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
“总能吸引注意力?”
“啊。你说对了。她太擅长抓住别人的注意力啦。”
“仅仅因为一个孩子编了一个没有去过的旅途的故事,”斯彭斯警监说,“你不能说她每一句听上去不太叫人信服的话都是谎言。”
“也许不是,”埃尔斯佩思说,“但我觉得都有这种可能xing。”
“所以你觉得乔伊斯·雷诺兹要是说她见过一起谋杀事件。那她很可能是撒谎,你根本不相信是真的,对吗?”
“对。”麦凯夫人回答道。
“也许你弄错了。”其兄说。
“是啊。”麦凯夫人回答,“谁都有出错的时候。就像那个说了许多许多遍的‘láng来啦’的故事似的,小男孩老是说‘láng来啦’,等láng真来了大家却都已经不相信他了,他落得了被láng吞食的下场。”
“因此你的意思是——”
“我还是要说存在她说谎的可能xing。不过我这人很公正,也许她没说谎,兴许她看见什么啦,不完全像她所说的,但还是确有其事。”
“所以她被害了。”斯彭斯警监说,“你别忘了,埃尔斯佩思。她落得个被害的下场。”
“当然没错。”麦凯夫人回答说,“要不我怎么说也许我看错了她。果真如此,我不得不表示遗憾。向任何一个了解她的人打听打听,他们肯定会说她一天要撒好几个谎。记住,她是在参加一场晚会,十分兴奋。她想弄出点意想不到的效果。”
“的确没人相信她。”波洛说。
埃尔斯佩思·麦凯疑惑不解地摇摇头。
“她会看见谁被谋害了呢?”波洛问。他看着这对兄妹。
“没有谁。”麦凯夫人斩钉截铁地说。
“过去三年里,这一带肯定有人去世吧?”
“哦,那还用说。”斯彭斯回答说,“不过都很平常——老人啦,病人啦什么的——也许有人开摩托车把人撞死就溜了——”
“没有不寻常、出乎意料的死?”
“嗯——”埃尔斯佩思迟疑了片刻,“我想——”
斯彭斯cha话道∶“我记了几个名字在这儿。”他递了一张纸给波洛,“省得你到处找人打听。”
“有可能是被害人?”
“不至于,只是给你一个范围。”
波洛大声念起来:“卢埃林·斯迈思夫人。夏洛特·本菲尔德。珍妮特·怀特。莱斯利·费里尔——”他停下来,看看桌子对面,又念了一遍第一个名字:“卢埃林·斯迈思夫人。”
“有可能,”麦凯夫人说,“对,也许这里有戏。”她又说什么听上去像唱悲剧。
“唱戏?”波洛大惑不解。他不明白唱戏跟这有什么关系。
“有天晚上出去了,”埃尔斯佩思说,“后来再也没听说啦。”
“卢埃林·斯迈思夫人?”
“不,不是的。是那个外国女孩。她要是放点什么进药里易如反掌。而且她得到所有的财产,难道她没有——或者说想都没想过?”
波洛看看斯彭斯,想得到一点启示。
“从此再也杳无音讯啦。”麦凯夫人说,“这些外国姑娘都一样。”
波洛恍然大悟。“一个aupair(法语。即以授课、协助家务等换取膳宿的姑娘。)女孩。”他说。
“对。陪伴老太太的。老太太才死一两周,这姑娘就失踪了。”
“恐怕是跟哪个男人私奔啦。”斯彭斯说。
“不过,谁也不认识他是谁呀?”埃尔斯佩思说,“要是那样的话,风言风语一定很多。一般都知道谁要跟谁走。”
“有人觉得卢埃林·斯迈思夫人的死有什么蹊跷之处吗?”波洛问。
“没有。她有心脏病。常常看大夫。”
“但你为什么把她放在名单之首呢,老朋友?”
“噢。她很有钱,非常有钱。她的死并非出乎意料,但有些突然。比方说弗格森大夫就吃了一惊,虽然只是略微感到吃惊。可能他以为她能活得更长一些吧。但是做大夫的也有吃惊的时候。她不遵医嘱。让她不要太劳累,她却一意孤行。比方说,她热衷于种园子,这对她的心脏可没什么好处。”
埃尔斯佩思接过话茬:“她身体完全垮了之后才跟到这里来的。以前住在海外,来这里是为了跟侄儿侄媳德雷克夫妇住在一起。她买下了石矿宅,是一所维多利亚时代建的大房子,还有一个废弃的采石矿。就是这个石矿吸引了她。她觉得大有可为。她花了上万英镑把采矿场变成了一个地下花园。请了个园林家来设计的,也不知是从怀斯利还是从其他地方请的。对啦,还真有可看的。”
“我会去看看的,”波洛说,“谁知道呢——兴许就能获得一点灵感。”
“是啊。我要是你也会去的,值得一看。”
“她很富有,是吗?”波洛问。
“是一个大船舶建造商的遗孀。她有成袋成袋的钱。”
“她心脏不好,因而她的死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是太突然。”斯彭斯说,“没有人怀疑死因,是自然死亡,说是心力衰竭,或是大夫们说的一大长串的冠心病什么的。”
“从来没有调查过?”
斯彭斯摇摇头。
“这类事qíng屡见不鲜,”波洛说,“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别人让她小心些,不要老上楼下楼,别gān太重的园丁活什么的。可偏偏遇上这个人jīng力充沛,一辈子酷爱种园子。而且做事随心所yù,自然她不会把别人的忠告听进耳里。”
“一点不假。卢埃林·斯迈思夫人把那个采石场弄得棒极了——哦,应该说是园林家弄的。他和他的雇主一起gān了三四年。她见过不少园林,大概是在爱尔兰。当时她参加一次全国组织的热爱自然旅行,参观了许多园林。以此为基础,他们把采石场大大变样了。对,眼见为实,看见了才会相信的。”
“那这就是自然死亡啦,”波洛说,“得到了本地大夫的证实。是现在呆在这的同一个大夫吗?就是我马上要去拜访的?”
“弗格森大夫——没错。他将近六十了,医术高明。深受爱戴。”
“可是你还是怀疑她有可能死于谋杀?出于某种你还未告诉我的原因?”
“比方说,那个外国女孩。”埃尔斯佩思说。
“为什么?”
“啊,肯定是她伪造了遗嘱。要不是她,又会是谁gān的呢?”
“你还没给我讲过,”波洛说,“伪造遗嘱,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是公证时出了点麻烦,我是说老太太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