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鸣响的一千只铃
或许是因为可能见过草间几次的原因。吉敷也有几分看不惯草间洋洋得意的样子,为了争口气说什么也要彻底调查他杀杀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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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自费乘坐列车到幸田站是次日十月十八日星期二。早晨九点十六分由东京站乘坐新干线《小玉》向西到丰桥,在乘坐东海道普通列车,到幸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八分了。
午饭在站台买的盒饭在列车上吃的,因此肚子不觉得饿。列车里空荡荡的。
外面下着小雨。在东京站发车的时候,就下着小雨,虽然内心祈求着到了幸田站但愿雨停了,可是愿望没有实现。站在清冷的站台上放眼望去,宽广的稻田绿油油的尽收眼底。
虽然是农村的小站台,可是新涂的象牙白色,和周围环境构成一幅乡土气息的油画。站台前有停车场,停着几台出租车。远处可以看到稀稀拉拉的几处旅馆和商店。吉敷打开折叠伞,走进站前派出所。向值班巡警询问了额田郡幸田街大字芦谷字仲田五十三的行走路线,告知在滨松方位附近。徒步7,8分钟的距离。
没有必要乘坐出租车。
按照值班警察让看的派出所墙上贴着的住宅地图的指示,于是撑着伞向鬼岛政子的家走去。村落里没有几户人家,按照路线走了大概5分钟,发现有新干线的高架桥,新干线和原有东海道线在幸田是交叉处。
眼看着人家稀落的村庄。各家院落都建造在田间,在静静的冷森森的田里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代杰出资本家鬼岛政子,就是在这个田园风景的地方培养出来的嘛,吉敷考虑着。鬼岛政子原有的资本应该是出自东名高速公路经过附近的费用,可是吉敷沿途走过来没有发现高速公路的影子。
虽然没有住所的标牌,可是不费力气的就发现了大字芦谷字仲田五十三,路边右手那家的门牌。很大的一座庭院,建在周围空旷的土地上。宅院的后面就是东海道线,四周是用漆黑的大谷石砌成的围墙。而且很高,墙上面还插着很多玻璃碎片。
气派的金属门两侧有粗大的柱子。庭院里葱绿茂密的植物。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家里是很大的和式,白墙,新的原木柱子。屋顶的装饰很气派,简直就像小城堡。用讽刺的说法来讲,像新建筑的洗浴场所。门柱的标牌,用大理石雕刻的上面刻着鬼岛二字。
稍微推了推金属门,门是关着的。边上的大玻璃窗也拉着白色的窗帘。吉敷
心里一边担着心,一边按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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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来了」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回答。小对讲器意外的声音传播的很迅速。
吉敷说明是因为鬼岛政子的事情来调查的警察后,对讲器里没有回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请等一下儿」
吉敷在门柱那里撑着伞等着,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皱着眉头的年轻女子,
女子打开门栓,说了一声。
「请进」
又回到玄关,再回玄关的途中险些滑到,啊…发出小小的惊叫。这位姑娘二十岁上下,脑后梳着一条辫子,相貌平平。
吉敷踏着院落的铺路石走进院落,到了房间门前。门用了厚厚的木材上面好像还涂了金粉,很耀眼。吉敷想很可能是鬼岛政子最近给家里建造的。
姑娘早就在玄关那里,弯着腰给吉敷准备好拖鞋。
「你是?」
吉敷问。
「是保姆」
回答说,接着,
「请进」
把吉敷领到玄关旁边的接待室里。
这间接待室,摆放着精美的家具等用品。雅致的花色面料沙发,陪衬着菲律宾红柳桉木的桌子。这有可能是鬼岛政子的兴趣爱好。吉敷坐下,姑娘走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吉敷一个人。从窗子往外可以看到门柱,不远处还可以看到被雨淋湿的东海道线。后门开着,出了后门马上就是铁轨。这里噪音可是够大的,吉敷想。后门的边上,院子的角落里堆放着旧木材。好像以前旧房子拆下来的木材,可能是用来烧洗澡水。
吉敷的视线转回房间里,拿出香烟抽了一根,然后把烟头放在大理石的烟缸里。
等了很久。外面的雨还是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大玻璃窗上的水滴流出很多痕迹。吉敷感觉有人进来,向门口望去原来是做保姆的姑娘端着放着红茶的托盘走了进来。
「请用茶」
姑娘说。
「给你添麻烦了,不用介意」
吉敷说。姑娘慢慢的将红茶放在吉敷前面。可能是庭院的植物和下雨的原因,房间里的光线有点儿阴暗。
「啊,房间有点儿黑,我去开开灯。」
姑娘很明快的样子对吉敷说,接着打开了荧光灯
「这边很安静啊」
吉敷对姑娘说。
「是啊,列车不通过时很安静的。」
姑娘回答。
「等一下,衣江女士怎么这么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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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吉敷叫住准备出去的姑娘问,
「啊,现在在换衣服,因为衣江女士一直在卧床修养……」
姑娘拿着托盘,表示抱歉的说。
「在卧床修养?有病吗?」
「是的,政子小姐出了事以后,突然就……」
「病倒了吗?」
「是的」
所以没能来参加葬礼。
「明白了,你坐在那儿,有话和你说」
吉敷示意让姑娘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我嘛?」
姑娘说,稍稍犹豫了一下儿,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你是鬼岛家的亲戚吗?」
「是的」
「什么亲戚?」
「我的父亲是衣江女士的弟弟,她是我的姑姑。」
「啊,是嘛,来这里时间很久了吗?」
「不是,自从姑姑病倒之后才每天来的,大概一个星期了。」
「是嘛,从这里到你家很近吗?」
「啊,比较近,骑自行车大概三十分钟吧」
「这个家看起来很新啊」
「是啊」
「最近才建好的」
「重新建造的,以前的家太旧了。」
「那是什么时候?」
「是去年」
「那以前就有这个家是吗?」
姑娘回答的时候,正好经过列车吉敷没有听清答复。
「有这个家吗?」
「是的,有」
姑娘又回答了一次。
「那上周去世的鬼岛政子是在原来旧的家里出生的是吗?」
「是的」
「鬼岛政子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吗?」
「好像是的」
「是病逝还是?」
「那我就不清楚了」
「啊,是吗。他是普通百姓吗。」
「我觉得是」
「那你家呢?」
「我家是卖杂货的」
「是嘛?」
这时候,穿着毛背心的老太太摇摇晃晃的出现在门口。姑娘马上跑过去搀扶。
就几步的距离鬼岛衣江费了很大力气,身体要散掉的样子才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真抱歉,不知道您身体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