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的伪证3:法庭
意外获得的休息日的天空上,飘浮着一片夏末时节的积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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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的姐姐啊。”
难道这是老师在家访时该说的开场白吗?井上康夫心中暗忖着。
“还很性感嘛。”
“被她听到了,性命难保哦。”
今天依然忙于整理记录的井上康夫穿着T恤和短裤,前来家访的北尾老师则是上身T恤下身运动裤。
“北尾老师,您要穿着这一身去应付媒体吗?”
而且,怎么有点洋洋得意呢?
“我已经卸掉这份差事了。为了这事,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所以不请自来了。”北尾老师站在井上家门口,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说道。
这时,康夫那既厉害又性感的姐姐又来了:“老师,快进来。”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这怎么行?总得喝杯茶吧。”
“哦,那就叨扰了。”
姐姐拿来了一只杯子,连着装有大麦茶的茶缸一起递给了北尾老师,便到里屋去了,临走时还狠狠瞪了康夫一眼。
“老师,‘性骚扰’这个词……”
“今天很安静吧?”
康夫闭上嘴看着北尾老师的脸。
“没有记者找上门,电话也没有响个不停吧?”
一大早多少还有点乱哄哄的,之后倒确实相当安静。
“森内老师的妈妈来学校了,和冈野老师一起开了个记者会。”
这可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动向。看到康夫一脸惊讶,北尾老师不无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明天将在森内老师的病房里召开记者会,已经得到了院方的许可。”
“森内老师没问题吗?”
“主治医生会陪在一旁。”
要求采访的申请来自四面八方,数量众多,因此决定分几次召开记者会。
“也就是说,明天你们庭审时,森内老师会帮忙拖住媒体。”
这真是个大胆的妙计。北尾老师就是为了这个高兴得口无遮拦,说姐姐“厉害”“性感”的吗?
“这是谁的主意?”
“你又何必多费这个脑筋呢?”
“我可是年级第一。”
“好像是有人向冈野老师提的建议。说是不勉强森内老师,如果她的身体状态允许,这是最好的调虎离山之计。”
有人?是谁?
“津崎先生也会出席记者会。主角一上场,釆访争夺战自然就会平息。从明天起,一切会恢复平静。你们放心地开好校内审判吧。”
“是,”年级第一的俊才回答道。
“就没其他话了吗?多感谢几句嘛。”
“我们会感谢森内老师的。”
事实上,康夫确实非常感动,因为他以前从未觉得森内老师那么有骨气,不禁她刮目相看了。
“还有,就是要好好感谢森内老师的妈妈。”
“好。”北尾老师一口喝干大麦茶,将空杯子塞到康夫手里。井上康夫以为他要回去了,可谁知他换上了一副教训学生的表情。“我说井上,你不觉得昨天藤野回去时的样子有点奇怪吗?”
当然觉得奇怪。聪明绝顶的井上康夫肯定会注意到这一点。
藤野凉子当时的表情,简直像看到了幽灵。连辩护人助手野田健一也有点怪怪的,仿佛他自己变成了幽灵。
更加奇怪的是,神原和彦当时并不在那副模样的野田健一身旁。自从开展校内审判以来,他们两人一直同出同进,就像一对双胞胎。昨天他们却是各自回家的。
明察秋毫的井上康夫——井上法官当时就十分纳闷。
“你跟她联系过吗?”
康夫有过好几次联系藤野凉子的冲动,可每当他拿起电话听筒,最终都作罢了。
“没有,就算有些什么,到了明天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一直稳坐钓鱼台嘛。”
“我要是沉不住气,校内审判就维持不下去了。”
“的确没错。”
“老师,你知道大出的情况吗?”
“还活着。”北尾老师笑道,“怎么了?你担心他?”
“毕竟他受到自己的辩护人无情的打击嘛。”
“就算如此,事到如今他总不能逃走吧。他可是爱面子的。”
“这样就好。”井上康夫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森内老师召开记者会的事,要通知大家吗?”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明白,谢谢!”井上康夫低头鞠了一躬。
“你姐姐真是个美人。”
“自家人是感觉不到的。”
“我说这话可不是性骚扰,是实话实说。再说,你姐姐又不是我的学生。”北尾老师一辩解,反倒显得心虚了,“走了。明天见。”
北尾老师离开后,那位既厉害又性感的超级大美人姐姐便目露凶光地逼到近前。
井上康夫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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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可做也不想见任何人的大出俊次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同样无事可做也不想见任何人的三宅树理也度过了漫长的一天。傍晚,藤野凉子来看望树理。门口响起了树理母亲的尖叫声。她好像要赶走藤野凉子。
树理走出自己的房间,下了楼梯。母亲和凉子同时发现了她,纷纷抬起头仰望着她。
“妈妈,你干吗呢?”
“树理,你还没好啊。”
“没事,原本就只是有点贫血罢了。藤野……”树理对凉子招了招手。如果非要跟谁见面,也只有凉子了。
“很快会结束的。”凉子向树理的母亲打了个招呼,便快步上了楼梯。
来到树理的房间,只剩下她们两人时,树理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凉子脸上有水渍,好像不是汗水的痕迹。
她哭过吗?
“身体好点了吗?对不起。我听尾崎老师说,你今天早上出院,所以跑来了。”
“是贫血,现在已经没事了。”
凉子的脸上真的有泪痕。
“明天就要发表公诉意见了。”凉子语速很快,就像随时准备从一头可怕的怪物身边逃走似的,“如果你不觉得厌烦,你妈妈也允许的话,希望你还来旁听。”
树理没有做声。
“对不起,我只顾说自己的意见。不过,你昨天能来旁听,我真的很高兴。”
自己晕倒在法庭上,其他旁听者会怎么想?对于这个问题,树理尽量不去想它。
估计有人会据此察觉到树理就是举报人。而那些原本就有怀疑,或听说过那类传闻的人,会因此更加确信。
反正这种事都无所谓了,管他呢。
是啊,已经无所谓了。无论是谁寄出了举报信,都无所谓了。因为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那么,为什么举报人会是我?我又为什么要把松子也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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