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密禾虹抬头问道。“这也是一个‘第一例’!”男人仰天望着，“第一例被暗杀的代表人。”话音一落，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的父亲密铮当时还只是代表的副手。他属于不喜欢出头的人，但是却非常有人格魅力。在众多在中国的成员中，无论从号召力也好，社会地位也罢，种种关键的因素排查下来，最符合代表人物特性的就只有他了。而且，原代表留下过遗嘱，也提到了若需要选择接替者，可以考虑密铮。”他再次面对着密禾虹，带着一种非常正式的笑容说道，“那个原代表，就是我的父亲。”

　　密禾虹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夕阳照射在眼前，将对方照成了剪影。密禾虹缓缓站起身子，“你……”他想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么点时间，我能说的就这些啦!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赶快回去休息吧!”缪卿也站了起来，说道：“你来找我们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告诉我们这些吧!”男人点了点头，非常诚恳地回道：“我的确是有些目的，但看来现在跟你们说还太早了一些。今天说的先消化一阵子吧!有机会再聊!”说罢，他扔给缪卿一张名片，扬长而去。名片上印着的字——“方任之”。-回到家，密禾虹仍旧翻阅着资料。缪卿放下手里的挎包，倒了杯热水，静静地坐到一旁。

　　挂钟上的指针走向了十九点。一分、三分、十六分、二十八分、三十……电话铃声响了。缪卿站起身，拿起电话筒：“喂……是吗，辛苦你了!明天我们下午再聚吧!”挂了电话，他走向自己的书桌台，打开电脑，边说道：“金韵那里来的消息，查清那笔钱的来龙去脉可能得花点时间——那张银行卡里的十万元的确是汇款进入的，但那张汇入的卡号却在汇款之后的两日便被注销了。”听完这句话，密禾虹手上的动作静止了一秒，而后又继续翻动着纸张。

　　打开自己的邮箱，缪卿看着从是霏那儿发来的各种格式的文件，似乎是对于信息总量的庞大性感到了某种满足感，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而后，如同受到了对坐的密禾虹的状态影响一般，极速查阅起了各种信息……

　　迷途，荼毒，究竟那句提示中所包含的真实意义为何?两人虽然各自处理着手中不同的材料，却在同一思考线上奔跑着。

　　再次回忆起那个被自己成为“师父”的男人，两人顺着对方的思维模式，似乎找到了那夹杂在词汇之间的意义。

　　自从那天听到了“NIL”这个词后，密禾虹与缪卿便开始了对所有类似于“NIL”思想的各类活动与新闻的搜集，当然，一开始的线索就是围绕着自己的父亲。逐渐的，他们寻找到了“NIL”的行动轨迹规律，同时也更进一步地对“NIL”的存在意义产生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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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朦”懂的限期(7)

　　“看似没有任何明显的团体活动，即使互相有联络也无任何互利关系，这样的组织如何存活这么久?莫非也是像宗教一样利用‘信仰’来对所有成员进行思想统一吗?”主动联系到对方的二人，一碰面就提出了这个疑问。

　　方任之一脸戏谑地笑着，他似乎早就猜到了两个孩子不可能想到更多的可能性。“这就是NIL的伟大之处!没有互利关系，没有统一信仰，但他们同样遵循的，就只有一项——本能。”

　　密禾虹摇着头，“用遵循本能解释也太过于粗糙了吧!我总觉得这群人真正进行的团队活动是旁人无法察觉到的。虽然现在我还说不清究竟是个怎样的方式……”

　　“不错……能考虑到这些……”方任之似乎有些惊讶，“能考虑到这一步就很好了。”他嘴里叼了支犀牛角制成的牙签，把身体靠在围栏上，“如果一定要我形容NIL是个怎样进行集体活动的团队，那可以有两种说法。第一个角度，可以称之为‘做好本职工作’一说。”

　　“虽然和本能有点差别了，但这种说法还是太粗糙了吧!第二种呢?”缪卿似乎有些焦急。因为他们得出的结论与眼前这人给出的答案都实在太**了，感觉自己根本摸不到实体一般，很不踏实。

　　“第二个角度，那就是‘蝴蝶效应’。”说罢，男人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容。他似乎还想继续试探眼前的两个孩子究竟能够理解几分。

　　两人呆呆地站着，什么反应也没有。

　　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竟然不给自己任何反应，他有些诧异。“怎么了?实在不明白……那我就再说得详细些吧……”虽然，自己实在不想把那么具有“神秘感”的核心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述出来。

　　“一张骨牌带动的并非一条线，而是整个世界……”

　　密禾虹突然目露惊色，似乎被某些想法吓着了一般。缪卿看着他，在脑海中将刚才的话重复了几次后，也同样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目露惊色之后的密禾虹，却成了目露嗔色。他愤怒了，怒在于如同自己的神灵被亵渎了一般。虽然他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但当他理解了对方口中的意思之后，似乎身体里的理性快被压垮了!

　　缪卿抓住他的手臂，试图让其冷静下来。但密禾虹却甩开了缪卿的双手，径直走向那个自称是“原代表”之子的男人。他抓起对方的衣领，用近乎咆哮声音怒吼着。

　　“这就是他们遵循的法则吗?这就是让一切回归到自然吗?这不是明摆着将整个世界的行动轨迹变成自己剧本下的故事情节吗?”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密禾虹。密禾虹红了双眼，喘着气，过了许久才松开了手。

　　方任之整理了一下衣襟，扭过头去。他低声道：“就是为了不发生这类的事，NIL的成员一直都非常本分得做好自己手上的每一件事，同时组织编织成的庞大信息网将所有的已实现及将实现的可能性统计出来……最原始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保障不再出现如同他们初识时的战争……但是……”他长叹一口气，再次抬头仰望着天空，“越来越庞大的信息网同时也逐渐成为了绝对**。开始有人窥视起了NIL的核心，同时内部也开始了纷争。是平衡世界，还是主宰世界，NIL分裂成了两个板块。而你想到的，”他回过头正视着密禾虹，“则正好是主宰派的目的。”

　　密禾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先前的冲动。但他不确定对方的话是真是假。男人继续说着：“我的父亲正是因为坚决不认可主宰一说，从而遭到对方暗杀的。”说到这里，他突然用手捂住了前额。

　　密禾虹看得清，那是一种自责的悲痛。“发生了什么?”

　　“死的应该是我……”方任之似乎强忍着哽咽，“对方其实是想借别人的手铲除我，让我父亲的余部与我相残，这样即使因父亲曾是亚洲区的代表之一，遗留下的一切也会丧失威性，再加上当时你的父亲又是我父亲推荐上位……亚洲完全可能被他们独吞，并成为威胁其他区域代表的王牌。”他放下手，深吸了口气，回头看着两个少年，“记得那个姓袁的警察吗?”密禾虹回忆起了初次遇见袁晓翼的场景，并点了点头。“其实，那次爆炸并不是要杀警察，也不是什么恐怖活动……而是特意为我设下的埋伏。他们原本以为我会赴约，却没想到竟然有警察突然出现。我也是事后调查才知道，那个警察是为了追踪主宰派手下操纵着的一些黑势力份子，却没想到他们那次的行动的目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