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谋杀案/五只小猪
“啊──麦瑞迪·布莱克?”
“‘对,你知道,我觉得他就像是那种典型的凶手。我是说,他是那种别人老爱取笑的慢吞吞、迟疑不决的人,也许他心里很痛恨这一点。先父娶了他想娶的女孩,而且既成功又富有,何况那些毒药确实都是他做的!说不定他制造那些药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杀人。他故意让别人知道毒药被偷走了,免得别人疑心他,其实他自己才是最有可能拿走毒药的人。也许他根本就是有意要害凯若琳被吊死,因为她多年前拒绝了他的求婚,我觉得他的报告中有一点很可疑──他说人常常会做出和日常习性不同的事,也许指的就是他自己呢?”赫邱里·白罗说:“至少这一点你说对了──不一定要把他们所写的话当真,也许写的人是故意想引人走错方向。”“喔,我知道,我也一直这么想。”
“还有其他看法吗?”卡拉缓缓说:“我看这些报告之前,曾经考虑过威廉小姐。你知道,安姬拉一旦去上学,她就失掉了一份工作。要是安雅突然暴死,安姬拉也许就用不着走。我是说如果安雅是自然死亡──我想如果麦瑞迪没有遗失毒芹硷,安雅也很可能轻而易举地自然死亡。我研究过毒芹硷,死者下会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别人也许会以为是中暑。我知道光是失掉一份工作实在不足以构成谋杀的理由,可是有很多谋杀案往往是为了微不足道的可笑理由,有时候只是为了一点点小钱。而一个中年,也许并不胜任的家庭教师,可能一时想不开,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前途可言了,所以──‘我说过,那是我看这些报告之前的想法。可是威廉小姐看来完全不是那种人,她好像一点也不能说是不胜任”不错,她到现在还是很能干,很聪明。”“我知道,看得出来,而且似乎非常可靠,所以我才感到很不安。喔,你知道,你了解,你当然不会在乎。你早就说过。你要知道的只是事实,我想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事实了。威廉小姐说得对,人必须接受事实,不能因为自己希望的事是谎话,就靠那个谎话过一辈子。好吧……我可以接受事实,我母亲不是无辜的!她写那封信给我,只是因为她脆弱、不快乐,想要安慰我而已。我不批评她,也许我也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我不知道你对监狱有什么感觉。我也不怪她──要是她觉得那么迫切需要我父亲,也是因为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但是我也不怪我父亲,我有一点了解他的感觉。他是那么精力充沛,那么需要一切……他没办法自制,是上天把他塑造成这样的。他是个了不起的画家──我想这个理由就很充分了。“她把兴奋的红脸转过来,用挑衅的神态抬起下巴看着赫邱里·白罗。赫邱里·白罗说:“这么说──你已经满意了。”
“满意?”卡拉·李马情的声音高昂起来。
赫邱里·白罗俯身向前,慈爱地拍拍她的肩。
他说:“听着,你不该在最值得奋斗的时候放弃,何况我对事情的真相已经大概知道了。”
卡拉凝视着他,说:“威廉小姐很爱我母亲,她亲眼看到她伪造我父亲自杀的假证据。如果你相信她的话──”赫邱里·白罗站起来,说:“小姐,正因为席西丽·威廉说她看见你母亲在啤酒瓶上──注意,是啤酒瓶上──伪造安雅·柯雷尔的指纹,所以我才那么有自信,相信你母亲并没有杀死你父亲。”
他点点头,走出房间,留下卡拉在背后张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啤酒谋杀案 第三部 第二章 白罗的五个问题
章节字数:3625 更新时间:07-12-02 09:57
“有什么事吗?白罗先生。”菲力浦·布莱克用不耐烦的口气说。
白罗说:“很感谢你那份有关柯雷尔悲剧的完整说明。”
菲力浦·布莱克看来很有自知之明。
他喃喃说:“你大客气了,我真正下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记得的倒还真不少,实在有点意外。”白罗说:“那份叙述实在非常清楚,可是却有意省略了一些东西,不是吗?”
“省略?”菲力浦·布莱克皱皱眉。赫邱里·白罗说:“我们不妨说,你的叙述并不坦白。”他的音调变得强硬起来,“布莱克先生,有人告诉我,有一个夏夜,柯雷尔太太在某个不大恰当的时刻从你房里走出来。”
菲力浦·布菜克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最后他说:“是谁告诉你的?”
赫邱里·白罗摇摇头。
“谁告诉我的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件事。”
又是好一阵沉默之后,菲力浦·布莱克终于下了决心。他说:“看来你凑巧撞上一件纯粹属于私人的事了。我承认那和我所写的报告并不一致,不过也并非你所想象得那么坏,现在我只好把事实告诉你了。”‘不错,我确实很讨厌凯若琳·柯雷尔,可是又情不自禁地对她非常着迷。也许正因为后者而造成前者。我痛恨她对我的影响力,所以不断挑她的毛病来抵抗她对我的吸引力。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希望你了解我的意思,可是不论什么时候,要我跟她作爱却并不难。我从小就爱她,可是她却毫不留意我,所以我一直不能原谅她。“安雅疯狂地爱上那个姓葛理的女孩时,我发现我的机会来了。我情不自禁地告诉凯若琳,我爱上她了,她却平平淡淡地说:‘对,我早就知道了。’那个女人实在太傲慢了!
“我当然知道她不爱我,可是我看得出,她对安雅当时迷恋别的女人很困扰、很痛心,女人在那种心情下很容易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她答应那天晚上来找我,结果真的来了。”
布莱克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才恰当。
,‘她到我房间之后,我用手搂住她,她却冷冷地告诉我,这是没用的。她说,无论如何,她都是个从一而终的女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她都只属于安雅·柯雷尔。她说她知道自己对我很不好,可是她克制不了自己,希望我原谅她。“’然后她就离开我了,你听到了吗?她离开了我!白罗先生,难道我对她的恨意不会更增加千百倍吗?难道我会原谅她吗?她给了我那么大的侮辱,而且又杀死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好朋友。”
菲力浦·布莱克不停地颤抖着,高声说道:“我不想提起这件事,你听到了吗?你已经得到你所要的答案,现在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跟我提关于这件事的半个字了!”
“布莱克先生,我想知道那天府上客人离开你的实验室的次序。”麦瑞迪·布莱克说:“可是,亲爱的白罗先生!都已经过了十六年了!我怎么可能记得呢?我说过,是凯若琳最后一个出来的。”
“你肯定没错?”
“对──至少--我觉得没错……”
“我们现在去一下实验室好吗?你知道,我们一定要非常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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