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解梦师
“这个‘青’字,既不成‘清’,也不成‘静’。”我停了下,又看了看这小尼姑,她笑而不答。我又说,“不‘清静’,这‘青’字对出家人便不吉利,你若能还俗,花心思挑个人家嫁了,说不定会成就一段‘情’缘,还能生儿‘育’女,享受俗世乐趣。”
这小尼姑听了之后,放下钱羞羞答答地走了。看来我果然猜中了她的心事,女儿家的心事。唉,混口饭吃,测字有时就是猜人心事,也就那么回事。之后,我又想到了董瑶玉。“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我心头又浮现出李白的这首诗。
下午时候,徐凡又神神秘秘地来了。他来我的摊子前,凑到我耳旁小声对我说:“一会儿,杨家就会有仆人来找你,你就跟着去,你的摊子我找人替你收拾。”
“好。”我点了点头,问,“杨巧莲那边都安排妥了?”
“是啊,成不成就看你这张嘴了。”徐凡说。
跟我说完话,徐凡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向别处转悠。不一会儿,果然如徐凡所说,一名家仆打扮的年轻男子赶了来,看上去行色匆匆。
“你就是解梦测字的王生?”家仆来到我面前,问。
“是啊。”我面带笑容,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家老爷有请。”家仆说。
“你家老爷是?”我问。
“杨老爷。”家仆说,“杨家是本县的大户。”
“哦,听说杨老爷挺吝啬的。”我说。
“哎呀,岂止是吝啬啊。”家仆说,“简直就是非常抠门儿,不过你放心,我们小姐不吝啬。”
“那好吧,我跟你去,你等我一下。”说着我回身把带出来的书揣进怀里。
从我摆摊儿的位置去杨家大约需要两刻钟,跟着家仆往杨家去,一边走我一边询问杨家老爷的事。
“我家老爷啊,我本以为有钱人应该都挺大方呢,没想到我家老爷却是个例外。”家仆说。
“哦,他克扣你们工钱?”我问。
“这个倒不会。”家仆说,“不过他会不停地使唤你,月底还不多给一文钱。”
“那你还愿意在他家干活?”我又问。
“呵呵,他会使唤人,我们会慢着干啊。”家仆说,“反正大家都知道累病了他也不管,辞了我们他再去找人也没那么容易。”
“嗯,说得也是。”我说,“那你们家小姐对你们不错?”
“是啊,我家老爷对小姐百依百顺的,从不吝啬。”家仆说,“我家小姐倒经常给我们打赏,不过也不多,因为老爷从不多给小姐钱,小姐自己又很能花。”5贰2b00K“这么说,这一家子还真有趣儿。”我说。
“有钱人如果都像我家老爷这样,我觉得还不如没有钱算了。”家仆说,“连我们都笑话他,他自己还不知道。”
“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估计杨老爷就是靠节俭发家的。”我说。
“那发家了也不该这样不是?”家仆说,“到了府里,我对你说的这些话你可千万别跟老爷讲。”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说。
“王生,你见过我们老爷没?”家仆问。
“没见过,你家老爷长什么样?”我问。
“呵呵,告诉你吧,我家老爷姓杨,长相也真的有点像山羊。”家仆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来到杨家门前,也是深宅大院。走进府里却与薛家、董家不同,虽然格局与董家的设计相似,但整体感觉没那么好。一眼看出虽然比较新,却是粗制的模仿。家仆径直给我带到后院,又悄悄告诉我。
“这次如果不是小姐的梦够可怕,老爷也不会请个解梦测字的先生来。”
“嗯。”我点头说,“我知道了。”
通过家仆对杨家老爷的描述,我大致对这个人有了些了解,看来,传闻还是有些根据的。家仆把我带到一个院子里,看得出这里是小姐的闺房。
“老爷,我把王生找来了。”家仆向屋里喊。不一会儿,小翠出来了。
“让我把王生带进去吧,阿春。”小翠对那家仆说,我在路上光打听杨老爷的事了,也没顾上问这家仆如何称呼。
“好啦,那我出去啦。”叫阿春的家仆说着离开了这个院子。
“王生,跟我来吧。”小翠忍住笑说了句,然后回身往屋子走。
“好。”应了一声,我跟在小翠身后走进屋子。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踏入小姐的闺房。屋子里充满香味,也许是花香,也许是胭脂水粉的香味,反正不是庙里的檀香。整个屋子内的色调也以胭脂红为底,床上的帐子为青绿色。屋子里还摆着梳妆用的台镜,以及其他用品。藤木的高脚架上放着一株月季。
杨巧莲半躺在床上。对面的凳子上坐着个瘦老头,看上去有五十岁了,油黄色脸,尖下巴,留着山羊胡子,无疑就是杨家老爷了。确实如仆人阿春说的,脸上的五官凑起来像一只山羊。
“老爷,王生来了。”小翠说。
“快,快,让王生坐。”杨老爷的嗓子有点儿嘶哑,说话慢条斯理。
小翠搬了条凳子给我,我坐到了杨老爷旁边。杨老爷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搞得我很不自在。
“你就是王生,会解梦测字?”杨老爷问。
“是。”我点头回应。
“我女儿做了个噩梦,今天把你找来帮着解解。”杨老爷说。
“什么样的噩梦呢?”我问。
“关于我的,让我女儿跟你说。”杨老爷说。
“那,杨小姐,把你的噩梦告诉我吧。”我说。
“啊,就是连续几天,我都梦到我爹头上长了角。”杨巧莲看着我说。
“梦到头上长角确实是噩梦。”我说。
“怎么个噩法?”杨老爷问。
“三国时候,蜀将魏延曾经夜里梦到头上长角,而‘角’拆开为‘刀’下‘用’,后来魏延的头被砍掉了。”我说。
“我的妈呀!”杨老爷听了脸色一变,差点儿从凳子上站起来,“那在我女儿梦里,我的头上长角,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头要被人砍?”
“没错,这个梦实在凶险。”我点点头。
“王生,我不能看着我爹被人砍,你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救我爹?”杨巧莲对我说。
“方法嘛,应该有,不过很麻烦。”我说。
“有多麻烦,要出多少钱?”杨老爷问。
“爹,这时候你还想着钱。”杨巧莲说。
“是啊,杨老爷,花再多的钱也未必管用。”我说,“在你心里,是钱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