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坡食人树
“卓先生被杀了,只要你知道的,什么都可以,能告诉我吗?”“嗯,但我什么也不知道。屋顶上也是,不让我去看,所以我
什么也没看见。”
“那么关于卓先生的死因,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想应该是后院那株大树搞的鬼。他难道不是被树杀死的吗?”三幸说话就好像聊家常。
“你也这么想……以前那株树曾经杀死过小女孩啊!”“对,在昭和十六年。”
“那树杀死过很多人啊!”
“对,楠树杀手!”
“你每天和大楠树挨得这么近,不害怕吗?”
“我不在乎。”
“不在乎?为什么?”
“它说不杀我。”
“大楠树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
“你能和树说话?”
“经常说啊。我钻进被窝睡觉的时候,它就来和我说话。”“哦,说些什么呢?”
“说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以前那株树还是动物的时候,在月光之下,那株树到处这巡吃碎肉的故事。”
“碎肉?”
少女的眼睛熠熠发光。“对,碎肉特别香,动物的肉都可以打碎。然后,就在月光之夜,它和其他树木一起谈论人类的事情。我是它的朋友啊。”
御手洗沉默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三幸的脸。
“房子上面曾经有过一个风向鸡。”
“对。”
“但是现在已经不见了。”
“是啊,它到别处去了。”
“大楠树说这只鸡去哪里了吗?”
“说了。”
“怎么说的?”
“说它跑得特别远。有水的地方,一条大河,或者是海边。”“警察怎么想的呢?”
“不知道。那是警察的事。”
“他们搜查过吗?”
“好像搜过了,但是除了卓先生的鞋以外什么也没发现。”“鞋?”
“对,皮鞋。”
“在哪里找到的?”
“一只在藤棚汤澡堂那边,另一只在后院的大楠树下。”“什么?两只鞋不在一起?”御手洗站了起来,开始像往常一样在窗户和沙发之间徘徊。
“让先生!喂!卓先生的尸体上穿鞋了没有?”
“没有。”
“光着脚?”
“不,穿了袜子,但好像没穿鞋。”
“他为什么脱鞋?还一只一只分别扔出那么远……为什么呢?三幸小姐,藤棚汤和大楠树下边的鞋,记得哪边的是左脚,哪边的是右脚吗?”
“藤棚汤的那只多半是右脚的鞋子,但是……我记不清楚了。”
“让先生,您记得吗?”
“可能是吧……更详细的我也记不清了。”
“为什么啊?这是怎么回事呢?是脱下来之后,有人把它们分别拿到那里的吗?但是拿鞋做什么呢?难道有什么目的……”御手洗不再徘徊,停下来思索着。
“向屋顶上爬的时候,把鞋脱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要防止打滑。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应该脱袜子吧,**……是不是?”御手洗想得出了神,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一点。“虽然大楠树有些阻挡视线,但是仍然能看见藤并公寓楼。四O一号房间阳台仍然明晃晃的,郁子夫人似乎在家。三O一号房间好像也开着灯,五O一号没有灯光,玲王奈小姐应该不在家。如果上到三楼,公寓那边能看得更清楚吗?”
“当然能。”让回答说。
“但是像卓先生那样骑跨在屋顶,就是背对着公寓楼,面对着大楠树。卓先生是不是在和大楠树说话呢……三幸,你是怎么想的?有这种可能吗?”
“哎呀,我可不知道。”
“你知道卓先生为什么爬上屋顶吗?”
三幸摇头说:“不知道。”
“哦,已经可以了。如果你还想起其他什么事情的话,请一定告诉我,什么都可以。”御手洗说着,返回到座位上。
“御手洗先生?”三幸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时御手洗直呼其名。“什么?”
“你是来破解我家里的谜团的吗?”
“是啊。”
“有意思l我愿意帮你!”
“那太好了!”
‘是谁杀死了卓先生?“
“是啊,这事令人迷惑。”
“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破了案就知道了。”
“是吗?应该吧。”
“三幸,快去做饭啊!”让说道。
“是,二位先生愿意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如果没什么不方便的话……”
“那就一起吃吧。我们这一家因为人少总是很冷清。”“牧野先生来了吗?”让问道。
“嗯,现在应该到了。好了,侦探先生,回头见!”三幸站了起来,和我们微微致意后出去了。
“牧野先生是谁?”御手洗问道。
“是附近照相馆的。很久以前,在培恩学校时代就和我父母来往密切。现在照相馆的业务已经换成他儿子经营了,而他们夫妇隐居下来,颇有闲暇,近来一直帮我们做家务,当然我们要答谢的。即使是我母亲,对牧野夫妇也从未说过什么坏话。”
“今天他们夫妇二人都到这里来吗?”
“可不是嘛!从这里走只要一分钟就到。鸡犬相闻,礼尚往来,是老年人的生活乐趣啊!”
“坡下有一家叫狮子堂的模型玩具店吧?”
“啊,那是德山先生的店。”
“他们家和你们没有什么交往吗?”
“我父母和他们有来往,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已经完全不联系了。”“是吗?附近还有谁家是和你们比较亲近的?”
“没有了,只有牧野一家。在培恩学校时期,学生户外远足、毕业典礼、运动会,还有才艺表演等等,让他们挣了不少钱。”“哦!培恩学校是所小学吗?”
“对。另外,御手洗先生,您看三幸是个奇怪的孩子吧?”“我觉得她很有才能啊。”
“她是个奇怪的孩子,的确很奇怪。那么御手洗先生,您能把我们家这件事彻底弄清楚吗?”
“当然,我已经跟三幸说过了。”
“帮我们破解哥哥蹊跷的死亡之谜,还有昭和十六年那个女孩在树下的惨死。”
“四十三年前的事情不弄清楚就不能说破案吧。”
谈到这里,让仍然发出他特有的“嘿嘿嘿”的笑声,然后用高亢的声调说:“那就全靠您啦!但是您能胜任吗?现在谁也找不出袭击我母亲的凶手。太反常了,昭和十六年至今,谜仍旧是谜,那还是桩凶杀案呢!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