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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来·法拉先生

作者:[英]约瑟芬·铁伊 时间:2023-04-12 10:31:46 标签:[英]约瑟芬·铁伊

  又遇到了个女人,她在观光牧场附近有个产业,说是要和他结婚,还答应出钱帮他医好那条腿——算是条件交换吧。

  那女人并不是人们印象中会“养男人”的那一种。她长得并不胖,也不是很笨或很妖艳的那种。她长得瘦瘦的,常常一副很疲倦的样子,待他很不错。

  可是他知道这也不是他要的生活。

  在观光牧场工作惟一的好处是:进账还不少。他一辈子从来没有赚过那么多钱哪,于是他想到美国东部好好花花。可是,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在东部那些比西部细致、青翠的乡村、春天里花园的香气撩起了他对英国的乡愁。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多少年来他从来没想过要回去。

  想家——这是奶娃子才有的小感情!他和这个感情交战了好几个星期,终于投降了。

  也好,这辈子还没见过伦敦呢,回英国去,就当是跑趟伦敦吧。

  就这样,他住进了平立克区这间小房间;也就这样,他在街上遇上了那个演戏的。

  第五章

  他从床上起来,从披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取出香烟。

  当那个叫洛丁的戏子向他提出那些建议的时候,为什么他并不是太震惊?因为他的态度早就预告着,他将向他提出特别的建议?因为从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肚子里藏着诡计?或者他觉得这件事压根儿与自己无关,他一点也不想沾惹?他并没有伤害这个人的尊严,并没有说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妄想侵占你朋友就要继承的产业!”

  或是诸如此类的话。但同时,他也并没有真心地为其他人想:他们的罪、他们的悲伤,或是他们的快乐。不管如何,吃人的嘴软,在那种时候,他已经没有义正辞严的立场了。

  他走到窗旁,凝视着窗外萧条的后街街景。他现在虽然不是身无分文,但也有好长一段时间希望能找份工作做了。可是找工作的经验却不是很令他振奋的。在英国,似乎找管理马的工作的人,要比能用他们的马场多得多。

  爱马的人是很多,和马有关的工作却不成比例。此外,他并不想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随便屈就。如果你喜欢做公路的工程,你总不会想要只是整天在路上铺柏油吧。

  他也试过接洽几个工作,但是没有多少工作对一个跛了腿又没有推荐信的人感兴趣。他们何必对他有兴趣呢?他们有权利选择英国最优秀的人来替他们做事啊。当他对他们提到他训练马的经验是在美国时,就更没有希望了。“哦!是那种像牛的马!”他们会这么说。他们这么说的时候,还是保持着礼貌的,他在美国时,已经忘了他的国家是一个多么有礼貌的国家。但他们的意思是:这种西部牛仔训练马的方式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由于他们并没有公然说出这样的话,所以他也没有机会解释:他的训练法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不管如何,说了也没有什么用。他们必须先知道你的背景,才决定要不要用你。在美国,人们总是迁来徙去,居无定所,这里的情形可不一样。

  在这里,人们做一件差事,一做就是一辈子。你能做多久的事,就决定你有多么重要。

  当然,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再次离开这个国家。但实际上最大的困难在于:他并不想走。现在他既然已经回来了,他体会到过去他认为的自由、没有目的的东漂西荡,为的只是导引他重回他的祖国。他回来了,不是经过迪匹,而是经过墨西哥、经过美国西部一路往东走,绕了大半个地球才回来的。情形就是这样。当他看到马时,他已找到他所要的,但他在新墨西哥州时也并不觉得他属于那儿。只不过他比较喜欢新墨西哥州罢了。

  更好的是,现在他已经喜欢上英国了。他想要在英国的草地上,和英国的马一起工作。

  不管如何,如果你身无分文的话,离开这个国家是要比进入这个国家难得多。

  他曾经和一个人在一家小餐馆同桌吃饭,这个人花了十八个月想办一张工卡,却还是找不到门路。这个人咆哮着说:“工卡,”他们总是这么说:‘你的工卡在哪儿?“

  你如果没有加入某个地方的工会,你就不能在那儿工作。

  甚至连折餐巾、当侍者都得有工卡。我就要等着看要是他们找不到加入伙夫工会的伙夫,是不是就眼睁睁地看着船沉下去?“

  他看着这个英国人愤怒的蓝眼睛,猛然想起在法国哈佛港的餐厅里遇到的那个人说的“你得要有证件呀”。

  是的,这世界哪里都一样,没有工作证件,要找份工作谈何容易?很可惜洛丁的建议是这么罪恶。

  如果他早点提到马,他会不会比较感兴趣呢?不会的。当然不会的。这是不合理的。这是犯罪啊,他是连碰都不会碰的。

  “你要知道,会很安全的啦,”在他心里的声音这样说着:“即使他们发现了,也不会控告你的。因为这样他们脸上挂不住啊。洛丁说的。”

  “闭嘴!犯罪就是犯罪!这件事根本就是畜牲的行为!”他自己又反驳道。.也许找一个晚上去看看洛丁演戏会是件好玩的事。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演员。坐下来看一个认识的人演戏一定很新鲜。洛丁是怎样和人一同演戏的呢?“必是个很聪明的合作者,相信我。”心里那个声音说。

  “我说糟透了,”他又说:“我才不和他合作呢。”

  “你根本不需要参加他的那个阴谋。你只要直接到他们家去,告诉他们说:‘我是你们家的人,二十一年前的某一天,有人把我放在一所孤儿院的门口。现在,我找回来了,我要一份工作。’就得了。”

  “这不是用黑函诬赖人家吗?我才不想这么做呢。”

  “他们欠了你的债,不是吗?”

  “不,他们没欠我什么。什么都没欠。”

  “算了吧,你本来就是亚叙别家的人,你知道的。”

  “我可不知道,以前也有过两个人长得很像的情形。

  很多名人都有人和他们长得很像。报纸上不就常登一些像极了名人的凡夫俗子的相片吗?他们外表长得像,个性可不一定。“

  “笨蛋。你本来就是亚叙别家的人,否则你对马的那一套功夫是从哪儿来的?”

  “很多人都对马有一套啊。”

  “那所孤儿院有六十二个孩子,照你这么说,他们后来都被有钱人收养,以致大家对马都有一套哕?”

  “我并不知道我追求的是马呀!”

  “你当然不知道,流在你身上的亚叙别家的血液可知道。”

  “哎呀,住嘴行不行?”明天他要到马场去溜一圈。他虽有点跛,但骑任何四条腿的动物可还没问题。也许有人会对一个骑马骑得飞快却不怕摔断脖子的人有兴趣。

  “住嘴,别浪费工夫了。”

  “不管如何,这件事简直太奇妙了。”

  “他最好别再往下想了。”

  有人说,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多想几次,就变得挺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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