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发
卢卡说:我不是……她还没说完丁丁就把衣服往她手里一塞,然后扭着腰跑了,她的步子好象已经在跳舞了。卢卡看看手里的衣服,对吴涌亮说,这下我更不能和你去跳舞了。吴涌亮说:管她呢,衣帽间的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看看卢卡认真的样子又连忙改口:没关系,我呆在你身边就很好。卢卡,我……
卢卡打断他的话: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吴涌亮半截话卡在嘴里,脸上很受伤的样子,他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委屈地走了。
卢卡抱着那件大衣,很奇怪地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她把大衣展开来看,深色的千鸟格,今年冬天流行的样子。她细长有力的手指沿着大衣的边缘慢慢地摸下来,在外侧袋摸到一个打火机。她把打火机贴在脸上慢慢地摸索,金属冰凉的质地,好象让她想起很早以前的事情。她皱了皱眉头,又把大衣捧起来,把脸埋进去,大衣厚实的质地摩擦着她的脸,她深深地呼吸,男人的味道,成熟的,中年男人的味道。味道从四面八方升起来,包围了她。她在那种味道里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她把大衣裹在自己身上,那应该是个高大的人,卢卡努力把自己全部裹进去,她在大衣的味道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丁丁有回家,可是卢卡总遇不到她。能证明她有回家的就是冰箱。总是满满的,其中还有整箱的澳牛脱脂奶,丁丁在电话录音里交代卢卡把东西吃掉——“反正他还会买”。卢卡在冰箱前的地板坐下来,拎出一盒牛奶慢慢喝,她盯着冰箱里的食物,看的很认真,像在端详一个人。
门外响起钥匙的声音——丁丁回来了?她会带回来那个人的味道,卢卡想着,转过头,她的下嘴唇还残留着一点牛奶的痕迹。门开的地方,进来了的却是舒乐袋。他挑衅地看着卢卡,好象她才是入侵者。卢卡把下嘴唇的奶渍舔干净,无所谓地站起来,丁丁把钥匙给了舒乐袋,她早就知道。
丁丁呢?舒乐袋的脸色有点阴沉。
去姑妈家了。卢卡像背书那样毫无表情的说。
放屁!妈的你敢帮着她来耍我。我知道她傍上大款了。舒乐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房间本来就小,被他这样走动着就显的特别挤。卢卡不去看他,坐回自己床上。
舒乐袋发狠完一通以后,好象重新发现了卢卡。他凑到卢卡身边,坐下来,放缓了音调:卢卡,你以为我在乎她吗?根本不是!只是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把我给甩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卢卡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什么有点讨厌,她克制着自己不皱眉头,舒乐袋的手已经绕上她的腰。卢卡推开他的手,淡淡地说:别这样。她没有生气的样子。
舒乐袋一下子动起粗来,猛地把卢卡摔到床上,分开两腿骑到她身上。卢卡两只手慌乱地抵挡他。他一下子撕裂了卢卡的上衣领口,又乘胜把她整件衣服扯下来:你还是处女吧?我要让你……
四
2007-04-10 15:10:56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惨叫一声滚到一边,两手捂着下部。他的脸皱成一团,半天都说不出话。卢卡用膝盖顶了她一下。
卢卡从床上坐起来,微微有点喘气,她等自己喘息平定了一点,拢拢自己的短发,说:我给你拿个冰袋来,会好一点。她**着上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拿橡胶袋,开冰箱取冰,找绳子扎紧袋口。最后她托着冰袋到舒乐袋身边,手心贴着冰袋试了试,不会太冷。然后跪在他身边,小心地把他的裤子脱下来。冰袋放上去的刹那舒乐袋抽了口冷气,他忍着疼睁开眼睛:卢卡小巧的**正好在他眼前晃,暗色的**缀在白皙的皮肤上,诱惑的意味。他忍不住说:真他妈的尤物,卢卡,干什么那么不开窍呢?你会让男人痛快死的。
卢卡跪着后退了一步,下了床,她**着上身坦然地站在舒乐袋面前,审视着他,过了一会儿,她说:应该会没事。你别乱动,要什么就叫我。然后,她找了件上衣穿上,钻到布帘那边睡下了。
卢卡回来的时候,丁丁正要出门。看见卢卡,她放下手里的大包,过来吻了吻卢卡的脸。卢卡看着她的大包说:你要搬走了?
不。去度假。加拉帕戈斯群岛:火山群岛,横跨赤道线,海龟,热带大蜥蜴,南极小企鹅,能爬树的海狮。啊,我会想你的。噢,留着我的床,我和他不会很久,也许这就是我的告别演出了。Bye——
卢卡突然想起来:舒乐袋来过……
丁丁挥挥手:没兴趣,以后再说吧。丁丁一阵风出去了。
卢卡点头,微笑。没等她把表情收起来,丁丁又一阵风卷回来:上个月房租。她把一卷钞票塞进卢卡手里。这次是真的走了。
吴涌亮的小小的简陋的公寓。
卢卡把双层蛋糕放在桌子的中心。又小心地插上18根蜡烛。吴涌亮坐在桌子边,看着她细致准确地为他做这做那。她很有规律地从蛋糕的中间插到旁边,但还是不小心碰歪了一根,她小声地惊叫了一下,赶在那根黄色的蜡烛倒在奶油之前把它扶起来。但她自己右手的小拇指沾上了奶油。吴涌亮赶紧把她的手牵过来:我帮你擦掉。他把卢卡的手指含进自己的嘴里,用舌头舔掉。舔完了以后他还是含着不放。卢卡站着从上面看下去:在自己的手指上面,吴涌亮稚嫩的嘴唇上细细的柔软的绒毛,他还是个孩子。
吴涌亮含着她的手指,抬起眼睛看她,他的眼睛清亮。卢卡垂下眼帘,抽回自己湿漉漉的指头,说:许愿吧。
吴涌亮没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坐端正了一点。
卢卡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吴涌亮看了卢卡一眼,闭上了眼睛,默默了一回儿,又忍不住自己笑出声来,他张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吹,18朵火焰摇摇晃晃,先后都灭了。他高兴地拽着卢卡的衣角:知道我刚才许什么愿吗……
卢卡不让他说下去:说出来就不灵了。她又细又长的胳膊伸到桌子下面,拎出一个粘着蝴蝶节的盒子:祝你生日快乐。拆礼物吧。
饭后,卢卡在厨房洗碗,吴涌亮隔着厨房的磨沙玻璃门看着她,温婉贤惠的女孩子,要是她愿意做他的女朋友那有多好,虽然她不爱说话,不够开朗。他的手按在玻璃门上,烫的厉害,不知道是他的手烫还是玻璃烫。
卢卡洗完碗出来,对他说:用一下你的卫生间。不等吴涌亮点头她就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她在洗脸台上找了个看起来干净一点的杯子,应该是用来刷牙的。然后她挤了一点牙膏在自己右手的食指上,对着镜子把食指伸进嘴里,开始刷牙。食指在牙齿上擦出许多洁白的泡沫,卢卡含一口水,漱口,吐掉,她再次抬起头看看镜子,突然停住了——镜子里,门开了,吴涌亮站在她后面看着她。他们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吴涌亮终于先说话了:卢卡,今晚住这里吧。
卢卡端着杯子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她看着镜子说:我不能和你**。
她低下头去继续刷牙,没有解释。
丁丁度假回来了。她在加拉帕戈斯的海边晒伤了背上的皮肤。她脱下上衣把粉红的背部展现给卢卡看,半是骄傲半是心疼地说:抹了防晒指数30的防晒油都没有用,不过,那里真他妈的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