊的语气,心里火烧火燎的,想快点作个了断。
“好吧,成jiāo,但你可要告诉我那姑娘的事。”
“拓实,不行!”时生伸手要抢。拓实组织了他,揪住他的衣襟,使劲往上一提。
“啰嗦什么?那东西反正要扔掉。”
“那漫画你一定要存着。大叔,就那本书不行,你买别的吧。”时生挣扎着想甩开拓实的手。
“到底怎样?这位小兄弟又说不行了。”店主慢条斯理地说道。
“别听他的,我说行就行。你小子别捣乱!”
拓实揪着时生的衣领,打开店门,使劲将他推出去,立刻关了门,又上了锁。时生在外面砰砰地敲着玻璃门,拓实置若罔闻,转向店主。
“捣乱分子赶出去了,继续jiāo易吧。”
“你先把那儿收拾一下,脏兮兮的短裤,看着都叫人恶心。”
拓实收拾包里的东西时,店主拿出三张千元钞,三张都是崭新的。拓实在收条上签了字,推了过去。
“我说,那姑娘,”店主摘下了眼镜,“是前天傍晚来的。因为是第一次上门的客人,我记得很清楚。”
“一个人来的?”
“进店的是一个人,有个男人在外面等她,就像他那样。”店主朝店门口动了动下巴。玻璃门外,时生正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拓实。
“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三十来岁,穷酸样的?”拓实回忆着哲夫的话,问道。
“嗯,个子不高,都傍晚了还戴着雷朋墨镜。”
“哦……拿来了什么?”
“袖扣、领带夹等总共七件。货色不错,都没拆封,附着保证书,像是国外带来的礼物。”
还真是袖扣和领带夹,拓实心想。
“典钱给她了,还是……”
“买断了,只出了这么多。”老板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不会吧。”
“怎么会?当然更多了。”
听哲夫说,那男人的钱包里有好多万元钞。要是放入十万元,看起来应该差不多。
“她带东京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