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物语
队长的蓝眼睛闪耀着锐利、深邃的光芒,亘似乎被迷住了。这光芒使他想到自己要寻找的宝玉——勇者之剑的力量源泉。
“刚才的事我也听说了。”队长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他的目光没有从亘的脸上挪开。
“如果警备所首长们在没有联邦议会的认可之下出动高地卫士,惹怒议会,我效忠联邦议会的舒丁格骑士团往后就有可能在某些地方出现与他们敌对的局面。”
亘大吃一惊。没错。是这么回事儿。正因为如此,基·基玛才对队长那么粗鲁。
“即便发生那样的事,你也不要卷入。你是『旅客』。你得完成你的使命。不要忘记这一点。”
说到这里,他饱经日晒的脸上才绽开了笑容。
“『棘兰卡茨』一定同意我的一件,她是你的上司。刚才的话,希望你当成她的命令来听。”
这回队长才一纵身跨上乌达,向部下威严地发出一声号令,疾驰而去。
亘好一会儿目送着远去的骑士团。到看不见队长一行人,他才感受到后背的视线。虽然大部分高地卫士已散去。但大门周围还留有一些人,包括守卫人员在内。
他们都同样投来冷冷的目光。那种目光之前肯定是一直投向舒丁格骑士团的。
“我们并非舒丁格骑士团的伙伴。”基·基玛大声说道。他也不是向谁抗议,只是大声地自语。
亘心中浮现出莫名不安,仿佛烟幕蒙蒙。这种状态,真能度过『哈涅拉』吗?真能抱住幻界的和平吗?
很感谢伦美尔队长的心意。可是,事到如今,对亘而言,幻界的和平已不是多余的事。对于有可能被『哈涅拉』选为『半身』的亘而言,这可是切身的重大事情。
“咦?”
米娜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哎,亘,你看你看!”
十四 呼唤者
米娜轻轻摊开两手,向亘这边挺胸,她的尾巴尖一抖一抖。
“是『真实之镜』哩。亮起来了!”
没错,白色的光从米娜穿的短背心领口溢出。米娜拉起挂在脖子上的皮绳,把真实之镜扯出来。
“怎么回事儿?上面映照着东西!”
亘和基·基玛都来窥视米娜手中的镜。对,镜子照出了人。此人身旁白色法衣,手中持杖——是魔导士吗?他不住地向这边做姿势、打手势,嘴里说着什么,但镜子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因为这里太亮了。到背阳出看得更清楚……”
“不如就去天文台的地下室吧。不是说有读星人住的房间吗?”
米娜拉起亘的手,三人跑回天文台。一进入建筑物,便寻找楼梯往低下走,问了刚上来的读星人,说是走廊前头有休息室。
休息室很俭朴,就四五张椅子和放有一沾煤油灯的圆桌,这样已足够。基·基玛吹熄煤油灯,刹时一片漆黑,真实之镜放出的光芒,如清流般源源不断。
辉耀的白光在真实之镜描绘出一朵大莲花的形状。花朵中央是刚才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哎,『旅客』啊。”
那人向着亘说话,连脚跟也遮住的纯白长袍。头上是银冠,手中拿的不是杖,而是银棒,带有细长的柄。一瞬间,亘回想起在莉莉斯大教堂见过的西斯蒂娜像。
“你终于听见我的声音了。『旅客』哟,你也还是个小孩子呀。”
这是名男子。年纪——约十岁左右吧。也许再大一点?他看上去脸色苍白,不知是否白袍映照,或者光线形成的幻想。他的表情无从判断。另外,虽声音听来很年轻、但银冠的头发雪白。连眉毛也白。
“您是……哪位?”
亘强忍战战兢兢的心情,反问道。莫非住在真实之镜里的精灵?
白袍人没有回答亘的问题,他把右手的银锤交到左手,空下来的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这里是我们真实的心声,『旅客』啊,请一定拯救我们。我们仅有的希望,落在你的肩上。”
哎哎……基·基玛惊惶失措:
“哎,你怎么回事?”
“我们的力量已经很弱,余下仅有的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失。『旅客』啊,请向我们伸出救援之手!”
亘向前半步,靠近白袍人。闪耀地光芒照亮天花板和地磅,但靠近去却一点也不晃眼。
“我能做什么呢?要救你们,得怎样做呢?”
白袍人向亘点点头:
“能够抑止『旅客』的,只有『旅客』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
“请来我们这里。你肯定能做到。请过来听我们的心愿,这和保卫幻界的和平有空。”
亘不知如何是好,胸口怦怦直跳。保卫幻界的和平?作为高地卫士,这是不能等闲视之的话。
“不多说了。语言是空的。但我们在此等待。『旅客』呵,以你的翅膀,到我们身边来吧。”
白袍人的身影从莲花般的光中消失了。但就像取而代之似的,出现了另一个幻象。
亘瞪大了眼睛。这是……
洁白、高耸的运。在它的缝隙露出阳光辉映下的多个尖塔。过渡的彩虹桥。在遥远的高处,是冰河环绕的灰色大地。
是安德亚高地!被陶高托的双翼带到高空,从云端偶尔看见的梦幻之地。
幻象消失了。真实之镜默然,休息室恢复寂静的黑暗。
三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某处低下层房间传来了读星人低沉的鼾声,是读星人忙碌之中偷空小睡吧。
鼾声把三人带回到现实之中。
“刚才……是怎么回事?”
米娜问道,真实之镜仍捧在她手中。她眼盯着镜子,仿佛不是问亘,而是直接问镜子。
“那是迪拉·鲁贝西特别自治州。”
不仅米娜,连基·基玛也被亘的话吓一跳。
“真的?是真的吗?”
“亘,你是怎么知道的?”
亘给二人回忆了巨鸟族把他从桑村带到萨卡瓦乡下的经历。
“路上,巨鸟飞到最高处,一晃而过的看到几眼,陶高托告诉我了。”
“迪拉·鲁贝西……”
“那么,刚才的白袍男子,是住在那里的人?”
“大概是吧。”
他请求亘——『旅客』的救助。他说,帮助他们,也就是保护幻界的和平。如果是这样,有什么可迟疑不决的呢?
“必须走。”亘说了一句。米娜这才抬起头,小心把真实之镜收回胸前。
“对呀,必须去。可是,怎么去呢?”
“请、请等一下。”基·基玛把大手掌放在二人肩头,“得好好想想。亘,应该相信刚才得幻想吗?”
“为什么?”
“『为什么』嘛。。”
基·基玛欲言又止,长舌“嗤溜”一伸,舔了一下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