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门诊楼
"有事吗?"他开门见山。
"嗯,有点!"
"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在所不辞!"热qíng扑面而来。
"我只是……想问问……怎样与……何小溪……联系!"我终于说出了口。
"这个嘛……"他显得比较为难,沉默片刻,道,"说句实在话,自从她出国后,我还真没和她联系过,都是她们姐妹俩联系,好像她那边也没有电话,有时都是她打过来的!怎么,有急事吗?"
"没,没有,"我慌忙否认,"就是时间久了,想联系一下!"
"是应该联系一下,我觉得你们挺可惜的!"
我不置可否。
"那就挂了吧!"
"稍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这有她的邮箱号,要不你发封电子邮件,试试能不能联系上她!"
"也好!"我心里生出几分兴奋。
"不过在我邮箱里,我查一查,稍后发给你。"
"好的,谢谢!"
十几分钟后,何小溪的电子邮箱如约而至,还是大学时的那一个!这还是我帮她申请的,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惆怅,往事开始零零碎碎地在脑海里浮现。
当时,为申请这个号码,我们足足在网吧里泡了一个下午,一直弄到晚上。
那是一个星期六,网吧里人特别多,网速特别的慢,每次申请都是以失败告终,时间就在这一次次的反复中流逝着。整个过程中,何小溪与我挤在一张椅子里,紧紧地依偎在我的身上,静静地在我耳边呼吸,呼出的热气温暖着我的半张脸颊,一直暖到我的心里。当时我就幻想着,要是这样一直失败下去该有多好呀,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相互依偎着了。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似乎也与我有着相同的想法,每次失败时她都异常地平静,没有丝毫急躁。
后来申请成功了,为了感谢我,她提议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小吃一顿,算是对我的奖励。尽管最后还是我结的账,但我还是乐此不疲,因为我追求的只是那种能够独处一室、相互面对的气氛。
然后,我们到了学校礼堂上的观景台,相互依偎着看星星,尽管那晚天气不是太好,天上没有一颗星星……
唉!那时候真是幸福至极呀!
我打开了自己的邮箱,在收信栏里输入了她的邮箱,然后开始添加正文,可是,我该写些什么呢?
冥思苦想、反复琢磨了半天,我只想起三个字:你好吗?然后又踌躇了半天,最终确定再无别的话可说,便义无反顾地按了发送。
邮件显示处于发送中,我的心也怦怦直跳。这三个字在我口中说出时是极富深qíng的,但不知道通过这冰冷的现代化通信工具的传递,她还能否参透其中的含义。
邮件显示发送成功,我的紧张程度也一下到了极点,然后又缓慢地松懈下来,我闭上眼睛,猜测着她看到邮件的几种可能的表现,惊讶?兴奋?茫然?伤感?反感?……
突然间,系统显示邮件被自动退回,也就是说邮箱不存在。不可能呀,这是我亲自申请的,怎么会不存在?邮箱建立了是不可能轻易地被取消的!
我又重发了两次,依然如此。我失望到了极点,那怎么办呀?总不会让我就这么永远地与她失去联系吧?求求老天爷,帮我一把吧!
最后我只好再无奈地求助梁希松。
"不可能吧?我前段时间还给她发过一封电子邮件,尽管她没回,但也没有系统退信呀!"
"是呀。可问题是,我怎样才能与她取得联系呢?"对方也陷入了沉默,看来对这个问题他也很苦恼。
"我也挺担心的,自从没有了她姐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与我联系过,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们必须要找到她!"他说得很伤感,透着几分焦急。我的鼻尖也开始发酸。
"要不你再问问你们同学,看看有没有与她有联系的,我也想想办法!"一时间,他表现得有些着急。
"也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竭尽全力地打听何小溪的联络方式,然后又试着给她发了几次电子邮件,但毫无收获,甚至一个与她极其要好的以前从未断过联系的女同学也与她断了联系,对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
就在我失望至极的几天之后,梁希松打来电话,语气里有难以掩饰的兴奋:"我打听到一个与小溪一起在澳洲留学的同学近日回到了国内,我们去找找她吧!"
我的心狂跳不止、兴奋不已的同时,不得不暗暗佩服梁希松不同寻常的办事能力。
说去就去,当天下午我们散工后,我就与梁希松一道直奔那位同学而去。
可对方的答复让我们吃惊不已。
二十二、生死未卜的痛苦
"她早就离开了呀,你不知道吗?"得知梁希松是何小溪的姐夫,同学惊讶地道。
"离开了?"我们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是呀!大约是半年前走的!"对方继续回忆道。
"怎么,你会不知道?"同学盯着梁希松问。
梁希松无辜地点点头。
"她为什么要离开呀?学业还没结束呢!"我焦急地问。
"唉!"同学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同qíng地望着梁希松,"她姐姐应该是在半年前去世了吧?"
梁希松漠然地点点头。
同学继续道:"她说过,姐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失去她!在刚刚处理完姐姐的后事返回的那段时间里,她几乎是变了个人,一向活泼开朗的她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整天魂不附体的样子。我们都替她担心,轮流守在她的身边安慰她,生怕她一时想不开会做出傻事来,在我们眼里,她可是一个极为出色的女孩子呀!"
说到这里,同学顿了顿,眼里升腾起一丝伤感:"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太可惜了吗?还好,经过一段时间的qíng绪低落以后,她的jīng神状态突然之间似乎有了很大的改观。说她突然,是因为我们总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影响到了她,否则的话,不会变化这么快,也不会那样明显。不过她既然恢复了,我们也没在意,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宣布要放弃学业,我们都觉得怪可惜的。当时她在忙一个课题,就要成功了。于是我们纷纷劝她,她实验室里的教授在得知她的决定后就亲自来宿舍里找她,苦苦地挽留她。当时她也没表态,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离开了,看来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她为什么要离开?"梁希松自言自语道。
"是呀,具体原因我们谁也没问出来,不过我们猜测,按她当时的表现,一定是有什么事……"
"她去了哪儿?"我迫不及待地打断同学的话。
"我们也不知道,在后来的同学会上,我们也相互打听过她的下落,但大家都不知道,她临走时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联系方式。后来听大使馆的一位熟人讲,说她可能返回国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