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
NO.7
“当然是睡觉了。那个时间不睡觉恐怕除了上夜班的,就是不法分子了。”何奇巧若无其事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嗯,那你认为这幢楼里,谁是那个不法分子呢?”
“你是在让我打小报告吗?”
“此言差矣。只是让你尽一个合法公民的职责。怎么样,有想法吗?”
“对不起,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
NO.8
“你昨晚出去干什么?”
“我去了一个朋友家……”高越轻声回答。
“又去朋友家?你还真是朋友遍天下啊!”
“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本打算去朋友那里,但昨晚空气特别清新,我就开着我那辆二手的国产车顺着马路上了外环,在四环路上绕了几圈。这总合法吧,警官大人?”
“你昨晚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就看到何奇巧了。”
NO.9
“你也是在睡觉吧?”我自己都已经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我没睡觉!”牛过天放出豪言。谢天谢地,终于有人肯承认自己没有睡觉了。“哦?那你不睡觉都做了些什么?”
“当然是看球了。今天凌晨直播了西甲,巴萨主场迎战皇马,就是一个字,精彩!”这个傻大个兴奋得居然连一和二都分不清了。
“比分是多少?”我追问道。连续不断的杀人案已经使我忘记了足球。其实自从参加工作后,那种看着足球赛,吃着花生米,喝着罐装啤酒的滋润生活就逐渐淡出了我的日常生活。
“三比二。比赛真是他妈的精彩!巴萨上演了惊天大逆转。梅西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在比赛结束前的最后十分钟里,连入两球。再加上上半场的一粒头球,真正的帽子戏法!”牛过天说得有声有色。
“伯纳乌球场一定又成了狂欢的海洋吧?”罗基插了一句。“那还用说!狂野的巴塞罗那!”牛过天得意地说。
老梁满脸通红地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显然局长大人此时的心情很激动。
“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马莉和刚才判若两人。“说说昨晚发生的情况。”晚饭后一回房间我们就吵了起来,后来他出去了,我就一个人睡了,一直到今早,我才发现我老公一夜没回。”昨晚丈夫和情夫都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了,竟然还睡得着!她要么是没心没肺,要么就是另有隐情。
“头儿,还有一些人没有过堂呢。”我提醒老梁。“哦,我心里有数,你就甭操心了!”“哼!这伙儿人昨晚倒都睡得香甜,但偏偏死了两个人,两个人啊!难不成是有人有梦游的习惯?”老梁发着牢骚。
“像曹操那样在梦中杀人?”说着,我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这种讯问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效果,哪个嫌疑人会这么乖地不打自招。头儿,以后这种无关痛痒的讯问还是您亲自出马吧。”
“罗老弟?”
“很有趣的一群人。”
“这帮可爱的准嫌疑人们你都一一过目了。请点击下一步吧!”我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只见老李头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第13章
3月30日,农历三月初四,星期一,14:30
“您有什么事吗?”我率先发问。
“我有情况要报告。”老李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请讲!我们的大门永远向热忱帮忙的群众敞开。”老梁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这个地方闹鬼!”老李头说这话的态度一本正经,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闹鬼?”这的确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果然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好,这事咱们一会儿再讨论。我正好有一个问题想要向您咨询。”
“请不要客气。我一定知无不言。”这个老头儿倒是很合作。
“您平时都是如何巡视剧院的?”
“就是挨个房间看看门窗啊、电灯啊什么的关好没有。”
“那您又是怎么检查准备室的?”
“就是把锁头和暗锁打开,看看里面的灯是否关闭。”
“那昨晚的情况是怎样的?”
“我看到灯已经关了,就重新锁好了门。难……难道昨天我锁门的时候,凶手还在房间内?”
“不是,不是。您放心吧,他不可能在那里。您不是已经在准备室的外面上了挂锁嘛,这又不是科幻电影,任何人都不可能隔着厚厚的房门把手探出去的,更何况准备室里还没有其他出口,唯一可以使用的电梯的电源开关也关闭着。接着刚才的话题,那也就是说您根本没有开灯,也就没有看到准备室里的情况,是这样吧?”
“是这样的。每天都是这么检查,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偷的。”
“而今早您发现准备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插上了。”
“这你不是参与撞门了嘛。”
“那凶手就是在您昨晚锁好门之后进入室内的。而昨晚没有人看到剧院的人在10点以后进出酒店。所以他一定是通过电梯进入的剧院准备室。可如果是使用电梯,那他又有可能是在11点前,因为即使凶杀已经发生,由于您没有开灯,所以室内的情况也无法推测。”
“呵呵,跟我们说说闹鬼的事吧。”
“这说来话长了。听老人们说,百鸟园所在的这个地方在清朝时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戏院。话说乾隆末年,有陈氏兄弟二人从山东来京城谋生。这举目无亲的,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实在找不到出路。二人一个懂点拳脚,一个会吹拉弹唱,于是在这里摆了个地摊,靠卖艺来填饱肚子。由于那时候天桥一带的民间艺人还不是很多,所以两个人就逐渐站稳了脚跟。
“到了咸丰年间,天桥涌现了一大批流动商贩,由于不用向朝廷捐税,客观上促进了这一地区商业及游艺业的发展,遂有各门艺人在此辟地献艺,各类曲艺演出场所依傍茶肆、酒楼、饭馆、商摊、武术杂技场地纷纷设立起来,成为老北京人欣赏民间技艺及曲艺艺术的一个集中场地。当年陈氏兄弟摆地摊的位置早已被其后人建为戏楼,并且小有名气。”
“您老长话短说吧!”真是人不可貌相,别看着老头儿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没想到是个话痨。我听得有些冒汗。“别听他打岔!请继续。”罗基插嘴说道。“由于光绪年间京汉铁路的建成,而车站设于永定门外,因此天桥成为往来客商的必经之地,自此,天桥更加繁荣。而这时的陈氏戏楼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大戏楼。据说有一年慈禧太后过生日,还特地挑选了陈氏戏楼的演员去表演。”
“这跟鬼有什么关系?”我有点按捺不住了。
“别急啊。大概是甲午战争的那一年,陈氏后人中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不仅人长得标致,曲子唱得也好。才貌双全在现在是好事,可对旧社会的老百姓而言,就成了祸根。她被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的干儿子看上了,非要她做小老婆不可。但这个陈姑娘誓死不从。老百姓怎么能斗得过权贵,这本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事儿。戏楼被王府的暗探盯住了,留也不是,跑又跑不了。就在迎娶的当天清早,家人发现她被一根丝带吊死在闺房的横梁上。不出一个月,陈氏家族突然集体消失,音信全无。这事儿一时间成了当时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陈氏戏楼也就被废弃了。不过人们总会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的前后几天的深夜,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声。于是有人说戏楼的废墟里有女鬼。但并未引起大家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