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我还得再重复一遍吗?”冯·席勒的声音变得刺耳,他用手一拍桌面,“现在是我们找到麦摩斯墓穴的最好机会,我最不想发生的事就是对他们的任何伤害。”他盯着纳胡特说,“我要派你立刻回埃塞俄比亚去,或许你在那儿对我还有点儿用,你在这儿肯定毫无用处。”
纳胡特看起来很不满,但是他知道最好不要再争辩了。他闷闷不乐地坐着,听冯·席勒继续说道:“你到基地的营地去,在汉姆手下,他会给你指令,要像服从我的直接命令一样对待他的命令,你明白吗?”
“是,冯·席勒先生。”纳胡特阴沉地低声说。
“不要以任何方式妨碍哈伯和那个女人。一定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在飞马公司的营地,飞马公司地质队将继续开展他们的日常工作。”他停了一下,冷冷一笑,然后继续说道,“最幸运的是汉姆确实发现了有可能存在大储量方铅矿的证据,你知道这矿石中可以提炼铅,他会继续矿藏的勘查工作,如果他们证实了方铅矿的存在,他们会使整个行动利润可观。”
“我的具体职责是什么呢?”纳胡特询问道。
“你要做的就是等待,我要你在那儿准备好利用哈伯所取得的任何进展。不过,你要给他足够的空间,你不可以用直升飞机飞过或接近他的营地,以免惊扰他,不要午夜偷袭。你采取的每一步行动都要事先和我确认,我再说一遍,你采取的每一个行动。”
“如果我要在这些限制下工作,我怎么能知道哈伯和那个女人有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呢?”
“诺戈上校已经在修道院找到一个可靠的人,一个线人。哈伯所做的每一步,他都会通知我们。”
“但是我呢,我的工作是什么?”
“你来评估诺戈搜集的情报。你熟悉考古方法,你能判断哈伯想要做什么,这样你就能判断出他在取得什么成果。”
“我明白了。”纳胡特低声说。
“如果可能的话,我就亲自回阿巴依峡谷了,不过这不可能。哈伯取得重要进展需要时间,或许几个月。你和其他人一样清楚这些事情需要时间。”
“霍华德·卡特在底比斯工作了十年时间才发现了图坦卡蒙的陵墓。”纳胡特心怀恶意地指出。
“我希望不会耗费那么长的时间。”冯·席勒冷冷地说,“如果确实需要,那么很有可能你不会一直参与调查。至于我自己,我在德国将有一系列非常重要的谈判,还有公司每年一度的大会。这些我都不能错过。”
“那么您将根本不会回埃塞俄比亚了?”纳胡特感到有希望逃脱冯·席勒的恶毒影响,振作了起来。
“一旦那儿有什么值得我去的,我就会去。我要依靠你决定我什么时候在那儿露面。”
“您要我什么时候走呢?”
“马上。如果可能就今天。和凯姆帕尔小姐说,她会安排你的行程。”
整个会面中纳胡特第一次看起来很高兴。
大多莉嗡嗡地稳定地向西南方向飞去,没有什么风景来减轻飞行的单调乏味。当他们从吉尼特意选定的一个偏僻无人的海滩穿越非洲海岸时,天才刚刚破晓。一旦飞临陆地,他们也和在海上一样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可看。棕色的沙漠一望无际,无遮无拦,毫无特色。
不时他们能听到驾驶舱里吉尼和空中管理人员说话,但是由于他们只能听到一半对话,也就无从得知那些人员的身份和国籍了。偶尔吉尼会停下他口音很重的英语,说起阿拉伯语,罗兰对吉尼流畅的语言感到吃惊,不过作为一名生于南非的欧洲人,喉音对他来说是很自然的。他甚至会在飞过沙漠时模仿利比亚和埃及不同地方的口音和方言来掩饰自己的飞行路线。
开始的几个小时里,“工兵”一直在专心研究绘制他的水坝图纸,直到必须有相关的具体数据才能进行下去时才停下,他蜷在床铺上,看一本平装小说,倒霉的作者没有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太久,翻开的书垂到他的脸上,每次他发出一声长长的折磨人的鼾声时,书页就飘动起来。
尼古拉斯和罗兰挤在她的铺上,中间放了一副棋盘,直下到饥肠辘辘,才去了飞机上临时凑合的厨房。在这儿,罗兰充当了切面包和做咖啡的人,尼古拉斯展示了他做多层三明治的手艺。他们站在驾驶舱驾驶员座位后面,和吉尼、弗雷德一起分享食物。
“我们还在埃及领土上吗?”罗兰问道。
吉尼嘴里满是食物,他用手向大多莉左舷翼尖方向指了指,“往那边50海里外是瓦迪哈勒法,我父亲1943年战死在那里。他属于南非第六师,他们把那称为瓦迪地狱。”他又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我从没见过那老头儿。弗雷德和我在那里降落过一次,想要找到他的坟。”他伤感地耸了下肩膀,“那是一大片很糟糕的地方,很多坟,没有几个有标记的。”
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他们嚼着三明治,想着各自的心事。尼古拉斯的父亲也曾经在沙漠打过隆美尔,他比吉尼的父亲幸运多了。
尼古拉斯向罗兰看去,她从窗口凝望着她的祖国,眼神里满是热爱与深情,让尼古拉斯吃了一惊。多数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把她当做一个像她母亲一样的英国女孩,只有在这样偶然的时刻他才强烈地意识到她的另一面。
她似乎没有觉察到他仔细的观察,她完全想入神了。他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那里潜伏着什么样的忧郁和神秘的思想。他想起她是如何在从埃塞俄比亚回来后,一有机会就急匆匆地回了开罗,一丝忧虑萦绕心头。他怀疑其他他所不知道的感情纠结会不会超越那些他曾视为理所当然的忠诚。他意识到他们在一起才仅仅几周,除了她给他的强烈吸引外,他对她所知甚少。
就在这时她动了一下,扭头很快地看了他一眼。他们挤在舷窗边,距离不到一英尺远,彼此凝视,尽管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还是看到了她眼里愧疚或某种其他情绪的阴影,但是这并没有缓解他的焦虑。
她转回头,在吉尼身后俯身问他:“我们什么时候穿过尼罗河?”
“在边界的另一边,苏丹政府正全力应付南方腹地的叛乱,那条河在北方有些河段是完全无人防守的。很快我们就将低空飞行,避开喀土穆周围的苏丹雷达站的声纳脉冲信号。我们将从一个缺口溜过去。”
吉尼从腿上拿起航空地图,用一根短粗的手指给罗兰指出他们要走的路线,路线用蓝色蜡笔标出,“大多莉飞这条线很多次了,我的手不放在操纵杆上她也能飞完它,是不是,大女孩?”他充满深情地拍了拍仪表盘。
两小时后,当尼古拉斯和罗兰回到主机舱继续下棋时,吉尼通过扩音器招呼他们说:“好了,伙计们,不要慌张,我们要降低一些高度了。到前面来,看演出吧。”
他们系好安全带,坐在驾驶舱后部的折叠椅上,被招待看了一场弗雷德的超级低空飞行表演。飞机下降得非常快,使罗兰觉得他们要掉到天外边去了,而她的胃还留在三千英尺高处的某个地方。弗雷德将大多莉调整到贴着沙漠地面飞行,飞得那么低,好像是在乘坐一辆高速行驶的公共汽车,而不是飞机。弗雷德在被太阳烤焦了的黄褐色地面的每一个起伏之处将她灵敏地升起,掠过黑色岩石的边缘,竖起翼尖转过偶尔遇到的被风吹得光秃秃的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