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的游戏
“这么有趣的事听起来很像虚构,可是完全是事实。”亚文说。
“我自己去小便吗?”
“你想你能自己去小便吗?”亚文问。“我们当然可以不管你到底能不能睡得着,可是,我们不想你尿床。”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有,看到脱裤子脱得那么辛苦,我实在看不下去,所以就帮了你把那个掏出来。”
“这个忙我可没帮。”琳达连忙说。
“如果再不帮你小便,天就要亮了,所以只好从后面抱住全身软趴趴的你,让你的小便能顺利的尿到便斗里……”
“你抱着我,让我小便?”
“是呀,否则你的床就要闹水灾了。”亚文大声说着。
“我竟然那样……连小便都没办法自己……我抓不住……”
“那个吗?”我无力地点头。
“你是问你有没有用自己的手去抓住那个小便的东西吗?”
“是……”
“当时你像丹弗斯一样,两只手如同风车拚命挥动着,所以当然抓不住那个东西。那个东西长在身体的中央吧!”
“天呀!”
“同样长在身体中央的鼻子,是无法帮你抓到那个的;你也别想我会去抓住它。”
我的眼前一暗,上半身往前倾,头差点栽进汤里。
“算了,巴尼,你用不着这么沮丧。”亚文很体贴地说:“如果你觉得那样很可耻,今天晚上就不要再喝得烂醉。”
“巴尼,太了不起了,你竟然还会觉得难为情。”琳达也说。
“琳达,我的丑态,你都看到了吗?”我只问了这一句。
“没有。”听到琳达干脆的否认,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过,要把那个塞进裤子里的时候,我有稍微帮了一点忙。”
我把脸贴在桌面上了。
“因为一个人没办法做到,非得两个人不可。”
“所谓的一个人是指我,那时你已经无法算是一个人了。你一直在唱歌,唱得很开心,但是听不出来你到底在唱哪一国的民谣。”
我的心情从绝望到完全呆住,不知该做何反应。我每天晚上都喝醉酒,但是最近从没喝到神志不清过呀!
“不过,能摸到我这样老女人的屁股,你该谢天谢地了。”琳达说。
“喝汤吧!巴尼,你不是要说那案子的事吗?不是想问昨天晚上的事吗?”
“昨天晚上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强烈的无力感向我袭来。在今天以前,我一直觉得要是不懂怎么喝醉,就不算是上等人:我一直坚信这个信念。但是,此时我的脑中却有着“不喝醉的人,或许也是不错的人”的想法。这想法打击到我的信心了。
“别这么说嘛!关于这件事,你问过好几次。波妮的脚在教会的花丛里被发现了。她的脚被插进软泥地里。”
“什么?”我大吃一惊。
“波妮的脚像颗奇特的植物,被其他的花草掩盖住,并不容易被发现。”
“波妮的脚和花在一起?”
“太过分了!竟然丢弃在教会这样神圣的地方。”琳达摇着头说。
“两只脚都是吗?”
“是的。”这凶手的行为可怕到让人不知如何形容。
“丢在教会里……该死的家伙!他一定是个无神论者。”
“是吧!那是不怕触怒神的恶行。”亚文也说。
“那两只脚真的是波妮的脚吗?”我问。
“确实是她的脚没错,而且是被像怪兽一样的蛮力撕扯下来的。刚才那位御手洗教授是这么说的。那两只脚的血型、DNA等等,都和波妮的一致。今天晚上他大概会在众多媒体面前,再说一次这些话吧!总之,波妮的身体各部位都到齐了。”
“到齐了?对了,刚才好像谁说过手也被找到了。”
“没错。因为手的血型与DNA也与波妮的一致,所以那确实是波妮的手。而且,也有着被撕扯的痕迹……”
“刚才说是在教授住的院子里发现的?”
“是的,教授也吓了一大跳。”
“是谁发现的?”
“打扫烟囱的人。那个人工作的时候在屋顶看到的,今天早上便去问饭店经理那是什么。于是经理立刻去找教授,问教授那是什么。因为教授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才打开袋子查看,赫然发现那竟是波妮的两只手。那两只手臂和天文望远镜放在一起。”
“什么?和什么放在一起?”我怀疑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便又问了一次。因为那是完全想像不到的东西。
“望远镜。天文望远镜。”
我一时说不出话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会和那种东西放在一起?”
亚文翻动眼珠,摊开双手,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
11
和琳达他们分手后,我独自走上凯斯鲁路的缓坡,并在书店前方的书报摊上,买了一份《每日公报》。摊开报纸,第一版大肆报导了这个案子,大标题是“迪蒙西村无目标连续杀人事件”。
巴格利说这个案子要匿名处理,才能让媒体报导的话言犹在耳,但我手上的报纸不仅有消防队或迪蒙西小旅馆的彩色照片,还详细刊载了被害者的姓名、年龄与经历。第一版的版面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这案子的种种发展情况,简直把它和曾经轰动英伦的开膛手杰克凶杀案相提并论,视这个案子为开膛手杰克凶杀案以来,英国前所未有的大案子。连福克兰战争时的新闻,都没有这个案子的新闻大。电视公司方面好像也加入这个案子的报导战了。
幸好琳达、亚文等关系人的名字并没有被报导出来,御手洗教授的名字同样也没有出现在报纸上。这样勉强总算是保护了陪审制下陪审员的中立观点,及避免让相关人士受到二次伤害吧!
我把《每日公报》摺得小小的,然后塞进裤子的后口袋里,再慢慢地走下缓坡,朝村公所走去。见到巴格利后,再问他详细的情形吧!报纸上用“无目标连续杀人事件”这样耸动的标题,是我之前没想过的。目前因为已知有两人被杀,所以用“连续”来形容,似乎并不过分;还有,凶手杀人的对象好像也没有特定人选,所以称之为“无目标”的杀人事件,也没什么不可。既然是无特定目标的随便杀人,那凶手显然是一个疯子,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来到村公所的大厅后,我发现原本并排在厅内的椅子,都被集中放在大厅内的某个角落,所以大厅中央就完全空出来了。不过,这个空出来的地方,现在摆进两张大桌子,大桌子旁围着一大群男人。这些男人各自对着自己面前的个人电脑,好像在写什么东西似的埋头工作着。他们都是报社、杂志,或电视公司的记者吧!我开门进去时,他们都暂时停下工作,转头看我,不过,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视线,迳自看着舞台方向。巴格利并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