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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秽

作者:[日]小野不由美 时间:2023-05-08 14:10:05 标签:[日]小野不由美

  「真的搬进去后,我发现比我想像中还好。虽然有小孩,但一点也不吵。况且白天很悠闲,有小孩的声音反而更好,会觉得整体更明亮。」

  公寓的目标租借对象是家庭,因此厨房设备相当充实。久保小姐本来就计划趁搬入新家时过得更像一般人,打算在料理方面大显身手。

  虽然刚搬进去时还是手忙脚乱,但十二月初时,室内都收拾好了,终于可以好好在家里工作。但是,在这样的新生活中,异物悄悄在久保小姐完全想不出契机的状况下入侵了。

  身后的和室,出现了物体擦过榻榻米的声音。

  久保小姐想不起那道声音究竟何时出现。最初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是生活步上轨道的时候,然而,她觉得在此之前也有过「咦?」的感觉,只是没特别留意,就这么算了。然后,某天,她突然在意起来。

  —有时候会听到的那个声音,究竟是什么?

  回头一看却没任何会发出声音的东西。

  最初,她只是觉得「到底是什么?」但一旦在意起来,声响一出现就马上听得清清楚楚。

  久保小姐戴着耳机打逐字稿,如此一来就不会在意声音;但一拿下耳机写起文章就无法不去在意;心里一有疙瘩,就想找出声音的原因,然而找了又找都找不出来。而且,只要久保小姐待在和室或看着和室时,声音就不会出现。

  明明一回头就会立刻停止的声音,却在她不转头或竖起耳朵时主张自己的存在似地持续不断。

  ——那个声音,实在怪怪的。

  久保小姐当时在想,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某人正在清扫榻榻米。

  不过,「某人」既然不可能存在,那就是幽灵的声音。没花上多少时间,想像从「打扫榻榻米」变成「打扫榻榻米的中年女性幽灵」。

  久保小姐害怕起自己创造的影象。

  我事后请久保小姐确认和服的样貌,她认为金栏缎子的袋带最接近她看到的款式。

  那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童谣《新娘人偶》(注2)所提到的「金襕缎子的腰带」。但这种腰带主要在喜事时使用。换句话说,是在重要喜庆场合使用的腰带,搭配上晴着(注2),结成二重太鼓(注3)的样式。

  「那种腰带很长吗?」久保小姐这么问我。

  「很长哦。」我回答。

  袋带(注4)通常是四公尺长,我们脱下和服后为了通风会吊起来,腰带也是如此。如果照普通的作法吊起腰带,不致于会拖曳到榻榻米上;若是单纯吊起一端,就可能会拖在榻榻米上;但金栏腰带并不便宜,不太可能这样处置,一般都是用衣架或衣桁(注5)吊起,好让腰带不垂落在地。

  「不是有那种女性拖着解开一半的腰带的图吗?」

  久保小姐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她想像的画面了,其实我也想到同样的画面。

  腰带结成二重太鼓的样式时,会将腰带缠在身体中段,再用带缔将带枕、带扬(注6)固定在身体上。绑在腰带正中间的带子就是带缔,它十分坚固,用数十条丝线编织而成,是以丝线优雅组合成的绳子。

  「所以可以支撑人体的重量喽?」久保小姐问我。

  「我想可以。」我回答。

  但将腰带结成二重太鼓时,光松开带缔,腰带也不会垂落到地面,还须取下带枕和带扬才行。做成太鼓形状的带枕用来支撑腰带,带扬则是为工让腰带鼓起,长得像是手帕的薄绢布。虽然不长,但很柔软,可用来捆绑手脚。

  解下带缔,挂到高处打结,弄出绳圈。接着站到枱子上,解下带枕、带扬,让腰带无力垂落在地上;然后将解下的带扬绑住双脚,如此一来,裙摆就不会散开,是充满古风的作法;最后将头穿过绳圈,踢开枱子。

  腰带摇晃着,擦过榻榻米。

  在黑暗中,穿着晴着的上吊女人身体摇晃着——

  「您是说有人在这间房里自杀吗?」久保小姐说,但我无法肯定。

  如果按照「怪谈」的文法解释,事情就是这样。可是这样一来就无法说明其他套房也发生相同怪谈的理由。

  久保小姐居住的冈谷公寓在每个楼层各有五间出租套房,但一楼由于有公寓入口,因此只有四间套房。各楼层的套房分配方式都一样,建筑物两端的边间是2LDK;夹在其中的三间中,靠近入口的是1LDK,另外两间是2LDK;格局是1LDK的套房面积较小,而少掉的面积用来盖电梯。

  各个套房号码都是楼梯数加房间号码,按照这个规则,整栋公寓的房间号码是从一〇一号房到四〇五号房。

  一楼最里面的边间是一〇一号室,接着是一〇二、一〇三、一〇四号房;最靠近马路的则是公寓入口;二楼从最里面算来是二〇一、二〇二、二〇三、二〇四、二〇五,久保小姐住的是第四间,就是二〇四号房。

  寄信给我的屋嶋太太房间号码是四〇一号房,是四楼最里面的一间。

  收到我的信后,久保小姐看一下公寓入口的信箱,四〇一号房的住户在那时已经是别的住户名了。

  很遗憾,我不记得自己足否回信给屋嶋太太了。就算回信了,我也没发现屋嶋太太的其他信件,看来她之后都没再写信告诉我怪谈的后续。我也不知道屋嶋太太现在的住址。不过若是她搬走不到一年,只要写信到四〇一号房,应该可以转送到她现在的住处——我这么想。

  久保小姐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她为了确认现在的住户何时搬来,特别拜访了四〇一号房。

  那时住在四〇一号房的是西条家。太太是三十五、六岁的家庭主妇,有三个小孩,分圳足五岁、三岁和两岁。

  久保小姐前去拜访他们,并且告诉西条太太,她正在寻找之前住户的下落,不知道西条家何时搬来?她问完后,得知西条家在一九九九年底搬来。

  「我本来想看看状况,看要不要告诉她屋嶋太太的事,问他们家是不是也有什么怪事,不过还是说不出口。」久保小姐说。

  我在一九九九年七月收到屋嶋太太的来信。当时他们搬进去差不多四个月,算起来应该是在那年三月左右搬家,而年底时,住户已经换成西条家。屋嶋家的居住时间至多只有九个月。我不知道西条太太是否听过「擦过榻榻米的声音」,但如果她从未听说过,那还是别知道之前的住户只住了九个月比较好,毕竟这不是听了会高兴的事。

  「九个月真的很短呢。」久保小姐说。

  我问她公寓的租约多长,她回答两年。

  这是当今十分普遍的租约长度。如果租约期更长,万一生活出现不便,住户容易下定决心搬走;如果是两年,就算真出现什么问题,住户也会尽量忍耐到租约更新的时候;再者,考虑到解除租约前须告知房东的事前通知期,房客最多住到一年十个月就要找下一个住处。

  「——是啊,所以我也打算努力住到租约更新为止。」久保小姐说,「毕竟其实也没什么实质上的损害。况且一想到下个住处的押金、搬家费用,中途解约的手续等等杂务,我就觉得自己要再忍耐下去。」

  虽然现在也有一些住处不需要租约更新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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