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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地狱的人

作者:[日]江户川乱步 时间:2023-01-17 08:47:36 标签:[日]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

  看起来,他为这次奇妙的冒险而精神大振,对女装好像也颇感兴趣。怪不得他自己提议,他的女装扮得惟妙惟肖,简直跟真的女人一模一样。

  “一定把茂找回来,安心等着吧。”

  他出发的时候,这样安慰着柳倭文子。那时双方都以女装相对,然而谁能料到,那将是他们的一次久别。

  女装打扮的三谷在山脚下了汽车,打山里穿过,摸索到图书馆后面的暗处,恰好是约定的十二点之前。

  警察岗亭不太远,樱木阿的住宅街也就在那边,可是,那个角落却格外黑暗,简直觉得像钻进了深山老林。

  便衣警察们潜伏在哪儿呢?连事先知道的三谷也没发觉一点动静。

  他警惕着四周,在暗中站着。不一会儿,响起了踏在草上的沙沙声,只见模模糊糊、一大一小的两个黑影走了过来。那小的确实是个孩子。对方没有违约,把茂带来了。

  “是茂的妈妈吗?”

  黑影轻轻问道。

  “咽”

  三谷也低声模仿女人的声音回答。

  “约好的东西,没忘记吧?”

  “咽”

  “那就拿来吧。”

  “嗯。那是茂吧?茂,到这儿来。”

  “慢着,那不行,要凭那个东西换。快,快拿来。”

  渐渐地,随着适应了黑暗,三谷隐约看清了对方。来人上着无翻领外套,下穿细筒裤,脸上裹着一块黑布,那孩子可爱的西装身影正是茂。

  孩子好像是受到了毒打,看到妈妈也不出声,揪着男人的肩头,缩成一团。

  “暗,确实是十万块,一万块一捆,共十捆。”

  三谷拿出了鼓鼓囊囊的报纸包。

  十万块,偌大的一笔钱。即使是为了心爱的孩子,那样轻易地交出那么多的钱总是有点不寻常。对方果真会相信而接受吗?

  可是那个贼好像是有点疯了,接了包裹,没怎么查看就撒开小孩,修地往黑暗中窜去。

  “茂,我是叔叔啊。是替妈妈来接你的叔叔啊。”

  三谷把孩子拉过来轻声对他嚼咕。这当地,从盗贼逃路的方向,随着异样的叫声,传来了什么东西步地撞在树干上的声音。

  “抓住了,贼抓住了。”

  一个隐蔽在树下的便衣警察轻而易举地抓住了盗贼。

  四周响起了“呀”的叫声和人们跑动的脚步声。

  埋伏的便衣警察齐向那里涌去。

  一次干脆利落的拘捕。

  便衣警察们把贼绑起来,牵着绳子,把他带往稍远处的常夜灯下,以便看看他的脸。三谷也拉着孩子的手,跟随在后面。在明亮的灯光下,往孩子脸上一看,他忽然“啊”地惊叫起来。

  正如读者诸君所料,三谷接回来的少年与茂毫不相像,是个穿着茂的西装、从未见过的孩子。

  不过,虽然茂是假的,贼本人却被抓住了,孩子总会弄回来的。

  三谷领着不认识的孩子,走到那伙围着贼的警察面前。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那里也出了怪事。

  “晤,我不知道那样卑鄙的事,我钱迷心房就照他说的干了。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哇。”

  那人摘下覆面的黑布,连连求饶。

  “我认识这家伙,他是新近出现的乞丐,他有孩子,在山里露宿,那个穿西服的孩子就是这家伙的。”

  一位便衣警察证实了那人的话。

  “那么,你们是约好用假孩子换了钱后,就拿到那个要你干这种事的人那里,他在一个地方等着你,是吗?”

  另一个警察瞪着乞丐,问道。

  “不,没说换钱。只是说,有个女人要拿来一个方包裹,把那个包裹拿来后,随便扔到什么地方就行了。”

  “哦,那家伙真古怪啊!这么说,这贼对钱包裹是报纸这一点是早有所知的咯。”

  案情一波三折,诡派离奇,使人迷离恍惚,如坠五里雾中。

  “还记得他的脸吗?是什么模样?”一位便衣警察又问。

  “那就不知道了。他架着一副大墨镜,戴着大口罩,而且,对我说话时,还用外套的袖子挡着脸……”

  啊,这等模样,读者或许已经想起了某个人物。

  “噢,穿和式外套吗?”

  “是的,是上等的新衣。”

  “多大岁数?”

  “不太清楚。好像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

  便衣警察们与这个有孩子的乞丐一同到警察署,又进行了一番严厉的审问,结果,除了在上野公园听到的以外,别的一无所得。

  特意扮成女装,毫无畏惧地前去赶约的三谷感到实在不走运,他匆匆辞别了便衣警察,钻进路过的出租小汽车,返回了烟柳家。

  回来一看,一被更加出人意料的事件在等待着他。

  “太太刚才收到您的信就出去了。”学仆说。

  “信?我没写过什么信。那信要是还在,拿来给我看看。”五谷异常不安,激动地叫道。

  学仆找来的那封信,用的是没有任何标记的常见的信封和普通的信笺,信上惟妙惟肖地模仿三谷的笔迹,写道:

  “柳倭文子:

  立刻来这辆车来。茂受伤了,刚送到医院。速来。

  三谷子上野、北川医院”

  看罢信,三谷面如死灰,修地闯进门边的电话间,慌忙要警察署。

  信中的北川,是一所确实存在的医院,可是柳倭文子并没有到那里去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可怜的她,如今在什么地方,遭到了什么样的不幸呢?

  柳倭文子被那封假传吓得晕头转向,丝毫没注意到她乘的汽车往哪儿行驶。汽车嘎然而止。她下车一看,那是一条从未去过的幽静的街道,四下都看不到医院之类的建筑物。

  “司机,这里不对呀。哪儿是医院?”

  在柳倭文子惊疑地询问时,司机和助手已经下车立在两旁,揪住了她的胳膊。

  “什么医院?可能是搞错了吧。你的孩子就在这座房子里。”

  司机满不在乎地说着连小孩子也骗不过的谎话,用力把柳倭文子换走了。

  走进又窄又小的门,打开黑漆漆的格子门,登上了像门口台阶的地方,穿过二三个没灯的房间,下了古怪的阶梯,有一间阴湿的小屋子。

  屋里只点着一盏小油灯,什么也看不清,四周是什么都没有的水泥墙壁,地上铺的是变了色的发红的垫席。好像是一座地牢。

  一桩迅雷不及掩耳的突发事件。

  “茂呢?我的孩子在哪儿丁’

  柳倭文子虽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仍不死心,没有用的话脱口而出。

  “孩子马上就要让你见到了,静静地等一会儿吧。”

  司机仍操着傲慢的腔调,应了一声就走出了屋子。坚固的门哗地一下紧紧地关上了,喀哈一声落了锁。

  ““喂,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柳倭文子叫嚷着往门边跑去。可是,已经晚了,谁也好,砸也好,厚厚的门板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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