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冯·席勒先生……”诺戈刚要开口,但德国人马上摆手示意他安静,最后他走到诺戈面前瞪着他说:“他们找到一具木乃伊了么?一具尸体,在神庙里?”他盘问着。
“我不知道,冯·席勒先生,那女人没说。”
“她在哪儿?”冯·席勒被激怒了,他紧紧抓住诺戈的衣领,踮起脚尖,猛地把脸凑到诺戈面前,“那个女人在哪儿?你让她走了么?”唾沫星子飞溅到诺戈脸上,他眨了眨眼并试图躲闪,但冯·席勒死死地抓住他不放。
“没,先生,她还在,我不想带她来见您……”
“你这个蠢货,你告诉我的全都是听来的,立刻带她来见我,我要当面问问她。”
他推开诺戈,“过去把她弄来。”
几分钟后,诺戈用一只胳膊把一个女人拖进了屋里,她很年轻,尽管下巴和脸上有青色纹身但还是很漂亮。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上戴着已婚女人的头纱,身后背着个孩子。
诺戈撒开她的胳膊她便瘫软在地上,因为害怕而颤抖地抽泣着,孩子也跟着哭哭啼啼,鼻孔里塞满了发白变干的鼻涕。女人解开了长袍上端,把因在哺乳期而肿大的乳房掏了出来,颤抖着把奶头塞进了孩子嘴里。母子俩惊恐地看着冯·席勒。
“问她,圣地是不是有具棺材或者是什么神的尸体之类的。”冯·席勒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诺戈问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她对尸体的事一无所知,她太蠢了,对这些不懂。”
“问问她神像的事,哈伯把它们怎么样了,它们现在在哪儿,他把它们搬出圣地了么?”
经过一番交谈诺戈点了点头说:“没有,她说雕像还在圣地里,那个白人把它们装进箱子里,派兵守护着。”
“兵,什么兵?”
“迈克的兵,就是我告诉你的那个土匪头,他还和哈伯在一起。”
“一共有多少个箱子?”冯·席勒不耐烦地站起来,走向那个女人用靴子尖踢了踢她,“一共有多少神像?”
女人惊恐地哭啼着,畏缩地从他身边挪开,冯·席勒同时也退后了几步,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
“他妈的见鬼。”他从兜里掏出手帕,轻拍自己的鼻子和嘴,“臭的跟动物似的,问她有多少箱子。”
“不算多,”诺戈翻译说:“可能五个,不超过十个,她不确定。”
“什么型号,有多大?”
诺戈问她的时候,女人伸出自己的胳膊比画着,诺戈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么点信息,还不重要,”冯·席勒转过身来,不看那个女人了,从房屋的南窗向外凝视着,视线由陡峭的悬崖转向荒野的山谷。“如果这个臭东西说的是真的,那哈伯一定还没发现麦摩斯古墓里的珍宝,应该还有更多的。”诺戈很快问了这个女人几句,然后转向冯·席勒,“她说哈伯营地有个人离开山谷,去了德伯拉·玛丽亚姆。”
冯·席勒猛地从窗户那转回头,盯着诺戈,“他的一个同伴,是谁?”
“她是个埃塞俄比亚女人,迈克的情妇。她叫苔茜。我认识她,在她成为迈克的情妇之前,曾嫁给过俄国猎人。”
冯·席勒径直冲过房间,抓住女人长袍的前襟,他这么猛地把女人拽起来,紧搂着的孩子从她怀中跌落到地上,孩子哀号起来。
“问问她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他指使着诺戈。
女人挣脱了他紧握的手,在地板上爬着,试图抱起、安慰那个哀号的孩子,诺戈抓住她,为了让她集中精神,响亮地扇了她一耳光。她紧紧地抱住孩子,急促不清地回答着。
“她不知道。”诺戈承认,“她认为,她还在德伯拉·玛丽亚姆。”
“把这个脏婊子弄出去。”冯·席勒猛地把头从女人和孩子身上转开,诺戈把她们拖拽出了小屋。
“对于迈克的女人你还知道什么?”诺戈回来后,他用缓和的语气问道。
“她来自亚的斯亚贝巴的一个名门望族,拉斯·塔法里·迈克农的直系血亲,也就是老皇帝海尔·塞拉西的亲人。”
“如果她是迈克的女人,并直接从哈伯营地来,那一定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是的,冯·席勒先生,但她可能不会告诉我们的。”
“我要抓住她,”冯·席勒说,“把她带到这来,汉姆会和她谈的。我肯定,他一定会让她明白各种道理的。”
“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她的家族很有影响力。”诺戈想了一会儿,“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她一直都和那些臭名昭着的土匪混在一起。这正是我要把她带回来的原因,我要在亲信中派出一队人马,立刻把她抓住。”他又犹豫了一下,“不过如果这个女人被严刑拷问的话,我们就不能再让她回到亚的斯亚贝巴她的朋友们的身边。到时他们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冯·席勒先生,你也不例外。”
“你又有什么提议?”冯·席勒询问道。
“当她回答完问题后,可能出点小事故。”诺戈提示道。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冯·席勒命令道,“我会把小问题都留给你,但要除掉那个女人的话,就要干净利落。我们的失误已经够多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了看对面的纳胡特·古德比,纳胡特放低了视线,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
他们已经在画廊中奥西里斯的神龛这待了快两天了,就算是古代的朝拜者也没有像罗兰和尼古拉斯那样热衷地研究着墙上的文字,也没有谁能像他们那样,寸步不离地检查着绚丽的壁画。
他们轮流地大声朗读罗兰从塔努斯碑文上挑选并记录在日记本里的摘录,反复咏读,直到记住为止,当一个人读时,另一个人把注意力放在墙上,试图找出相互间的关联之处。
“吾爱,即沙漠中之一盂甘泉;吾爱,即和风中一面舒展之旗;吾爱,即婴儿坠地之啼哭。”尼古拉斯念着。
原本蹲在神像前全神贯注的罗兰抬起头来看着他笑着说,“有时候泰塔也真挺可爱的。真是个浪漫的人。”
“看在上帝的份上集中精神,我们是在干正事,不是在上诗歌鉴赏课。”
“粗人一个。”她小声嘀咕着,转身回去研究墙上的刻字了。
“再看看这个,”尼古拉斯命令道,然后读了出来:“吾等所处之溪谷,尽是关联,婴孩至母亲,男子至女子,友人至友人,先生至弟子,性至性。”
“这已经是你今天上午第三遍挑选这段话了,它怎么就这么吸引你啊?”她没有抬头看他,但却是连脖子后面都红了。
“抱歉,还以为你会觉得这个和那个一样浪漫呢,”他嘟嘟囔囔地说,“看看这个‘我曾忍受,曾爱,曾经历狂风暴雨,曾利剑穿心却未受伤害。我避开脚下错误之路,择隐梯而登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