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女皇
第二天一觉醒来,阳光早已泄进窗户,她穿好衣服,朝窗外望去,只见是一片高楼。她很少来广州,也不知身居何处。
桌上早有人端来面包、香肠和西红柿片,还有一杯煮熟的牛奶。
她有些饿了,匆忙洗漱了一番,然后狼吞虎咽般吃起来。
吃过早餐,霞姑闷闷地坐在梳妆台前,她在思忖如何把自己的现况通知凌雨琦和龙飞。
午饭也十分丰盛,一个年轻的女保姆默默地端来一盘菜肴,一只广州烧鹅,一盘基围虾、一盘鸡蛋炒丝瓜和两碗米饭。
午饭后,李楚怜出现了。
“怎么样?梅花娘子,休息还好吧?”她笑吟吟地问。她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旗袍,显得标志娴雅,挎着一个白色挎包。
“走吧,现在就出发。”
“现在出发?”
李楚怜点点头。
“你洗漱了吗?”她问。
“洗过了,昨天夜里洗的。”
“水温合适吗?”
“合适。”
李楚怜想了想,走了出去,一会儿拿着一堆衣物走了进来。
“你把这个换上。”她拎出一件粉红色旗袍,递给霞姑。
霞姑看了看,说:“这件有点艳吧,我已经41岁了。”
“你有气质,长得年轻,换上这件也不为过,锦上添花。”她笑了笑。
两个人出了小洋楼,那辆黑色轿车停在院里。李楚怜引霞姑坐在轿车的后座,轿车开出院子,在马路上行驶。
“不用黑布蒙我的眼睛了?”霞姑问李楚怜。
李楚怜笑道:“不用了,不蒙住你的双眼,你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说出来吓你一跳。”
霞姑问:“现在准备执行什么任务?”
李楚怜回答:“刺杀共产党广州军区副司令!”
霞姑听了,为之一惊,转而镇定下来,这可是一尾大鱼啊!
“是啊,就要有大动作,否则不可能惊动世界。上一回就让共产党广东省副省长溜过去了。”
“这个是大军区副司令,肯定警卫不少。”霞姑担心地说。
李楚怜神秘地笑了。我有一条妙计。
“什么妙计?”
“一会儿我们到了他的住宅附近,你假扮成精神病患者,脱光了衣服在他家门口裸奔,引走警卫。我从后院墙上翻进去实施刺杀。”说着,李楚怜从一个黑皮包里拿出一对消音手枪。
“让我裸奔?”霞姑惊得长大了嘴巴。
李楚怜点点头,“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这辆车在前头接应你,司机师傅假装是你的家人,把你接走,穿的衣服就放在车里。”她用手指指着司机旁边座位上的一包女人穿的衣物。
霞姑哭丧着脸,说:“我都41岁了,脱光了哪里有什么魅力?那些警卫还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是你来吧。”
李楚怜说:“这些警卫有的是出于维护社会秩序,有的可能是出于好奇,你闹的动静越大,就对他们越有吸引力,这样便于我们行动!”李楚怜显得十分自信。
霞姑赌气地说:“我不去,这个裸奔的角色应该由你来担任,你是个护士,见过的世面多了,何况比我有优势,皮肤又白,身段又苗条,我是神枪手,由我来执行刺杀任务。”
李楚怜见轿车已停在目标住宅附近,因见霞姑执拗,拖延下去恐怕夜长梦多,于是说:“想不到你还挺封建、传统。好,我们对换一下角色。”说完,她从黑皮包里摸出一张地形图。
“你看,这是目标,住宅后院,从这里翻墙进去,我已派人把电网剪断;进院后三进北房是这个副司令的卧房;他只要在家,每天午饭后都要在这里睡午觉,睡两个多小时,夜里也在这里安歇。”
“他今天在家吗?”
“我们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今天是星期日,他在家,你带着我的消音手枪。”她把两支消音手枪塞给霞姑。
霞姑把这两支消音手枪放进挎包里。
霞姑问:“完成刺杀任务后,我怎么撤离?”
“有人会接应你,你还是从原路出来,会有三轮车接你走,车夫认识你。”
“三轮车哪里有汽车快?”
“他有办法,有捷径。”
李楚怜说完,迅疾脱下旗袍、乳罩、内裤等物;她定定神,然后推开车门,像一尾白鱼一样溜下轿车,然后像利箭出弦一般在胡同里狂奔……
她奔向这座宅院门口,向门口守卫的警卫高扬双手狂笑欢呼,并且一边狂奔一边敬礼。
警卫们惊呆了,一忽儿缓过劲儿来,一齐扑向她。
她跑的飞快,训练有素,一边跑一边唱:“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霞姑简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就像在欣赏一幅西方画家的油画佳作,李楚怜美丽的胴体,简直像天仙下凡。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执行任务?”
司机扭过头来,朝她吼道。
霞姑缓过神来,飞快拉开车门,下车后朝后面走了几十米,窜上院墙,从一个电网缺口处转了进去。
院内幽静无人,她辨明了三进院后跳了下来,看到北房,于是走到房前。
她听到一阵鼾声。
进入正房,朝右面一撇,正见一位穿着军服的胖大军官正倚在床上睡觉。
她上前推醒那个军官,那军官醒来,惺忪着双眼,问道:“怎么了?”
霞姑说:“有梅花党特务要刺杀你,你快派警卫抓住门口那个裸奔的女人,她是梅花党特务,还有一辆卡秋莎牌轿车,司机跟他们是一伙的。”
“你是谁?”
霞姑回答:“我是公安局卧底的,一会儿我假装开几枪,你不要害怕。”说着,霞姑从挎包里取出一对消音手枪。
这时,只听耳边一响,一支飞镖擦着她的耳际飞过,钉进墙壁之中。
霞姑回手一枪,窗外一人应声倒下。
霞姑飞快出屋,正见一个厨师模样的中年男人倒于窗前。
她飞快上了房,朝北房下面连开几枪,然后下了院墙。
墙根处正有一辆三轮车停在那里,车夫还是那个小伙子。
“快上车。”小伙子喊道。
霞姑上了三轮车,车夫骑着三轮车拐进一条胡同,绕了一阵,进入一条大街,又拐入一条胡同,进了一个小院。
车夫把门锁好,领霞姑进了北房。
“这是什么地方?”霞姑问他。
他笑了笑,“这是我的家。”
霞姑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壁如洗,一条旧桌子,两条木凳,墙角放着车胎等物。
车夫把她引进西方,有一个单人木床,一个破旧的衣柜,屋内空气浑浊,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霞姑耸了耸鼻子,问:“这就是你的家?”车夫点点头,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说:“我是光棍一条,就是共产党说的无产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