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快点!”他焦急地催促着。等待的那几秒钟好像是一生那样漫长。终于绿灯亮了,他将钥匙拧到启动的位置。
拖拉机一打火就启动了,尼古拉斯按按喇叭,“满分,‘工兵’,原谅你了。”
他等了一会儿,让机器加热到运转状态下的最高温度。在等待的时候他迎着雨向上面的山坡望去,担心拖拉机的响声会惊动诺戈的打手们,害怕看到他们会从山坡上向他扑来,但是在大雨冲刷的山坡上没看到一个人影。
他将拖拉机放到最低档,沿岸向下慢慢开着。此时堤坝下的河水几乎已经涨满了。拖拉机顺着铺满碎石的河道颠簸前进着,尼古拉斯把它停在河床中心处,研究着堤坝的最薄弱处,然后将它确定为堤坝中央的中心点,那里正是“工兵”用成排的石笼支撑圆木筏子的地方。
“‘工兵’,对不起你艰苦的工作了。”他歉意地说,然后将拖拉机的前厢调到适当的高度和角度,向坝墙冲去。他担心他选择的石笼在撞击时会因错位而击不中,所以等到他将前厢完全顶到它下面并托住时,才转向。他向后拽着,将这个金属网筐拖离坝墙扔进瀑布,然后调转车头,继续进攻。
工作进展的很慢,石笼里灌满了水,很沉,将石笼稳稳地固定在那里。弄走第二个石笼,尼古拉斯就用了近十分钟的时间。当他将它终于弄下坝墙扔进瀑布的时候,他第一次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油表,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油几乎要用光了。“工兵”一定是忘加油了:他要么是用光了油,要么是根本就没想到会再用这个机器。
尼古拉斯想着这些的时候,发动机饥渴得突突响。他突然转向,变换倾斜的角度,使油箱里所剩无几的油还能够晃一晃。拖拉机喘息着,酝酿着,又恢复了马力,向前稳稳开着。尼古拉斯马上换挡,开回堤坝墙下。
“没有时间校准角度了。”他严峻地自言自语,“从现在开始,只能最后奋力一搏了。”
挪走了两个石笼后,他已将石笼后的木筏打开了一个豁口,这是坝墙的致命部位。他操纵着动力杆,将前厢调到最高的位置,然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调低,直到他夹住了木筏中最粗厚的一根。他固定了动力杆,将档位调到倒车位置,慢慢地将发动机开到最大马力,直到拖拉机轰鸣着,冒出一股浓烟。
但是那根粗木一动没动,它还是和其他木头牢牢地夹在一起,坝墙也因成排的石笼和强大的水压而依然巍然挺立着。尼古拉斯绝望之极,让马达全速运转,负重的轮胎在轮檐下飞速旋转,打着滑,甩起一阵高高的泥浆和碎石。
“拜托了!”尼古拉斯哀求道,“拜托!你能行的。”
拖拉机的发动机劈劈啪啪地打着火,像是缺粮的饥民一样虚弱。它咳嗽着,抖动着,仿佛要停下来一样。
“求求你了!”尼古拉斯大声地哀求道,“再来一次。”
拖拉机仿佛听到了他的恳求,发动机又发动了起来,歪歪斜斜地向前冲了一段,一下子恢复了马力。
“太好了,大美人!”尼古拉斯兴奋地喊了起来,狠狠地开车撞到坝墙上。
随着一声如炮的轰响,那根大木头断裂了,一端飞下了坝墙,留下一个又长又深的大豁口,河水随即倾泻而下,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宽广的泥流。
“大坝决口了!”尼古拉斯叫着,从拖拉机的驾驶座上跳下来。他知道时间根本就不允许他把拖拉机开走,离开河床。他只能靠自己的脚力尽快地飞奔了。
河水很快追上了他,没过了他的腿。这很像小时候做的被恶魔追赶的噩梦,无论他多么拼命地跑,他的腿也只能迈出一小步。他回头瞥了一眼大坝,正看到坝墙的中心被冲开了,汹涌的河水咆哮而下。他又拼命地向岸边跑了几步,随即被巨大的湍流冲了起来。在这广袤无垠的洪水中他无能为力,只能任凭被河水冲走,飘过垂直断壁,向断崖的瀑布飘去。
“这是法老的权杖和连枷。”冯·席勒从松木箱中拿出这两样东西时喊道,喊声是那样令人作呕,让人窒息。
“这是他的假须,这是他的礼仪胸章。”跪在他身旁的奥西里斯神像下的纳胡特也叫了起来。在惊叹于古埃及珍贵的宝藏时,这两个人暂时忘记了彼此的恩怨。
“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考古发现。”冯·席勒声音颤抖着说。他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拭双颊因极度兴奋而滚下的汗珠。
“这可需要好几年的工作。”纳胡特认真地说,“这些无价之宝都得重新分类整理并估价,他们都将归到冯·席勒的收藏名下了。这多像古埃及人永生的梦想,人们将永远记住你,你将得到永生。”
一阵狂喜扫过冯·席勒的面庞,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也确实没想过和别人共同占有这些财宝,除非对尤蒂·凯姆帕尔可能会有些例外。但纳胡特的话唤醒了他古老的不可能的永生梦想。或许他可以安排公众接受这个问题,但当然是在他死后。
于是,他将这个念头抛开。他绝不会让世俗的乌合之众们得到玷辱这些奇珍异宝的机会。它们可是法老的陪葬品,冯·席勒可是把自己当成现世的法老的。
于是他断言说道:“不行,这些都是我的。即使我死了,它们也得陪葬,全部都要陪葬。我已经在我的遗嘱里安排完了,我的儿子们知道该如何做。所有这些都将随我一起埋进坟墓,我尊贵的坟墓。”
纳胡特吃惊地望着他,半天才意识到这个老头一定是疯了,他对这些无价之宝的占有欲已让他失去了理智。但是埃及人知道现在和这样一个疯子争执毫无意义——过后他会想出办法不让这些宝藏再次被埋进坟墓里的。于是,纳胡特假装虔诚地向冯·席勒深鞠一躬。
“您说的对极了,冯·席勒先生。这是处理这些财宝的最好方法。您绝对配得上拥有它们并让它们来陪葬。但是,我们眼下必须先将它们完好地运出去。汉姆不是警告过我们河水在上涨,大坝可能会决堤吗?我们必须叫他和诺戈的手下将宝藏全部运走啊。我们可以用直升飞机把他们运到飞马营地,在那里我将为您安全打包,然后将它们运回德国。”
“是啊,是啊。“冯·席勒颤颤微微地站了起来,他猛然害怕起来,唯恐他宝贵的财宝被洪水夺走。“快叫那个阿……叫什么名字来着?汉西斯?快让他去叫汉姆来,他必须马上到这来。”
纳胡特立刻跳起身来,大喊道:“汉西斯?你在哪儿?”
汉西斯一直在墓室入口处未走,他跪在曾装有圣人木乃伊的空石棺前念经祈祷着。他痛苦地徘徊在贪婪的欲望和虔诚的信仰之间。当他听到有人叫他时他深深鞠了个躬,然后站起身来,来到冯·席勒和纳胡特身边。
“你得回到其他人所在的水潭边……”纳胡特刚开始传达命令,但是一种奇怪的不安的神情浮现在汉西斯黝黑英俊的脸上,他举起手示意他不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