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课:暗杀名单
实现第一点需要有个人,按照事先约定的方式穿戴好头巾或是棒球帽,站在场院里,抬头向天上看,并且点点头。坦帕能看到他向天上看的脸,就像克里奇之前看到安瓦尔・奥拉基向天上看一样——在内华达州的一个地下堡垒里,他露出来的脸充斥了整个电视屏幕——这最终招致了他的死亡。
至于第二件,追踪者自己还有张王牌可以出。
马尔默号内燃机船从苏伊士港驶出运河,进入红海。船只等候启航,从埃及领航员身旁经过时,伊克鲁德船长向他致敬并道别。不过他并不知道,几个小时之后,他会登上另外一艘朝北航行的货船。
马尔默号在自己的船长指挥下,向南朝曼德海峡行驶,然后要向东进入亚丁湾。伊克鲁德船长很满意。到目前为止,马尔默号一直按计划行驶。
奥珀尔从渔市下班后查看了一下,确认自己绝对是一个人,没有被人跟踪,然后从房间地板下面取出自己的收发报机。他知道,在他的间谍生涯里,在伊斯兰青年军的堡垒里每天查看是否有新的消息发来是最危险的时刻。
他取出收发报机,连上已经充好电的电池,戴上耳机,拿好笔和记录本,准备抄报。消息被调解成正常语速后,也只有几分钟。他用希伯来语在纸上记录,每次都笔走龙蛇,写得飞快。
消息很短,直奔主题。祝贺他成功实施对仓库去往马尔卡的皮卡车的跟踪。下次再发生时,不要立刻跟踪。返回并取出收发报机,给我们预警,告诉我们它朝北开就可以了。完毕。
中国籍拖网渔船在索马里海岸正东,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开。并没有什么原因需要停下来。一架低飞的巡逻机发现有一支国际海军部队正在保护各国渔船免受索马里海盗的打扰。飞机降低高度飞下来看了一下,又飞走了。
很显然,这艘船就是一艘中国台北的远洋深海捕鱼船。它还没有下网,不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也许它正在寻找新的更好的水域。几周前,它被阿弗里特俘获,还见了报,不过那会儿用的是它真正的名字。现在名字改了。中国的船员被胁迫,在船首和船尾都刷上了一个新名字。
两名船员,只要两名就够了,现在正在舰桥上。十名索马里海盗蜷伏在看不见的地方。巡逻机的机组人员用野战望远镜扫视的时候,看见两名东方人在驾驶,没有任何怀疑。那两个人曾被海盗警告说,任何企图求助的示意行为都将导致死亡。
这种把戏并不新鲜,不过国际部队仍然很难侦测。如果他们伪装成无辜的渔民,乘坐索马里小船,只要被发现并被截停,很快就会暴露身份。他们也许会辩称自己需要AK-47自卫,不过有火箭弹就很难解释了。解决的法子是一种很轻的铝制梯子。你并不需要它来捕鱼,但你需要用它来证明自己是商人。
索马里海盗已经遭受了好几次毁灭性打击。大多数大型船只,装载货物价值高的,都有专职的武装。他们以前都是军人。船东给他们佩枪,他们也知道如何使用。大约百分之八十的船只就是这样自我保护的。现在在吉布提之外用飞机进行巡逻,一天之内大约可以巡视四万平方英里的海域。四个国家派遣了小型舰队。它们的战舰,在直升机的帮助下,可以作为远程的护卫。最终,在国际力量的支持下,有很多海盗被捕,简单地审判之后,被判有罪,拘禁在了塞舌尔。海盗的好日子结束了。
不过,有一种策略仍然奏效:母船。骊山八号——这就是它现在的名字,就是这样一艘母船。它在海上待的时间比一艘小艇要长得多,航程也非常远。外挂引擎的攻击小艇都藏在甲板下。从外表来看,母船没有问题,但在海上,那些攻击小艇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就做好攻击准备。
出了红海,进入亚丁湾,伊克鲁德船长小心翼翼地沿着国际上推荐的海上走廊行驶。这是国际武装打造的,能够给过往商船进出危险的亚丁湾时提供尽可能的保护。
走廊与亚丁港和阿曼港的海岸线平行,横跨东经45度至东经53度。这八个经度之间的区域可以让商船通过邦特兰,从这里开始就是海盗盛行的区域,想要绕行印度南部的船只,走这条走廊的话,需要绕很远,这条走廊离南部转弯点有好几海里。但这条走廊得到了国际武装的重点保护,能庇佑商船的安全。
伊克鲁德船长沿着航运界所说的走廊,驶出了东经53度地区,转向南行,朝印度开去。他觉得自己安全了。飞机确实能够在一天之内巡视四万平方英里的海域,但印度洋有数百万平方英里。一艘船在如此广袤的海域航行,完全可能失踪。北约和欧盟的海军战舰,全都聚集在海上走廊里。但相对于宽广的海洋,它们彼此之间十分分散。在印度洋只有法国派出的一支海军舰队。他们叫它“印度洋特遣编队”。
马尔默号的主人觉得,他已经到达了非常靠东的海域,远离了可以威胁到他的索马里海岸。现在白天和夜晚都已经开始闷热难耐了。
几乎所有要在这片海域航行的船只,在家的时候都会让工程师在船上建造一个内部堡垒:用可以从内部锁住的钢制的门进行防护。堡垒里配有食物、水、铺位和卫生间,能支撑好几天。堡垒内部还配有航控系统,能让引擎系统摆脱外部的干扰,从内部操控引擎和航行系统。它还能通过桅杆顶部向外传送预先设置的求救信号。
如果船员们能够及时将自己锁在这种堡垒里,在堡垒的保护下,他们可以等待肯定会向这儿赶来的外部救援。尽管海盗已经控制了船只,但他们无法驾驶,也没法威胁到船员。不过他们会尝试突破堡垒。这时,船员们就只能寄希望于护卫舰或驱逐舰的到来了。
可是,当马尔默号驶过拉克代夫群岛[42]时,船员们都在自己舱房里睡觉。这里显然比堡垒里要舒服得多。他们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攻击小艇破浪而来,更没听见索马里海盗趁着月色登上舷梯时的脚步声。舵手发出警报,不过已经太晚了。皮肤黝黑的精干小伙端着枪,冲进船的上部舱室,爬上舰桥。五分钟之内,马尔默号就被俘获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皮卡出现了。奥珀尔看到仓库的大门又打开了。和之前那个是同一辆车,转向的方向也和之前一样。他发动了自己的摩托车,跟着它来到基斯马尤的北部郊区,一直到他确信,那辆车开上了朝马尔卡去的海岸高速路。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小屋,从地板下面的洞穴里拿出他的收发报机。报文已经编好了。他把它压缩成瞬时的音频脉冲。奥珀尔从太阳能充电器上取下电池,安在了收发报机上,然后敲了一下“发送”键。
摩萨德总部常年监听的工作人员立刻收到了报文。他们的负责人将报文解码,发给了还在办公室里的本尼。本尼的办公室和基斯马尤在同一个时区。本尼编辑了一条很短的指令,加密后发给了距离索马里海岸二十英里的一艘塞拉莱港的“渔船”。
几分钟之后,渔船的一侧放下一艘充气艇,朝着海岸迅速驶去。船上有七名突击队员,指挥官是一名上尉。虽然这片海滩十分荒僻,但船上的人借着月光,一发现海岸上的沙丘,就将皮艇的引擎关到很低的挡位,以免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