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奇术师
后来经过鉴识课员的调查,这张扑克牌背面的图案是黑色脚踏车。不知道为什么,地狱的奇术师使用了黑与赤两种颜色的扑克牌。
“你立刻就发现扑克牌了吗?”兰子回头看向英希。
“我和警察要一起将昏倒的广美姐搬回房间时看到的。”英希全身发抖地回答。
“对了,今晚家里只有你们2个人吗?”中村警部问英希。
“不,祖母也在家。万钓部执事傍晚就被家叔叫去饭店了。”
“梅女女士人在哪里?”
“在别院。”
“是吗?”中村警部漫声应答,接着又说,?“英希,你先去对面房间休息吧!我们还要进行一些现场搜证的工作,等一下会去见你祖母,谢谢你。”
中村警部将英希托给附近的警员带往座敷。
2
“真是大胆的家伙!”中村警部的怒气无处发泄,狠狠地说。
自从发生了昨晚的杀人事件后,警方便在十字架宅邸布下严密的防备网,正门与后门各停了两辆巡逻车,宅邸内外还有将近10位警员轮流监视,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怪人还是毫不在乎地出现在宅邸内,这种大胆行为似乎就是令中村警部大为震怒的原因。
此时,负责现场调度的中年巡查长在中村警部的传唤下跑了过来。他神情严肃地朝上司敬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村警部问。
这位巡查长约40岁出头,可能练过柔道,因此脖子粗厚、体格魁梧。他一脸严肃,穿着笔挺的制服,是那种有问必答的老实人,但他的话却令人越听越迷糊。
“非常抱歉,我们没注意到有可疑人物从外面入侵。石墙外的巡逻警员,有2名在大街上,2名在巷内,建地内部从中午起就一直有2个人来回巡逻。事件发生时,我刚好在宅邸玄关旁巡逻。”
“有办法从隔壁潜入吗?”
“左右两边的住家都被2.5米高的石墙隔开,石墙上缘还插满防止窃贼入侵的铁箭头,虽然不是完全无法跨越,但想进入绝对要有充分准备。”
“邻居是怎样的住家?”
“西边是出租给学生的2层楼公寓,东边是一般住家。”
中村警部进入浴室,从被打破的窗户探出头说:“手电筒借我一下。”
巡查长递过挂在腰际的手电筒。
中村警部以手电筒照着四周。“确实,对于少1只手掌又跛脚的人来说,想爬上这么高的围墙应该很困难。如果没有绳索,连我们都爬不上。”
“警部,这件事真的很奇怪!”巡查长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听到玻璃碎裂声与被害者的尖叫声时,我就站在建筑物正面,准确来说,应该是走出后面这条围墙与建筑物之间的小径,弯过建筑物转角,只要回头就能从树林缝隙见到这片围墙的位置。”
“我听到尖叫声后,立刻跑进这条小径,来到这扇窗外。从破掉的窗户望进浴室,发现有个年轻女子倒在窗框底下,暮林家的少年就跪在旁边想扶她起来。我吹响警笛,提醒其他人注意并严加警戒,接着要少年打开洗衣间的拉门。我进去量了被害者的脉搏,确认她还活着后,才一起将她拉出窗框下,并吩咐少年联络病院。”
“你处理的很好。”
“我问过少年,他说犯人没有逃进走廊。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潜入宅邸、袭击被害者的家伙就是在这浴室,或是忽然从外面的小径消失了。”
“不可能躲在暗处等你离开吗?”
“不可能。”巡官语气加重地说,“只要看过外面就能了解了。建筑物与石墙几乎平行,非常狭窄,也没有堆置杂物,我绝对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人物。”
为了验证他的话,我们穿过脱衣间到外面。经过洗衣间时,我突然冒出一个愚蠢的想法:会不会有小矮人躲在洗衣机里——因为我脑中刚好掠过江户川乱步与中井英夫的作品①——我掀开洗衣机的盖子,里面果然只有脏衣服。
(图一:暮林家浴室现场图)
小径宽约1米半,2旁都是高墙,冰冷坚硬的地面铺了扁平的圆形石片,浴室那一侧因宅邸改建而以石棉板隔起,形成死巷。
中村警部拿手电筒向四处照射,沿墙上铺着横木板的宅邸走到正面的庭院。转角房间的窗户拉上了窗帘,看不见里面,而且也上了锁,无法打开。
“你说你在哪里听见尖叫声?”中村警部问。
“正好在那个房间前面。”巡官指着被黑暗笼罩的前方。
建筑物半圆形的部分正好突出至栽种了树木的庭院,玄关就在树荫下。
“你是直接走这条小径过来?”
“是的。”
“这样吗?”中村警部颔首,命令巡查长说,“你去联络局里,请他们多派一些巡逻车过来。然后你和刑事搜查组的人一起去附近邻居家查访,当然,宅邸里也还要再彻底搜查。”然后,他有点不满地看向我们,“你们有什么看法?”
“现在还不能说什么,不过,地狱的奇术师很可能逃进屋子里。”兰子耸肩说。
“但英希说没看见任何人,地狱的奇术师既不可能从走廊逃入屋里,却又不在庭院,那他到底消失到哪儿去了?”
“可能乘巡查长过来之前,从小径进入了其他房间吧!”
“其他房间是指?”
“最可疑的应该是小径转角处的那个房间。那是西式的小房间,黎人曾去确认过,那房间的窗户是最简单的逃生口,犯人很可能从那里潜入室内。”
“宅邸内的门窗都确认过了,全是锁上的。”中村警部反驳。
“也可能是犯人进去后锁上的。”兰子有些不耐烦地说。
“而且,在这么黑的情况下,这里又这么大,或许会有警方漏掉的藏身处。”我打岔道,说出自认为最合理的答案。
“是这样吗……”中村警部摇头不信,喃喃地说,“这起事件从头到尾都很令人费解,也许我们被真正的魔法师施以强力的魔法,陷入了严重的误区。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就算是幻术或魔术。一定都得借着某种非常合理的道具才能施展。”兰子说。
但中村警部丝毫没被安慰到,他看向黑暗中的视线充满更多的疑惑:
“真的有道具就好了……”
3
我们从玄关经过走廊,打算回到浴室时,在2层治疗广美的医师正好下楼。我们的对话中断。
这位医师是个40多岁、身材不错的男子。他理了理凌乱的白衣,态度娴熟地朝中村警部轻轻点头致意。
“她的伤势还算轻,只是出血比较严重。背部与手臂有擦伤,脚踝被玻璃割伤,缝了几针,但伤口很浅,大概四五天后就能拆线。”
“能会面了吗?”中村警部问。
“应该没问题,她刚才就恢复意识了。但她的情绪还相当紧张,最好别让她过度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