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
波洛深吸了一口气。
“高明--真是高明……我警告过安惠所先生要留意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的安全,她有可能受到攻击。不过我必须承认没料到会是下毒。我预测的是斧头事件的重演。我只是想到入黑以后她单独走在人迹罕至的巷子里是不智之举。”
“但是你为什么预测她会受到攻击?我想,波洛先生,你该告诉我。”
波洛缓缓地点点头。
“好,我告诉你,安惠所先生不会告诉你,因为他是个律师,而律师不喜欢谈假设的事。或是从一个死去的妇人的个xing或一些不负责的言辞所作成的推论。但是他不会反对我告诉你--他反而会感到松了一口气。他不愿让自己显得愚蠢或被人认为是胡思乱想,但是他想要你知道一些可能--仅仅是可能--的事实。”
乔治端进来一大杯啤酒,波洛暂停了下来。
“先润润喉,督察先生。不要推辞,我坚持你先喝了再说。”
“你不一起喝吗?”
“我不喝啤酒。不过我会喝杯ròu桂糖浆--英国人不喜欢,我注意过。”
毛顿督察满怀感激地看着他的那杯啤酒。
“这一切,是从葬礼开始的。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在葬礼之后。”
他带着许多手势,生动地说出安惠所先生所告诉他的故事,由于他内涵丰富的天xing,说来幽默有趣。让人觉得他有如身临其境一般。
毛顿督察头脑极为清晰。他一听立即抓住了不断飞跃的重点。
“这位亚伯尼瑟先生可能是被人毒死的?”
“可能。”
“而尸体已被火化而且毫无证据?”
“正是。”
毛顿督察沉思着。
“有意思。这没我们的事。也就是说,理查。亚伯尼瑟的死没什么值得我们加以调查的。那只是徒然làng费时间而已。”
“不错。”
“但是那些人--那些在场的人--那些听到柯娜。蓝斯贵尼特说那句话的人,其中之一可能想到她可能会再说出来,而且说得更详细。”
“毫无疑问的她会这样做。如同你所说的,督察先生,那些人。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出现在侦查庭,为什么我对这个案子有兴趣的原因了吧--因为,我一向都对人感兴趣。”
“那么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受人攻击--”
“一直都有迹可循。理查。亚伯尼瑟到过那幢别墅。他跟柯娜谈过。也许他提到了一个人名。
唯一可能知道或偷听到的人是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在让柯娜永远闭上嘴之后,凶手可能还不安心。
另外一个女人知不知qíng?当然,要是凶手聪明的话,那他就会置之不理。但是凶手,督察先生,很少是够聪明的。对我们来说是一大幸运。他们细想,感到不确定,想要弄个明白--直到安心为止。他们自信很聪明。而这么一来,到最后,他们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毛顿督察微微一笑。
波洛继续说:
“企图让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也永远闭上嘴,这已经是一项错误。如今你调查的是两个案子。
蛋糕卡片上有笔迹。可惜包装纸已经烧掉了。”
“不错,要不然我就可以确定是不是经由邮寄的。”
“照你这么说,你有理由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那只是邮差的想法--他不确定。如果那个包裹是经由村子里的邮局送的,那么邮局女局长八成会注意到,但是时下邮件都是由坎尼尔的邮车直接派送的,而那小伙子要绕一大圈而且派送的邮件又很多。他记得没有这件包裹--但是他又不能确定。事实上他正遭到女孩子方面的烦恼,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我试过他的记忆力,一点也不可靠。如果那个包裹的确是他送的,那在我看来似乎很奇怪,为什么一直没被注意到。直到那位--什么先生--顾斯瑞”
“啊,顾斯瑞先生。”
毛顿督察微微一笑。
“是的,波洛先生。我们正在调查他。毕竟,要冒充是蓝斯贵尼特太太的朋友,是件容易的事,不是吗?班克斯太太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他可能丢下那个小包裹,你知道。要弄成是经由邮件的也是容易的事。把邮票放在灯上熏,就可以熏出象样的邮戳来。”
他顿了顿然后又说:
“还有其他的可能xing。”
波洛点点头。
“你认为--?”
“乔治。柯罗斯菲尔德先生去过那里--不过是在第二天,打算参加葬礼,可是路上车子出了点毛病,知不知道他,波洛先生?”
“知道一点,不过还不够。”
“是吗?据我的了解,有不少人对亚伯尼瑟先生的遗嘱感兴趣,我希望这不表示每个人都得调查一番。”
“我搜集了一点资料,你可以用,当然我没有权力问这些人话,再说我如果真这样做也是不智之举。”
“那我自己慢慢来进行,你不希望打糙惊蛇,但是一旦你开始动手,想便一举成功。”
“非常好的技巧,那么我的朋友,在你这方面,例行的工作--以你的人力物力去进行,虽然慢--但却确实,至于我自己--”
“怎么样,波洛先生?”
“我自己,我北上,如同我所告诉你的,我感兴趣的是人,不错--加上一点伪装--我就北上。”
“我准备,”赫邱里。波洛又说:“为外籍难民购买一幢乡下的庄园,我代表U.N.A.R.C.O."
“U.N.A.R.C.O是什么?”
“联合国老年难民救助中心,说起来蛮不错的,你认为怎么样?”
毛顿督察咧嘴一笑。
(14)
赫邱里。波洛对一脸不悦的珍妮说:
“非常感谢你。你真是太好了。”
珍妮噘着嘴唇,走出房去,这些外国人!他们所问的问题,真是没规矩!说什么他是个专家,对没有人怀疑的亚伯尼瑟先生的心脏病感到兴趣,主人一定是心脏病突发死的--非常突然的就走了,医生也感到意外。但是这关这个外国医生什么事,跑来问东问西的?
里奥太太可好,说什么:“请回答潘达礼尔的问话,他有充足的理由问。”
问话,老是问话,有时候是要你尽可能回答一张表上的问题--到底政府或其他人要知道你的私事作什么?竟然在普查问卷中问你的年龄--真是没规矩,她也没老实告诉他们!她自己少报了五岁,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她觉得自己只有54岁,那她就可以自称54岁!
不过潘达礼尔先生倒是没问她年龄。他还算蛮高尚的,只是问主人吃些什么药,药放在什么地方,以及要是他觉得不太舒服,可不可能服用过量--或是他忘了已经吃过了又再吃,好像她应该记得这些芝麻小事似的--主人自己知道他在gān什么!还问说他吃过的药还有没有剩下来,当然早就丢光了。心脏病--他还说了一些长长难懂的医学名词,总是想出些新名堂来,这些做医生的,看他们告诉老罗哲士说他脊髓骨长了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瘤之类的就知道了,其实他的毛病,根本就是腰痛而已。她父亲也是个园丁,就是常受腰痛的折磨。什么医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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