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鸣响的一千只铃
吉敷致歉道。掐掉手里的香烟。老太太针对吉敷的这些话没做任何反映。就连吉敷的脸都没看一眼。可能是身体相当的难受吧,吉敷暗自想。
「尽量缩短话题,马上就告退。首先……」
「刑警先生」
衣江女士说。
「我的女儿是被杀吗?」
「不是,因为有疑点,正在调查。政子小姐在《朝风1号》」的列车中临终之前,变的很狂乱并且还在嘴了不断的说着“纳粹”这两个字」
听到这儿,老妇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现出很吃惊的神情,并且眼睛布满血丝。不过这个表情瞬间就消失了。
「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可是出乎意料老妇人摇着头。老妇人很明显的反映,让吉敷感觉到确实老妇人知道其中的原由。吉敷不动声色的考虑着。
「好可怕,纳粹要来了,政子小姐一直说着这个话。怎么样?知道其中的意思吗?」
但是,还是接着摇着头。吉敷只好断了从老妇人那里得到什么解释的念头。
「那鬼岛女士,我们谈谈其他的,如果想起来什么时候告诉我都可以」
吉敷说。老妇人惊恐的眼神好像在眼里燃烧着。这个纳粹的词汇中有相当的事情在其中隐藏着。吉敷暗自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讲出来呢。
「鬼岛政子小姐是在这里去年改建之前的家里出生长大的嘛?」
老妇人没有回答点了点头。
「她在儿童时代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孩子呢,正常的很可靠的好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也很好,还是学习委员……」
政子的妈妈,慢慢的说着
「政子小姐的学生时代发生过什么案件吗?」
「案件?」
「哎,和什么人有过积怨吗?」
「没有,什么人都没有。政子是人见人爱的一个孩子。一直是一个被人钦佩的孩子。」
鬼岛政子的母亲,以坚定的眼光看着吉敷说着。有关政子的事情从她妈妈那里只得到这些。
「政子的父亲,您的丈夫以前是务农的吧」
吉敷改变了话题。母亲点点头。接着,
「敏,去倒茶」
在旁边坐着的姑娘马上站起来跑向门外。
「家里有土地是吧」
又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儿声音回答。
「政子小姐的父亲是哪一年去世的?」
吉敷代开笔记本,拿着圆珠笔。
「我的丈夫去世的时候是,那个……」
老妇人痛苦的发出嘶哑的声音。
「昭和三十九年(1964年)的时候了……」
「是几月?」
「十月吧……」
「死因是什么?」
「死因?那个和政子有关系吗?」
「虽然没有关系,还是想了解一下」
「脑溢血」
「脑溢血,是在医院停止呼吸的吗?」
「不是,是在家里」
「在家里,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了吗?」
「异常?」
「您丈夫去世的时候?」
「没有」
「您丈夫的叫什么名字?」
「德次郎」
「德次郎,鬼岛德次郎吗?德次郎先生有兄弟吗」
「有,可是在战争时死了」
「战争时?是弟弟吗?」
「不,是哥哥」
「战争……」
吉敷想起“纳粹”这个词。难道和德国有关系吗
「当时是在太平洋战争时期,从军的吗?」
「是的。我嫁到这家之后」
「是陆军?还是海军?」
「莫名其妙的感到海军,可能会有和德军接触的机会」
「是陆军」
「陆军,战线是在什么地方?」
「当时我听说的是中国」
中国大陆的话,那就和纳粹?德国没什么关系了。
「战争中,没有和德军一起工作吗?」
「德国?」
「在研究所,情报部和德军有共同的作战行动什么的?」
「没有,他只是陆军的二等兵,不是什么军官」
「啊,是嘛」
不是这条线索。
「昭和三十年代后期,在自己持有的土地上,建设东名高速公路,那是卖了土地是吗」
「是的」
「其中一部分,政子小姐拿着去了东京发展是吗?」
「是的」
吉敷问道这里不知道接下去应该问什么。觉得没有什么在可以问的了。
鬼岛政子的母亲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再问什么下去让她更疲倦。对她必须停止询问。
「看着您也很累了,问题就到这里吧……」
但是吉敷,还是不死心。又接着问。
「刚才说的纳粹,没有想起来什么吗?」
老妇人还是连吉敷的脸都不看,摇着头。
这时候姑娘端着粗茶走进接待室。吉敷询问了姑娘家的地址和电话。接着走出了鬼岛衣江的家。
小雨还在下着,吉敷感到有点冷。姑娘把吉敷送到门柱边。也可能是要关门才出来的吧。吉敷想。
对姑娘致谢后,撑起了伞走出了鬼岛政子的家。听到背后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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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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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一家一家询问着鬼岛家附近的人家。不如说这次来访目的是特意找这些邻居询问。可是很多家的家长已经换代。并且家长几乎都出去工作了。这个时间段只有十年前嫁到这里的主妇。她们对鬼岛政子少年时期在家的事情,一无所知。
吉敷自己的头脑也混乱起来,没有明确意识想再了解哪些问题。只是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鬼岛政子在幸田的时期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从发生的事情当中有可能会出现出现纳粹这个词汇,吉敷考虑着。
可是,打听了十多家,都没有收获。附近几家的家庭主妇们,关于鬼岛家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知道。都是闭口不谈,可能觉得乱说还不如不说的好。吉敷又回到路轨边缘的道路上,就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鬼岛家的庭院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
撑开伞,望向远处的路轨。这附近,还没有建东海道线的高架桥。不仅没有高架桥,就连线路左右的栅栏也没有,道路和铁道线中间有点儿水田,间隔的只有这些。东海道线的铁轨,正好在土坡上。觉得是不是对孩子们来说有危险。可是那可能只是城市里人的想法。
被雨洗刷干净的并排的四根铁轨上面放着光。从东京方面过来的列车,在那儿慢慢的转弯。转弯的内侧稀稀拉拉的埋着木桩。
只好认输了,吉敷想。鬼岛政子的幸田时期,是昭和三十年代。三十年前的事情。必须找出很了解那个时期的老人。
开始认为自己可能是错了。于是眼看着,追究鬼岛政子的死的本身,越来越觉得是误判断。回东京可能比较好,刚刚想到这儿。转念一想,刚才拿到的敏姑娘家的地址,去那儿再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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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路过的出租车招了找手。乘坐上,告诉出租车司机幸田大字野场字片田六十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