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解梦师
“好,你回去吧。”我说。
杨府的大门关上了,我叹了口气,舒展了下身子。看来有钱人即使有人侍候着,过得也未必舒坦。不过根据杨老爷的说法,薛家确实已经算得上为祸一方了。而杨老爷说薛家没儿没女还要不断扩张自己的产业,看来人的欲望真也难测。
不用再去寺庙旁收摊子,我便直接往家走了。半路上徐凡把我拦了下来,原来他一直在杨府外不远处等着。于是我们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向我家走去。
“说说,情况如何?”徐凡问。
“你觉得呢?”我反问。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进行得很顺利。”徐凡说。
“嗯。”我点点头,“你的事,我当然要竭尽全力了。”
“瞧你这话说的。”徐凡说,“好像难度很大似的。”
“当然不小。”我说,“再怎么说,能当上奉平县的大户,杨家老爷也不是省油的灯。”
“行了,行了。”徐凡说,“连我爹你都应付得来,何况是他。”
“倒不能这么说,我毕竟第一次见到杨家老爷。”我说,“你爹,我见了那么多次,自然了解一二。”
“不管怎么样,你帮我办好了我就感谢你。”徐凡说。
“嗯,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笑了起来。
“原来你在逗我。”徐凡说。
“剩下的交给你的心上人了,看她怎么对付她爹了,我的戏已经演完了。”我说。
“巧莲的话,应该没啥问题。”徐凡说,“当然,最好是能尽快看到成果。”
“是啊,趁热打铁才行。”我说,“如果时间长了,杨老爷回味过来,说不定就没戏了。”
“最重要的是给我爹看。”徐凡说。
“不管怎么样,今晚该好好吃一顿。”我说。
“是啊,我请。”徐凡说。
“对了,还有件事。”我把头转向徐凡。
“什么事?”徐凡也看着我,问。
“我看小翠的样子,她跟姜成顺的关系可能是真的。”我说。
“我说的还能有假?”徐凡笑了。
“那就看你和杨巧莲怎么撮合他俩了。”我说。
“这个放心,包我身上。”徐凡说。
晚上这顿饭,徐凡请我到馆子里吃的。两个人要了三个菜,一壶酒。我们都很高兴,边喝边吃边聊,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我们控制着,酒喝到半酣,既不会烂醉又有些飘飘然,如果姜成顺也在就好了。徐凡付了账,又送我回家,街道上还有徐家的家丁,他们都装做普通百姓的样子。没错,在那名大盗和薛家没有伏法前,都不能放松警惕。
第十一章 垂手测“命”,时日无多
我是飘回家的,我这样认为,也许是跟徐凡互相扶着。我向来不胜酒力,躺到床上便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好。第二天一早,我的头有胀痛感,大约飘得太久的缘故。历代传说中,都有关于神游的记载,比如皇帝在梦中去见巫山女神,与之交欢。再比如屈原,据说他的诗都是喝了酒半醒半醉间神游作出来的,还有在唐代有诗仙美誉的青莲居士李太白,也如此。而我,只记得我昨天晚上很飘,然后说了一些很飘的话,而且都是糊涂话,现在再想起来我不愿承认的话。所以我并没有神游,更像被鬼附身。吃过早饭,头渐渐不疼了,我收拾东西出摊儿。
可以说,在奉平县,我作为解梦测字先生的名声已经够响了,张大人、贺捕头、董老爷、杨老爷都找我解过梦或者测过字,这样我的生意便比其他同行好出不少来。作为同行,他们比我早几年,甚至更久,却被我这个后来者超过了。我不知道他们作何感想,也不愿意去猜测他们的想法。
今天第一个来我这测字的是一男子,看上去年纪比我大几岁。他说他的妻子怀孕过月,还没生产,所以心里惶恐不安。我让他写个字,他提过笔去写了个“萱”字。
我看了看他,又凝神看了看这个“萱”字,说:“你的妻子大概还得二十一天才会生产。”
“今天已经是五月二十日了,这样算,日子就太迟了。”他说。
我给他解释:“你看这个‘萱’字,草头做二十解,然后是个‘一’字,之后是个‘日’字,最下边的‘一’为‘生’字的尾笔,说明还要二十一天才能生产。”我说。
“那会生男还是生女?”他问。
“应该是个女孩。”我说。
“何以见得?”他问。
“‘萱草’为母,你这女儿虽然生得不易,却容易生长,日后必为人母。”我说。
他点了点头,半信半疑,付了钱走人了。其实我最不愿意测这样算日子的事,不过既然现在愿意写在这儿的,便是后来应验了,虽然日子大致差了一天。
之后来了一女子,她自己拿了一幅字来测。为一“可”字。我问她要测什么,她笑而不答(我发现好些年轻女子都不爱说话)。
“看来你一定想测婚姻,对吧?”我问。
“是啊。”她点头,瞪眼看着我问,“你怎么猜出来的?”
“‘丁’字为男,‘口’字为女,合成一个‘可’字,从字上看便是一桩婚事。”我说。
“那王生,你看这桩婚事如何?”她问。
“成是会成,不过男方权势太重,恐怕会轻视女方,所以女方会为男方所克,难以白头偕老。”我说。
“哦,怎么看出来的?”她问。
“因为这‘口’字隐藏在‘丁’字内,又太小,两者相比并不匹敌。”我说。
“嗯。”她点点头说,“事情也确实如此。”
留下测字钱,女子面带忧色而去。太史公司马迁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来我这摊子前解梦测字的,为的也都是婚丧嫁娶、生老病死,还有登科发财、宾朋往来等等。人间也不过这些事。
下午,徐凡又逛游到我的摊子前,笑呵呵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徐凡。他的心里有事,应该还不是坏事。
“昨天喝得怎么样?”徐凡问。
“挺好啊。”我说。
“今天早点收摊儿吧,晚上有事。”徐凡说。
“什么事?”我问。
“别问那么多了,走吧。”徐凡说。
我点了点头,提早收了摊子。到了我家,进了我的屋子,关好门,一起坐下来。
“今天晚上,张大人要对薛家下手了。”徐凡说。
“哦?”我问,“你怎么知道?”
“当然,我也要带着家丁过去,保护张大人。”徐凡说,“你要不要来?”
“我不会武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