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书
陈弘道听见“曹步廊”三个字,不由得稍稍诧异,问道:“你认识曹步廊?”
陈根楼点了点头,道:“曹步廊是木工大师,这娘娘殿修缮的时候,他来出过力气,从撂儿洼经过的时候,我们彼此见了。我的傀儡多有木偶,因此跟他也算是半个同行,有很多话可以聊。他还带着个徒弟,叫郑国彬,也是个木工能手。”
陈弘道暗忖道:“原来这娘娘殿修缮的时候,有曹步廊师徒出过力,怪不得瞧着这殿堂的手艺如此精湛。”
陈弘道沉吟了片刻,对陈根楼说:“你妻子太任性使气,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不可理喻。如果我就这么放你们走了,你们回去以后,再生什么气了,你妻子又迁怒于旁人了,接着出来祸害人,那怎么办?”
简兰芬道:“陈少族长,我修炼这许多年,一口真气的罩门全在天枢穴上。”
陈弘道:“那便怎么了?”
简兰芬也不说话,突然伸出手来,指缝中毫芒闪动,显然是捏的有针,在自己的小腹上猛然一刺,陈根楼急伸手来阻,却已是来不及了。
简兰芬惨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涔涔而下,上半身匍匐在地上,几乎已不能动弹。
“师娘!”王麒、高全、金科、刘双、卢巧、苗珍也都失声惊呼。
那“善财童子”问道:“师娘是怎么了呀?”
陈弘德问陈弘道:“大哥,她,这是自废道行了?”
陈弘道点了点头,又叹息了一声,道:“数十年的功夫,毁于一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简兰芬嘶声说道:“我这身本事,留着也没有用,简家的传承,以后都在我师兄一人身上。我在家会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当然,老天慈悲的话,能再让我为师兄生下一个儿子……”
陈根楼扶着简兰芬起来,柔声说道:“你这样悔改,老天必定能看得到,以后我们肯定还会再有一个儿子,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将来生下儿子,就叫木朗。姓简也罢,姓陈也好,都听你的意思。”
“木朗……”简兰芬说:“好名字,自然是要姓陈,陈木朗才好听。”
陈弘德问道:“你不是最恨姓陈的人吗?”
陈弘道瞥了自家兄弟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这些话,简兰芬笑了笑,道:“那是气话,哪能当真?我师兄是当家的,生下的孩子自然要随他的姓。”
陈根楼十分感动,又看向陈弘道,说:“少族长,我妻子已经自废道行,以后就算作恶,也有心无力,现如今,您应该能放了我们吧?”
陈弘道:“我记得你这两个女徒弟上山来的时候,抱着两个婴儿来的,要给人送回去。”
陈根楼:“这是自然。”
苗珍:“其实偷孩子的时候,我们留的都有字条,上面写着是送子娘娘显灵,这孩子是送子娘娘送到人间的,要先借走一两天,算是还愿。”
陈弘道:“留下字条勉强算是跟人说过了,但是有些不信的,仍然要心焦。”
苗珍:“一般都信了的,因为我们抱走孩子的时候,会留下一个小人偶,只有娘娘殿里才有的人偶。他们既然来求过子,拴过娃娃,肯定都是知道的。”
陈弘道:“你们抱走孩子,孩子也不哭闹吗?没有受过惊吓吗?”
卢巧笑了:“我们这些学傀儡戏的,有的是哄小孩子的把戏,那是决计不会叫他们哭的。”
那“龙女”说道:“我师父就特会哄小孩子。”
陈弘德撇了撇嘴:“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是小孩子?”
“我当然不是了。”那“龙女”指着“善财童子”道:“他才是小孩子,天天流鼻涕,还尿床,脏死了。”
“善财童子”大怒,道:“大人也会流鼻涕,大人有时候也尿床!你才是小孩子!你还没有我长得高!”
“好了,好了。”陈根楼说:“你们俩都长大了,都不是小孩子了,乖啊,不要吵架,等会儿下了山给你们买糖吃。”
两个娃娃都心满意足了。
众人都忍俊不禁,陈弘道对陈根楼和简兰芬说道:“你们就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就算是有什么争端,也千万不要闹得太厉害了。”
两人齐声道:“绝不会了。”
陈弘道又对陈根楼说道:“你一昧纵容妻子,其实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将来生了儿子,如果也是一昧纵容,将来便可能是个祸害。”
陈根楼道:“多谢少族长提醒,我记得了。”
陈弘道问简兰芬:“你走了以后,这娘娘殿,谁来打理?”
简兰芬看着王麒和卢巧,道:“王麒、卢巧,你们两人先留下来,照看娘娘殿,以后寻得到能接替你们的庙祝时,你们再走也不迟。”
王麒和卢巧都点头应允:“是!”
简兰芬又道:“现在天已经亮了,昨天晚上你们抱回来的那两个婴儿,等到今天天黑,你们关了殿门,就立即送回去。”
“知道!”王麒和卢巧又应允了。
陈根楼朝陈弘道兄弟俩拱拱手,道:“少族长,那咱们就后会有期,江湖再见?”
陈弘道也拱手还礼:“后会有期,江湖再见。”
陈根楼、简兰芬夫妻二人,一人抱起了“善财童子”,一人抱起了“龙女”,后面跟着金科、刘双、高全、苗珍四人,缓缓下山而去。
第四十七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途中,陈根楼叹道:“这陈弘道少族长,真是本事超绝!我生平所见诸人中,数他为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王麒也道:“人比人,气死人,他才二十多岁,还没有我年龄大呢。”
高全道:“那是因为他有个好师父,他的本事,都是相脉阎罗陈汉琪教的,陈汉琪是什么人物?当年纵横江湖,杀人不眨眼的啊!”
陈根楼道:“曹步廊的一身本事,就是被那相脉阎罗给废掉的。我听曹步廊说,他在陈汉琪手里,连一招也过不了。”
简兰芬道:“说起曹步廊,他们一家四口躲避马藏原那坏蛋,说是要到咱们家去,到底去了没有?”
陈根楼道:“我也不知道,快些回去吧。岳父大人估计也等你等得心焦了。”
曹步廊根本没有到简家。
不是不想去,而是在撂儿洼遇到简兰芬之后,又走了一程,恰路过自己老家境内时,武怡的就犯大病了。
武怡的身子骨弱,常常生病,可是哪一次都没有这一次害的严重,连五叶草也不管用了,住在旅店,连床都下不来。
曹步廊只得暂且住下,给武怡找医生看病。
原本生活安定的时候,曹步廊天天出去干活儿,从不缺钱,他手艺好,请的人多,家里还算富裕,但逃出来以后,吃饭住店看病买药全都要钱,四口人只出不进,曹步廊的积蓄渐渐见底,而武怡却始终不见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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