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迈克将他的船靠得更近些,并且递过去一条绳子,这样两船紧密相连,他们就不用喊着说话了,使用正常音量就可以了。
“我可真不喜欢这样,尼古拉斯。我们很快就会又遭遇他们了,你有什么建议?”
尼古拉斯沉思了足足能有一分钟。“你真的不认识这段河水吗?你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儿吗?”
迈克摇摇头,“我们过边境的时候,从不走水路的。但要是到罗斯雷斯,我会认得它附近的那个老糖厂,那离上游的机场也就三英里远。”
“糖厂废弃了吗?”尼古拉斯问。
“早没人用了,自从二十年前战争爆发时就不用了。”
尼古拉斯说:“如果我们头顶的乌云一直这么浓密,一个小时后天就会黑。现在水流变缓了,也不那样危险了。我们可以冒险在天黑后继续前进,诺戈是不会想到我们会冒这个险的,我们或许可以利用黑暗躲过他。”
“这就是你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迈克抿着嘴笑,“这个计划对我来说无异于闭上眼睛期待好运降临。”
“如果有人能告诉我,我们目前究竟在哪儿,明天吉尼具体几点能到达飞机场的话,我想我肯定能想出更确切的行动计划。”尼古拉斯咧嘴笑着说,“到那时,我就坐着飞机走了。”
所有的人在乌云冷雨下都很紧张地划着船,向他们心中的岸边靠拢,即使是在黑夜中划桨,船员们也都将武器上膛,保险打开,注意着两岸的动静,随时准备还击。
“我们一定是一个小时前就过了边境了,”迈克向尼古拉斯喊道,“那个旧糖厂不可能这么远的。”
“在夜色中,你怎么能找到它?”
“在岸上应该有一个旧石码头的遗迹,那里过去是用来将糖装船到喀土穆去的。”
夜幕突然就降临了,尼古拉斯感到一丝欣慰,夜色中的岸边已经看不清了,这就意味着岸上敌人的眼睛也发现不了他们了。当天完全黑下来时,他们将小船拴连到一起,以免掉队,任凭河水带着他们默默地前进。他们让船紧紧靠着右岸,好随时可以靠岸登陆。有几次靠得太近,一些船员不得不伸手推开岸边,让船回到深水中继续前行。
罗斯雷斯旧码头的石墩出乎意料地出现在面前,尼古拉斯还未来得及调整舵杆,阿文艇已砰的一声撞到石墩上了。好在全体船员都有准备,他们跳进没胸的河水中,将船拉到了岸上。迈克立即带着他的二十名手下埋伏在沿岸高高的甘蔗地里警戒,保证这片区域安全的同时准备反击诺戈的突然袭击。
其他小船靠岸时,手忙脚乱的喧闹声让尼古拉斯觉得不安全。登岸后,他们马上往下抬伤员和弹药箱。尼古拉斯把罗兰扛到岸上,又趟水回去背苔茜。她的身体硬实多了,这一路航行下来,倒给了她一个恢复体力的机会。她没用人搀扶,自己从船上站了起来,爬上尼古拉斯的肩头,被他背到岸上。
到了干爽的陆地上,尼古拉斯放下她,让她自己站着,轻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快就会好的,尼古拉斯,谢谢你。”
尼古拉斯扶着她走了一会儿,直到她恢复了身体平衡,然后急切地问:“我没机会早点问你。罗兰让你从德伯拉·玛丽亚姆打电话捎信,你给她办到了吗?消息传到了吗?”
“是啊,传到了。”苔茜毫无隐瞒地回答,“我已经告诉罗兰了。我已经把她的口信捎给埃及大使馆的穆萨德了,她没告诉你吗?”
尼古拉斯仿佛是遭到了当头一棒,但他不露声色,微笑着以平常的语气说:“她一定是忘了,这件事也不重要。但还得谢谢你,苔茜。”
这时,迈克从黑暗中走了过来,他严厉地小声抱怨着:“这简直像个驼队市场,诺戈在五英里以外都能听得见。”他立即传达命令并开始组织岸边防御小分队。
最后一只弹药箱也从船上搬下来后,游击队员们将小船都拽到了甘蔗地中,拧下气门,放出气后,砍下甘蔗杆将小船掩盖起来。尼古拉斯他们摸着黑将弹药箱分配给迈克手下的游击队员们。“工兵”一只胳膊下边夹了一只弹药箱。尼古拉斯一肩背着他的无线电对讲机,另一肩背着急救包,头上顶着那只装有法老金面具和泰塔小雕像的弹药箱。
迈克派他的侦察兵开路,确保他们向机场行进路线的安全,而不是进入诺戈的包围圈,然后其他兵力才沿这条崎岖的长满甘蔗的小路上成单行在他身后前进。他们还没走出一英里,天上的乌云突然散开了,被遮住的星星和月亮露出了光辉,在夜色中,照出了这个废弃糖厂的大致轮廓。
但即使有了月光的照耀,他们前进得仍很缓慢,不断要停下来等待,因为抬伤员的担架员很难跟上队伍。当他们最终到达废弃的机场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月亮已经落下去了。他们将弹药箱摆放到同一片相思树林中,那里曾在修建大坝时用来隐藏筑坝设备的输送台和那台黄色的拖拉机。
尽管大家现在已筋疲力尽了,迈克还是派人在帐篷外巡逻,罗兰和苔茜在微暗的火光下,用迈克医药箱中仅剩的药品来救治伤员。
“工兵”给尼古拉斯打着一只还有点电的手电筒,在灰暗的灯光中,尼古拉斯调节着他的无线电电台。尼古拉斯刚打开纤维玻璃箱子时很紧张,当他看到箱子虽然曾落入尼罗河里,但外面的塑胶套使对讲机还保持干燥时,长长出了口气。当他打开开关时,领航灯亮了起来,他将它调到短波调频,收到了内罗毕电台的早间经济新闻播报。
温尼·恰卡·恰卡正在演唱,他喜欢她的嗓音和风格,但为了省电,他很快关闭了机器,向后靠着大相思树的树干,争取在天亮前稍微休息一下。但是他全无睡意——愤怒和被背叛的感觉弃斥他的胸膛。
诺戈看着太阳在前方的尼罗河河面上冉冉升起,他们现在在水面上作低空飞行,以躲过苏丹军方雷达的侦察。他知道在喀土穆有一个雷达站,即使在这个区域也会发现他们的。他们和苏丹的关系很紧张,一旦发现有人入侵边境,苏丹就会迅速作出凶狠的反击。
诺戈是个头脑不清晰且顾虑很多的人,自从峡谷中丹德拉河大坝决堤之后,他觉得凡事他都很背运,他失去了所有的盟友,而只有当他失去全部盟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依赖汉姆和冯·席勒。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已经犯了太多错误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心追逐到底,不管这些逃亡者沿苏丹境内跑出多远,他都要把他们抓回来。在过去的几周里,他是偷听冯·席勒和那个埃及人的谈话才逐渐知道哈伯和迈克·尼马已经找到并获得了无价之宝。他并不知道这些宝贝到底有多值钱,但听别人说要值上千万美元。一百万美元对他来说就难以想象到底有多少了,更别说是上千万了。他很难想象出上千万美元以实物形式来计算,到底能买多少东西、多少女人和多少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