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结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首页 > 玄幻灵异 >

断指弦

作者:鬼古女 时间:2023-04-24 19:49:20 标签:鬼古女

  “今天这个墓碑下是个我们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她在被杀害前,也曾经从亲友们眼前消失,许多年后尸骨才被发现。我们对案情并不了解,但有一点肯定,她是被残酷杀害的。她尸骨的浮现,好像是再次提醒我们,对女性的暴力,年复一年发生着,家庭暴力、性暴力、人身伤害、生命的终结,在我们现在这个所谓文明进化的时代,依旧存在,依旧嚣张;她尸骨的浮现,好像也是在问我们这样一个问题:面对这无休止的暴力,女性们应该怎样做?是默默承受,是姑息养患,还是奋争抵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无论我做多么优秀的一个医生,无论我多么忘我地工作,我也不可能一一治愈所有受害者的伤口。只有女性自强、彼此之间互助互励,才有机会对抗那些欺辱女性的邪恶力量。

  “我姐姐被害后,因为尸骨一直没有被发现,加上当时我们家又穷,只能按着慧山山村的老规矩,在一个山洞里为她立了一个小小的衣冠冢。我们可以想象,还有多少受害的女性,她们的故事被历史和社会变迁所淹没、被忙忙碌碌的生活所淡忘,而今天我们为这墓碑下的女孩追悼,就是要告诉世界,我们不会向邪恶屈服,我们会像一家人一样,分享所有受害者的辛酸和痛苦,总有一天,我们的声音和团结一心产生的正能量,可以压倒一切罪孽。”

  没有掌声,掌声在这个时候多余而虚伪,只有抽泣声和坚定地点头。

  一些到场的女子开始发言,或多或少,悲愤无拘束地流淌在夜色下的墓园。

  快散会时,那兰对周长路说:“我终于明白您为什么和珮纶姐一起负责米治文的保外就医事宜。”

  周长路看一眼董珮纶,说:“早就听说你擅长洞察人心。”

  “哪里,我听您一番话,才明白,您和珮纶姐一样,都猜米治文可能和血巾断指案有关,希望通过他,能解开那些女孩失踪被害之谜。”

  周长路点头说:“你猜得不错,但说句实话,我听说血巾断指案的受害者真的通过米治文被找到的时候,又心惊胆战得不得了。”

  那兰知道为什么,也点点头。

  周长路继续说:“别的我没有发言权,但至少知道米治文的健康状况,多则几个月,少则几个星期,迟早要去地狱报到,从犯罪历史看,他也不是那种高效的罪犯,如果他对血巾断指案只是知情,那么真正的凶手就还在角落里,看着我们的笑话,等着下一次作案的机会。我们必须要阻止下一个女孩受害!要做到这点,比较实际的也只有寄希望于米治文的合作!”

  那兰再次点头,转向董珮纶,弯腰凑上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其实你的感觉一定很矛盾,你希望米治文就是凶手,一切罪恶的化身,这样就比较简单;同时打内心里不认为米治文会是凶手,那个当初你喜欢上的米治文,有点小神秘,但温文儒雅才华横溢,不可能做出断指案那么恐怖的恶性案件。”

  即便在暮色下、无力烛光下,董珮纶的脸色骤变还是清晰可见。

  不是那种觉得荒唐离谱的色变,而是被说中心事的色变。

  “你很有想象力。”董珮纶努力挤出一句不至于太具“火药性”的话。

  “他的所有受害者,包括你,都是那种有艺术气质、追求精神层面上情感共鸣的女孩子,米治文虽然远远谈不上高帅,但在艺术修养上可以算得上富有,他的年纪,也会让年轻女孩觉得可靠,就像对一位师长的尊爱。可是,就当你们显露出亲近感的时候,他却露出了狰狞的嘴脸。只不过,他……”那兰不知该怎么说才不至于更深地伤害董珮纶,她想说,米治文作案似乎总是没有做绝,每次都是“不遂”,而董珮纶是绝无仅有受重伤的受害者。

  董珮纶帮那兰说:“你想说,他作案好像不是很成功,没有把我们这些受害者置于死地?”

  “只是和血巾断指案相比,有些不同。”那兰轻声叹。

  董珮纶冷冷问:“记得上次你问我米治文会不会是断指案凶手,我怎么说?”

  “如果有机会,他会继续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暴行!”“谢谢你还记得,如果你今天问我这个问题,我还是同样的回答。”

  那兰一凛。

  那兰的推测虽然没有得到董珮纶直面的肯定,她还是认为自己走在正确的思路上。从米治文过去的陈述,到巫宁妈妈的回忆,到董珮纶惊诧的面容,一个轮廓正逐渐清晰:爱好古典艺术的女孩子被米治文的小才华吸引,露出爱慕之意,旋即遭到米治文残害。他是个孤魂,无亲无友,而他施暴的对象偏偏是人海中难得一遇对他亲近的人。只能说明一点,他惧怕亲密接触,尤其情感上的接近。

  因为情感上接近的人曾经伤害过他。

  如果是个被失恋伤透过心的人报复异性,其行为相当容易预测,往往是始乱终弃,占有了异性身心后弃如敝帚,但通常不会“进化”到像米治文那样做出暴力伤害行为。如果那兰的推测正确,早年米治文的经历对他伤害之深,足以令他在半夜到一个深黑地穴里通过摧残小动物来发泄,也足以令他多年后通过摧残愿意接近他的人来报复。

  关键词是“早年”。

  早年受到的伤害往往深彻入骨。

  早年时受到了亲近者的暴力伤害,成年后才会对亲近者暴力相对。

  这些可以解释那一起起强奸未遂案,但怎么解释血巾断指案?

  一起起不成功的强奸案,一起起成功的绑架杀人案,这方程式可如何解法?

  只能从相对清晰的前者入手。假设推测成立,米治文的确在童年受亲近者的伤害,顺理成章,他会挖开墙脚,逃出那桎梏着自己又无法远离的家,那么这里的罪魁祸首无非是家人。

  米治文的父母。

  这是个慵懒的春日周末,经过几日雾霾的“白色恐怖”后,太阳一出来,人们如疯狂了一般,连口罩都没舍得摘下,就涌出户外,游玩购物。江大校园里也不例外,从一大早,情侣们、闺蜜们、兄弟们缤纷绚丽的身影点缀着整个二十公顷文园主校区,中午不到,点缀已扩展到遍布全校区,美丽春天又回来了。

  那兰不无艳羡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和春阳下欢乐的身影,暗叹一声,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楚怀山,却发现他已经发来了两条短信。

  两个名字。米治勋,米涌琏。

  那兰回发短信:米家村故人?

  楚怀山:是。

  那兰回道:怎么找他们?地址?

  楚怀山很快发来了两个地址。

  宿舍门忽然被敲响。

  “是我,老陈!”

  那兰给陈玉栋开了门,困惑地望着他。陈玉栋根本没有打算进门的意思,只是说:“走,咱们去找一个人。”

  “谁啊?”

  “路上再和你说吧。”陈玉栋已经转身。

  那兰心头一动:“正好,我也要出去找人,说不定是同路呢。”

  果然,陈玉栋的小笔记本上写着一个地址,和那兰手机里的一条短信中的地址吻合,在这个地址,住着一个叫米涌琏的老人。

上一篇:古园惊魂

下一篇:返回列表

[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