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对,”罗兰有点窘迫地说,“还记得我对你说的梦吗?在梦里我看见杜雷德在墓穴的一个房间里。”
“我记得。”他暗笑她的不安,“他对你说了一些昭谕法例的事,现在我们是不是就得神乎其神地进入梦境中去呀?”
她看上去被他的挑逗激怒了:“我只是想说潜意识里我理解了引文,知道了答案,只不过在梦境里通过杜雷德的嘴说出来罢了。你就不能严肃一会儿吗?”
“对不起,”他后悔地说,“告诉我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对我说记住四昭谕的法例——从头开始。”
“我对这个‘巴奥棋’游戏一窍不通,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游戏规则和细节都随岁月的迷雾而遗失了。但你知道,我们在11至17世纪王朝墓穴中找到了这种棋盘的标样,估计它是一种早期形式的国际象棋。”她开始在笔记本背面的空白处画出大概的图形。
“木板的分布与象棋棋盘类似,八行杯宽,八行杯深,像这样。”她用圆珠笔快速熟练地画着,“棋子是有颜色的石子,按规定方式出棋,我们讲不出细节,但四昭谕法例是开局第一招,受到那些欣赏泰塔才干的高贵统治者们的喜爱,它主要就是牺牲一些棋子以便把高级棋子集中到第一个杯中,这样就占领了棋盘中的重要位置。”
“我不知道我们能推断出什么来,继续,我听着呢。”尼古拉斯尽量不显示出困惑的样子来。
“棋盘上的第一个杯子。”她在纸上比画着,好像在教一个天赋差的孩子。“就是开始,杜雷德说过‘从头开始’,而泰塔也说‘伟大的神奥西里斯开局’。”
“我还是不明白。”尼古拉斯摇着头说。
“跟我来。”她拿着笔记本穿过灰泥门,站在奥西里斯神龛前,“开局第一招,也就是开始。”
她转过身面朝画廊说:“这是第一个神像,一共有多少个?”
“三个三位一体的,然后是塞特,托特,阿努比斯,哈托尔,阿蒙拉。”他列举说。“一共八个。”
“天啊,”她大笑,“臭小子学会查数了,巴奥棋盘线上一共有多少个杯子?”
“横排八个,竖排八……”他突然停下来盯着她,“你觉得……”
她没有回答,打开了笔记本:“所有这些数字和这些毫无关联的符号——他们并不是连贯的字,相互之间也不关联,只是每一排数字都没有大于八的。”
“我以为我已经跟上你的思路了,但是我刚刚又不明白了。”
“如果四千年前有人要读游戏上的这些符号,他想用来干什么呢?”她问,“对他来说难道就是简单的数字吗?你还真是很笨,不是吗?”
“天啊,天啊!”他恍然大悟,“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泰塔在和我们下巴奥棋呢!”
“这是第一条线,棋局开始的地方,”她面向神龛打着手势,“这是伟大的神奥西里斯开局的地方,这是我们开始的地方,这是我们对棋的地方。”
他们两个都仔细观察着神龛,研读着曲壁与圆顶,过了一会儿尼古拉斯打破了沉静:“无论你说我是傻瓜,还是什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我们都不知道游戏规则,怎么跟他玩下去?”
诺戈上校显得信心十足,大摇大摆地走进会议室去答复冯·席勒,纳胡特·古德比拖拖拉拉地跟在他身后,他这次为了不再受排斥,也努力地显示着自信心与重要性。事实上,他已感到自己位子不保,他想要在老板那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冯·席勒正在给尤蒂·凯姆帕尔口授信件,见他们进来便起身走到铺地毯的石阶上。
“你跟我保证昨天就向我报告。”他抓住诺戈,无视纳胡特的存在,“你的线人在山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抱歉让您等这么久,冯·席勒先生。”诺戈被他这么一抓就气馁了,立刻变得惶恐不安起来,这个德国人把他吓着了。“那个女人从哈伯营地晚回来一天,这些乡下佬十分不可靠,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是的,是的,”冯·席勒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你们这些黑人有什么毛病,我还得告诉你,这些缺点你也不是一点没有,诺戈,现在告诉我,有什么消息。”
“七天前,哈伯完成了水坝的工作,紧接着便把营地搬到了下游,在峡谷上方的山上,他又建了一些通向山谷的竹梯子。我的线人告诉我,他们在干涸的水潭底部清理出一个洞。”
“洞,什么样的?”冯·席勒听后脸色煞白,冷汗在额头上闪闪发亮。
“你没事吧,冯·席勒先生?”诺戈有点惊恐,这个德国人看起来非常不好,就像马上要崩溃一样。
“我好的不得了,”冯·席勒冲他大嚷道,“洞是什么样的,快告诉我。”
“带口信的女人是个愚蠢的乡下人,”面对冯·席勒的盘问,诺戈惴惴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她说水退时,水潭底有个塞满石块和垃圾的洞,然后他们把它清理干净了。”
“隧道!”纳胡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一定是通向墓穴的隧道。”
“安静,”冯·席勒怒不可遏地转身冲他大喊:“这些猜测你根本就没有事实依据,让诺戈说完。”他重新转向诺戈上校,“继续,告诉我剩下的事。”
“那个女人说洞的尽头有一个穴,像石庙一样,墙上还有画……”
“画?什么画?”
“那个女人说是圣人的画,”诺戈做了个蔑视的手势,“她真是太没有教养了,愚蠢……”
“基督教圣人?”冯·席勒诘问道。
纳胡特插话道:“那不可能,冯·席勒先生。要我说哈伯已经发现麦摩斯的墓穴了,您现在可得马上采取行动了。”
“我不想再警告你,你这个讨厌的小人。”冯·席勒冲他怒吼道,“安静!”
他转身问诺戈。“山洞里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么?那个女人都说什么了?都告诉我。”
“都是些圣人的画像和雕像什么的,”诺戈摊开双手,“对不起,冯·席勒先生,我知道这些全都是废话,但那个女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自己会定夺什么是废话,什么不是。”冯·席勒告诉他,“她有没有说,那些神像怎么样了?”
“哈伯把他们装进了箱子里。”
“他把它们挪出圣地了么?”
“冯·席勒先生,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没说。”
冯·席勒从他的木台上走下来,在小屋里前前后后地来回踱着步子,心情纷乱地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