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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株式会社

作者:[日]森村诚一 时间:2022-12-29 21:50:54 标签:[日]森村诚一 森村诚一

  “不,‘可能’不可用岁月的长短来衡量,往往在瞬间凝缩整个人生。为此瞬间,自己的人生才有价值吧。当我遇见您父亲时,我才感觉到这一点,我的一生就是为您父亲所准备的……”

  她侃侃而谈,娓娓动听的话语,正中父亲下怀,他连连点头大加赞赏。

  真吾再也不想说什么了。真知子的字字句句像是纯情小说中的节选。

  这一套爱的理性概念,容不得世俗的反驳。然而热恋中的情人,即便海誓山盟不变心,有朝一日,男女中的一方变了心,那一切就是虚幻的泡影了。

  真知子的答辩是预先作了充分准备的。她下的定义是爱不是保证,而是有可能期待的。她在和真吾见面之前,似乎作好了样板答案。

  积累人生丰富经验的老父,理应该看透世俗的阴暗面,然而面对真知子所游说的纯情理论,却陶然而醉,冼耳恭听,大为赞赏,其最终的结局不容乐观。

  真吾败输于真知子。这恰恰应验了父亲说过的真吾会满意真知子的话。

  这天的会见结束了。真吾的姐姐在国外。真一郎把真知子引荐给真吾,不用再走其他的过场了。老父在真吾面前,摆出一副和真知子是夫妇的样子。信口开河说新婚旅行是否要周游列国啊等等。

  真吾和安井真知子见面后,留下了解不开的疑团。她不仅容貌端正,而且谈吐彬彬有礼富有知识气息。倘若由真吾带她出入社交圈,决不逊色。但是,整体形象是暧昧的,毫无令人难忘之处。

  她的经历、家庭关系、生活环境、身世、性格、生活方式、交往的朋友等一概模糊不清。

  真吾和她告别后,她的容貌、服装以及服饰用品,仿佛都已漂入云雾中朦朦胧胧的。

  见面时——历历在目,一分别几乎过了不少时间似地印象即刻淡薄,而且留下的只有形迹可疑。

  真吾告诫自己,开始见面时对她存在偏见认为她是诈骗父亲的狐狸精,这种偏见都已被她否定,也许才导致印象淡薄、疑惑。但是,真吾的本能已嗅觉到真知子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她说尊敬父亲,相处仅两个月之久就算尊敬吗?她还说为了和父亲相会,她已准备了自己的半生,这是一副动人心魂的迷汤药。

  孤独生活的老人,被一位年轻美貌的女人灌了这种迷魂汤药,还能抵控得住吗?所谓迷魂汤药就是诈骗对方时才使用的。

  在谈情说爱的言辞中,也有用迷hunyao的,那是因为在爱情里有欺骗隐满的因素。无论多么纯洁的爱情,都逃避不了这种因素。

  此时此刻,真吾突然想到:

  “结婚不是保证,而是有可能期待。没错!这条狐狸精!露了马脚,吐了真言!”

  她和父亲结婚之时,从最初就不提人生的保证。

  假如父亲活到平均寿命,还有二三年,憋着劲儿再活十年,在这期间她将浸吞老父多少财产!那个女人,期待父亲的财产,才想结婚的。

  真吾心里盘算着:不能让父亲和那只狐狸精结婚,要揭露狐狸精的真面目,必须让父亲尽快觉醒。

  第05章 屈辱的姻缘

  1

  真田繁美曾经一度手头拮据。

  二年前,她在赤坂三丁目经营一家咖啡店,房租昂贵,赚的钱几乎都搭在房租上。真田繁美认为不值得继续维持下去,于是出卖了咖啡店,以后就游手好闲地度日了。

  她原以为一大笔咖啡店权利金到手,足以悠闲自在地生活。旅游、打高尔夫球,玩弹球盘。比喻说“坐吃山空”,不知不觉之中她花尽了权利金。

  时至今日,生活谈不上贫困,但她已开始考虑该寻找工作了。此时她认识了尾崎哲也。

  尾崎今年三十五岁,在都下国立市经营小工程店。真田繁美打算工作前,做最后一次的外出欧洲旅游,在同一旅游团队中有尾崎。

  两年前,尾崎妻子因病去逝,一筹莫展。为探求东山再起的新生活,来到了欧洲旅游。

  尾崎和繁美情趣相投,旅行中很快就亲密起来了。旅行回国不久,尾崎向繁美求了婚。

  “我带着孩子,是一个毫无长处的男人,如果你愿意的话,肯跟我一起过日子吗?”尾崎衷恳地请求道。

  繁美近三十岁,长期从事接待客人的工作,沾了男人的光,但是她也曾憧憬过结婚,由于多年深陷人不人鬼不鬼的世界里,死了心,绝望地认为这辈子不可能结婚了。

  得到尾崎的求婚,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自己以出卖姿色维持生活,从未奢望过能堂堂正正地结婚。

  尾崎的求婚是认真的,曾认为高不可攀的妻子的宝座,即将变成现实。

  即便会破裂,也想尝试结婚一次。攀登一下女人谁都渴望的宝座,亲身体验后确实不适合自己的话,再作放弃也不晚。

  然而从一开始就走向女人该结婚的相反方向,作为女人该感到这是一种损失。

  尾崎有一个五岁的男孩。这对繁美而言,无任何妨碍。尾崎富有男子汉气魄,繁美很中意,倘若错过这次机会,这一生就不可能结婚了吧。结婚后是幸福还是不幸福,这不是问题。

  总之女人一生不结婚,从一开始就做出如此决择,终身是件憾事。

  繁美同意了尾崎的求婚,有关男女之间的事,她是熟知的,但是对结婚却完全没有免疫力。

  接受尾崎的求婚后,繁美突然为难了。经济拮据时,去了欧洲,现在手头的钱几乎都见底了。

  如果结婚,必然和尾崎同住,现在的住房就无用了,繁美心想万不得已就出卖自己的住宅。

  她很喜欢这套住宅,二间一套的单元房,一人独住,面积足够了。离市中心不远,交通也方便。从大街往后走一条小街就到住宅地,环境幽静,房间采光也理想。

  这样的住宅一旦脱手,就买不到了,从心底里不愿放弃这套住宅。加之,即使结婚,确保有自己的巢,这是婚姻破裂后的安全保障。

  结婚前就考虑到离婚后的事,不愧为在接待客人的行业中,摔打过所造就的坚强性格。

  仿佛有人看透了繁美正需要钱,9月19日夜晚,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繁美小姐吗?是我,是岸本,去过好几次你在赤坂的店。”

  电话里的声音很亲密。

  “啊,是岸本先生,少见啊,你还记得我?”繁美回忆起两年前来店客人的姓名。做这种买卖的女人,善长记住那怕只来店一次的客人姓名。

  “你还记得我呀?”繁美充满留恋地问道。

  “你说什么?不是你告诉我电话号码的吗?”

  “啊呀,想起来了。”

  “离开店以后,在干嘛呢?”

  “天天都在玩,无聊死了。”

  “真够享福的。你的店没了,我都没地方可去了。”

  “您嘴真甜啊。现在到处都有你的风流艳闻吧。”

  两年未见的隔阂顿时烟消云散,繁美又以老板娘的身份和客人调侃起来。

  “我可没这闲工夫,不然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呢?说实话吧,有件事想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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