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班是怎么回事?”

　　“我们八个人分为三组，一组在小卖部后面的屋子休息，一组在外面招待客人，一组在里面瓦房伺候臭男人：一般伺候三个就要换一次班。”

　　“你们倒是组织严密，分工明确。”

　　“就是啊，杨春兰真的很厉害。”

　　“既然受害人这么厉害，你还敢跟她吵架?”

　　“谁说的?没有的事。”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哼哼。”

　　“好吧，我是跟她吵了几回。”

　　“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向米珍，邓素碧是最早跟她创业的三个，也算是元老级别。可是就像给她打工的一样，跟后来的杨德蓉、龚海英一个待遇。而且，她老是克扣我们，像那些臭男人超过15分钟，都要多交钱，但这部分都被她和那个丁成仁分了，根本不给我们。更过分的是，她还变着法儿地骗我们钱，十月份的时候，她说为了加强管理，要我们统一着装，就向我们每人收了120 的服装费，然后就在镇上找那个裁缝姚兴忠给我们做了两套红色棉服，就是身上这件。后来，我悄悄打听过，姚兴忠才收88，另外的都被她污了。大家同是姐妹，她这样做，难道我还不能说几句吗?”

　　“那你干嘛不另起炉灶?”

　　“我本来是县上的，对骆市这块人生地不熟，没办法。”

　　“所以你就勾引丁成仁，让他踢开杨春兰?”

　　“没……是啊，没想到丁成仁这么喜欢杨春兰那个老骚货，切!”

　　看到蔡勇恒异样的眼光，王素芳急忙辩解道：“你不是以为这样，我就要杀了杨春兰吧?我没有，真的没有，我这一整天都在伺候那些臭男人，你们可以去问啊。”

　　“别激动，没破案之前，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我们会一一查证，保证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好的。”

　　“那你还有其他想说的没有?”

　　“没有。”

　　这时，蔡勇恒看了一眼银蛙，银蛙站了起来，将王素芳带到对面的房间，并从隔壁将杨德蓉带了进来。只见杨德蓉满脸皱纹，只怕快七十了，不过头发倒是黑亮，好像应该年轻一些，双手遍布老茧，看来长期做农活，未老先衰，实际年龄比相貌低得多。

　　“姓名?”

　　“杨德蓉。”

　　“年龄?”

　　“我是1956年出生，今年该56、7、8，有58了。”

　　蔡勇恒明显吃了一惊，不过没有什么表示，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是违法的吗?”

　　“知道。”

　　“知道你还做?”

　　“我一个农村婆娘，啥都不会，现在种子，肥料又这么贵，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干，也刨不出什么钱，我能怎么办?”

　　“那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吧?”

　　“有个儿子：哼，娶了媳妇忘了娘，在营山工作也有了，房子也买了，讨了老婆，生了儿子，就开始嫌弃我这个妈没文化，不中用，现在把我孤零零甩到农村，一个月才给三百块，养条狗都比他好。”

　　蔡勇恒咳嗽两声，正色说道：“生活都不容易，你也要多理解儿子的难处，更不应该因此走上卖，走上这条道路。”

　　“说得轻巧，吃根灯草。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最后他倒不要我了。何况我这辈子也苦，生下来的时候我妈就把我丢在堕石村后面的洞洞头，三天过后去看，发现我好好的，才又把我抱了回来。等到嫁人总算好了点，辛辛苦苦养大个儿子，又不要我们，前几年他老汉又得瘤子死了，剩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

　　蔡勇恒急忙打断道：“无论如何，做那个都是不正确的。”

　　“我辛苦一辈子，营山都没出过，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没吃过，就这样过去了。万一再像那个死老头一样得个瘤子啥的，这辈子就完了，所以我想多攒点钱，这有什么不对?”

　　蔡勇恒还要再说，银蛙咳嗽一声，蔡勇恒醒悟过来，连忙改口道：“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我一个外人。但是我有必要把这个道理讲清楚，你这种行为已经违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希望你能密切配合我们，减轻你的罪责。”杨德蓉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认识受害人的?”

　　“今年八月份的时候，董家庙很闹热，我仔细打听，才知道这么回事。于是，我就去找丁成仁，说了一下我的情况，第二天就见到了杨春兰，她向我大体解释了一下，后来我就开始在那做事。”

　　“那你觉得杨春兰这个人怎么样?”

　　“她这个人很不地道。大家一起做事，也算是好姐妹，但她总是变着法儿赚我们的钱。有回王素芳还为了一个事情跟她吵起来，后来我们才知道她通过街上的裁缝姚兴忠赚我们的钱。”

　　“那你是否跟受害人争吵过?”

　　“没有，毕竟我们一个月还是有一千多，她就抽个几十，而且做事那天还包午饭跟晚饭。”

　　“做事那天具体指什么?”

　　“我们只有赶场天才去董家庙。杨春兰说，那些臭男人都是贱骨头，得吊吊胃口，这样发展空间才大。”

　　“你一个月有一千多?”

　　“是，一天怎么都有9、10个人，除去丁成仁的床铺费和杨春兰的介绍费，我们做一次10块，差不多就这个数。”

　　“平常在家里，你是不是还做这个?”

　　杨德蓉突然抬起头来，又蔫了下去，承认道：“都是那些人主动找上门，不赚白不赚。”

　　“杨春兰不是让你吊胃口吗?你这样做，她会不会阻止你?”

　　“阻止过，可是王素芳就是这样。不过后来，我还是听了她的话，平时不做那个。”

　　“那王素芳呢?她是听话还是不听?”

　　“算是听话吧，后来她直接回县上，就赶场天坐车过来。”

　　“你们还有其他人跟受害人吵架或是有其他矛盾?”

　　“没有。”

　　“发现里面屋子没人的时候，你大概在哪?在干什么?”

　　“当时我呆在休息室，后来王素芳回来，还嗲声嗲气嚷嚷着累死了。我就到外面小卖部换班，当时龚海英问我，刚才屋子里没人，怎么回事，我就回答说可能是王素芳装怪。直到向米珍做好晚饭，叫我们来吃的时候，才知道出了事情。我们到处找了个遍，始终不见人，还是龚海英出主意，让丁成仁打电话，才知道杨春兰在里面平房的墙脚，当时屋里黑，又没有灯，以为她是什么病发了，没想到那方面去，直到把她抬到外面，才知道出了事情。后来大家都乱了，还是我大着胆子上前摸了摸杨春兰的胸口，发现她没了心跳，才让丁成仁打电话报警。”

　　“当时谁跟你一起呆在休息室?”

　　“邓素碧，不过她上厕所去了。”

　　“你说王素芳装怪，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