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重来
他们走进理发店的店面,并排坐在一面大镜子前的红漆布椅子上。两位看起来像是兄弟的俄罗斯理发师立刻走过来为他们服务。
当西蒙让人为自己抹洗发水的时候,他告诉安德鲁,自己从奥尔森一出家门就跟踪了他。
“你是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的,甚至连我都还不知道?”
“因为我那抱歉的计算机天赋!我有你同事的社保号码、手机号码、健身俱乐部会员卡号、信用卡号以及所有他登记过的卡证项目编号。”
“你知道你这样做已经侵犯了他人的隐私权吗?这可是属于刑事犯罪的范畴的。”
“你是打算马上检举我,还是等我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起告诉你?”
理发师在安德鲁的脸上抹上泡沫,这让他没法儿回答西蒙的问题。
“首先,你要知道你的同事已经是毒瘾很大的人。今天早晨在吃早饭之前,他先去了中国城用一捆美元换了一小塑料包的货。我拍了两三张他们交易的照片,没有人发现。”
“你是疯了,西蒙!”
“等一下,过一会儿你就会改变主意了。他在10:00左右的时候去了中央警察局。口袋里就装着那些东西,他的胆子也真够大的。要不就是他的镇定让警察不会疑心,要不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点。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做了什么,但是他在那里待了大半个小时。接着,他走进一家贩卖武器的商店。我看到他和店主交谈了好一阵子,后者给他看了专门的猎刀。我小心地躲在远处,但是我觉得我看到的武器形状很奇怪。对了,如果我待在你现在的位置,我就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指手画脚了,不然你迟早会被剃须刀割断喉咙的。”
理发师表示自己完全同意西蒙的建议。
“我没法儿告诉你他到底买了什么,我想我最好还是在他注意到我之前就离开。过了一会儿他也走了出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愉悦。我估计他可能刚刚去厕所吸了点儿毒品。然后你的同事去买了个牛角面包,他一边沿着第八大道向前走一边吃完了自己的早饭。随后,他又走进一家钟表首饰店,和店主讨论了很久才离开。等他到了报社之后,我就马上打电话给你,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想表现得太乐观,但是现在嫌疑圈的确在奥尔森周围慢慢缩紧了。”
这时理发师询问安德鲁是否需要剪指甲。
西蒙替他做了回答,告诉理发师可以每只手剪掉一点儿。
“我也许应该建议你和我一起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安德鲁微笑着说。
“别拿这事开玩笑,我对阿根廷女人可没有抵抗力,我会现在立马就回去收拾行李的!”
“别说风就是雨的,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安德鲁回答说,“现在也许正是我好好收拾收拾奥尔森的时候了。”
“再给我几天时间。按照现在这个节奏,估计到周末的时候我就比他的亲生母亲都更了解他了。”
“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西蒙。”
“那就按你想做的做吧,我只是你卑微的仆人。考虑一下我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之行,我们两人一起去,想想就觉得激动人心。”
“那你的车行呢?”
“我的汽车生意!我相信我在7月初之前还是什么都卖不出吧!”
“如果你不回去工作的话,就算到了7月中旬你也还是什么都卖不出去。”
“好了,刚刚我提到的是奥尔森的母亲,而不是我自己的!我把埋单的机会留给你吧,”西蒙照了照镜子补充道,“短发很适合我,你不觉得吗?”
“我们去吃午饭?”安德鲁问道。
“我们先去那家武器商店看看。如果你想好好收拾某个人,你只需出示你那漂亮的记者证给老板,就可以知道奥尔森在店里干了什么。”
“有时我会想你到底几岁了……”
“你敢打赌说那位店主不会上当吗?”
“拿什么打赌?”
“就拿你刚刚说的午餐打赌。”
安德鲁在前面走进武器商店,西蒙跟随其后,和安德鲁拉开几米的距离。当安德鲁开口说话的时候,店主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脸上流露出某种焦虑的神情。
“在快中午的时候,”安德鲁说道,“一位《纽约时报》的记者来过你的店里,你可以告诉我们他在你这里买了什么吗?”
“这关你什么事?”店主不客气地反问道。
就在安德鲁在口袋里翻找记者证的时候,西蒙慢慢靠近柜台,脸上露出威胁的神色。
“这事儿当然和我们有关,因为这个家伙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他的记者证是假冒的,我们正在追踪他的下落。你应该明白阻止他再犯案的必要性吧,尤其是当他还配有你提供的武器的时候,不是吗?”
店主打量着西蒙,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他只对一些非常特别的武器感兴趣,只有真正的猎人才会搜寻的武器,在纽约他们的人数可不多。”
“什么样子的武器?”安德鲁紧接着问道。
“碎肉刀、锥子、撬钩、剥皮器。”
“剥皮器?”安德鲁问道。
“我给你找个看看。”店主说着转身向商店后面走去。
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段前端连着一根长针的木头。
“这家伙原来是外科医生的手术工具,后来猎人们借用它来剥皮,这玩意儿在剥皮的时候可以只撕扯下很少的兽肉。你要找的人想知道购买这玩意儿的顾客是否需要将姓名登记在册,就像购买枪支或军刀那样,我实话告诉他不用登记,老实说在任何一家五金商店里都能找到比这更危险的东西。他还问我最近是否卖出过这玩意儿,虽然实际情况是没有,但我还是告诉他这就要问我的店员了,不过今天他休假。”
“那他,他在你这里买了吗?”
“每种尺寸的各买了一件,一共是六件。好了,现在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就要回去工作了,我还有账要算。”
安德鲁对店主表示了感谢,西蒙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现在是谁输了?”当两人走到街上的时候,西蒙问道。
“这个店主肯定把你当成了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我觉得他的判断完全正确。他一一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过是想尽快摆脱我们。”
“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好啦,我请客。”
17.线人
接下来那天,到办公室的时候安德鲁又收到玛丽莎的一条新留言。他毫不迟疑地回拨了过去。
“我也许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她告诉安德鲁说,“我的男友答应帮我们追踪奥尔塔格这条线。他现在正处在失业中,赚点儿小钱对他来说正合适。”
“需要多少?”安德鲁问道。
“五百美元一周,当然路费之类的费用由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