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水晶特快
“从你开始,对,就是你。”男人用枪指着对方说。
“我叫……丹波节子。”中年肥胖的社长夫人用几乎听不见的声 音回答道。她大概四十过半五十未满的样子,是在场女性中与“上 流气质”最不相称的女人。
“丹波节子,女士,是吧。”男人说。
“你的职业是? ”
“没有……一般的主妇而已。”
“哦,那您先生呢? ”
“是开超市连锁店的。”
“店的名字是? ”
“R Super Store。”
“啊,那个啊,我晚上也经常去买东西。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嘛。 开那种店很赚钱吧? ”
“也不是……很赚。”
“肯定很赚钱,好,下一个。”
“我叫植木翔子。”
“植木翔子……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你是做什么的? ”
“原外交官的妻子/
“原外交官夫人,我是问你干什么的。”
“写过一本书。”
“什么书? ”
“叫做《东京女人的厌倦节食法》……”
“啊,我记起来了。不过书我没看过,这种书和男人也没关系。 怪不得看你眼熟呢。”
“这次的经历也能写一本书吧?当然了,要先能平安出去。下 一个……是加滩晴美,你也说说自己,我只知道你的名字,你千什 么的我还不清楚。”
“也没干什么。”
“帮助照顾家里的事业? ”
“差不多。”
“看你也一把年纪了,每天晃晃荡荡的。东京和轻井泽两边跑, 打打网球,物色物色对象,真是悠闲啊。”
“我可没你说得那么清闲,我在作翻译。”
“翻译啊,原来如此。你在外国住了很多年嘛。大学是在美国 上的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上大学和玩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嗯? ” 男人打算开始说教,那样子虽然一副绅士口吻,却让夜片子觉 得他是个缠人的阴险的家伙。
“你不说话我可不知道!怎么样,考虑过吗?你老子曾经因为 航空疑案而被媒体追问过,你就没有过疑问吗? ”
“我该怎么回答你才会满意? ”加滩晴美抬起脸反问道,“如果 我说有,你就会放了我吗?我看没那么容易。我无论怎么回答,我
是‘加滩耕平的女儿’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在 被赐予的环境中竭尽全力去做到最好。”
松本稍稍有些敬佩这个女人,一旁的夜片子也很佩服她。义正 辞严地回答劫匪提出的问题那种态度坚决的表情看起来很美。
“下一个,蓬田小姐,轮到你了。你在哪家杂志社工作? ”
“K出版社的《L* A》。”
“《L ? A》?没怎么看过,就是那本满是公寓和餐具或者女性洋 装照片的杂志? ”
“是的。”
“嗯,那种杂志不登政界报道吧? ”
“不会。”
“顶多在角落里插几条男艺人的花边新闻吧?你不是我要找的 那种记者啊。带纸笔了吗? ”
“包里有笔记本和笔。”
“好,待会儿要派上用场。你几岁了? ”
“二十一。”
“真年轻啊。好,下一个是哭鼻子的大婶。请问您贵姓啊? ” “佐藤。”
“佐藤?名字呢? ”
“佐藤志摩。”
“职业是? ”
“设计师,时尚设计师。”
啊,怪不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夜片子想。“佐藤Shima Mode Seminai*”的教主,在原宿甚至还建有以她为名的大楼。是非常有 名的设计师。夜片子就有她设计的围裙和手帕。只是没有想到她已
经这么大岁数了,看起来在七十岁左右,夜片子一直以为她只有 四十多岁。
松本不知道佐藤志摩是何等人物,听她报上名后,也没有任何 反应,只是说:
“好,各位的名字我都知道了,我的名字想必大家还记得,在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让我们友好相处吧! ”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轻浮话多的松本贞男绷着脸,一声不吭。 这个男人的性格夜片子算是搞清楚了,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似 乎毫无心计,其实骨子里阴险得很。
对讲机响起了信号声,比起松本,那些被劫持的女人们反应更 为强烈。她们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怎么了? ”长时间没有说话,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黑 暗中男人的低语让夜片子觉得很可怕。
“您要的食物,餐车方面已经准备好了。”对讲机那边的口吻特 别客气。
“是吗?你不会打算让我们出去吃吧。”
“那怎么办? ”
“都做了些什么? ”
“大件的食物吃起来比较麻烦,所以……做了些三明治。”
“嗯。”
“还有热咖啡。”
“知道了,咖啡里可别放安眠药哦。”
“怎么会! ”
“我会让客人们先吃,反正我还不饿。如果你们耍花招的话, 就准备收尸吧! ”
“知道,知道,就照您的吩咐去做。这个,食物要怎样送进去? ” “找一个大盘子放在里面,把盘子放在门口就可以了。别妄想 躲在角落里偷袭我,我一发现不对劲就立刻开枪,记住了! ”
“明白了。”
“你叫什么? ”
“我? ”
“对,就是你,我问你叫什么。”
“我叫田边。”
“好吧,田边先生,你把吃的放好后,就立刻退到餐车里去, 然后用对讲机通知我。对了,找加滩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
“正在和对方交涉,请您少安毋躁。”
“知道他现在住在哪儿了吗? ”
“嗯,在他的老家酒田。”
“酒田? ”男人感到很意外,“不是东京吗? ”
“我们也觉得很意外,听说他搭乘专机飞往酒田,在故乡进行 疗养。”
“喂,你,这事儿你知道吗? ”男人回头问加滩晴美。
“不知道,我也以为他在东京……”
男人大概一直以为加滩耕平在东京,所以才选择在大宫站劫
车。
“知道了,坐直升机也好,包机也好,总之让他们快点。”说 完,男人把对讲机扔在吧台上。
过了一会儿,门外人影晃动,响起了一阵放置东西的声音,但 不久就安静了下来。看来田边放好吃的之后就走开了。对讲机发出 声响。
“我是田边,食物已经放好了,请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