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驾驶员让直升飞机继续降低些,逼近河谷的边缘,几乎和他们藏身的地方同一水平了。现在,直升机和他们只有一百英尺的距离了,躲藏是没有效果的。尼古拉斯向后靠在灌木的树干上。他拿起巴拿马帽,向眼前伸出,对杰克·汉姆摇了摇。
那个工头对他的招呼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用淡漠的、冷酷的盯视回敬了他。接着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夹在嘴里的雪茄烟。他熄灭了火柴,吐出一口烟雾,喷到尼古拉斯所在的方向。但他脸上的表情没变,他对驾驶员说了什么,他们只能看见他的嘴角翕动了几下。
直升机立刻垂直向上飞去。一直向北飞,飞到峡谷对面的山崖那边,然后,转向他们的基地而去。
“使命完成了,他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罗兰坐起身来。“那就是我们。”
“他们一定也发现了营地。他已经知道在哪里再次找到我们了。”尼古拉斯同意她的看法。
罗兰不由战抖了一下,抱住了自己的两个肩头。“那个家伙让我直恶心,像个癞蛤蟆。”
“噢,走吧!”尼古拉斯责备她说,“你根据什么讨厌癞蛤蟆呢?”他站起来,“我看今天是再也见不到迪克—迪克小羚羊了。它是让直升飞机彻底吓着了,我只有明天再来碰碰运气了。”
“我们应该去找找塔穆尔,他可能又旧病复发了呢,可怜的小家伙。”
她显出很担心的神情。他们在路边发现了那个男孩,他还在发抖,并且在哭泣,但他的癫痫没有发作。他在罗兰的安抚下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跟着他们朝营地走去。不过,在接近一片小树林时,他却悄悄朝修道院的方向溜走了。
当天晚上,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尼古拉斯和罗兰便回到了修道院。
“我感到那个犯罪团伙把在这个地区进行勘探当成了在他自己领地上的活动。”他判断道。说着他们走进了岩石教堂的入口,淹没在外厅语声嘈杂的人群里。
“根据塔穆尔说的,新来的侍祭们总是趁着牧师们在当班时打瞌睡才潜入进去。”罗兰小声对他说。他们停住脚步,向中殿的门里望去。
“我们对那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尼古拉斯提醒她。
当他们向中殿里望去时,有些牧师从那边的几道门里进进出出地走过。
“看上去他们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程序。”尼古拉斯注意到,“既没有口令,也没有仪式,他们就走进去了。”
“不过,他们在门口总会和守门的牧师打招呼,还会提到他们的名字。这里毕竟是个小群体,他们每个人都会和大家很熟悉。”
“看来,我们没有机会打扮成一个修道士若无其事地走进去了。”尼古拉斯同意说。“我倒很想知道他们对闯进至圣所的人会怎么处置?”
“从平台那边扔到河谷里去喂鳄鱼。”她恐吓他。“无论如何,你不准抛弃我,单独进去。”
尼古拉斯想,现在还不是争论的时候。于是他试图向至圣所里面尽量多观察到一些东西。中殿的规模看上去比他们自己所在的外厅要小得多,他可以分辨出那里的墙上覆盖着模糊不清的壁画。在正对面的山墙上,开有另外一个门。根据塔穆尔的描述,他确定这就是通往至圣所的入口。那道门用粗重的黑色圆木栅栏作为隔断,木门上还有当地的铁匠打造的角铁,予以加固的十字架镶嵌其中,更加固了木门的牢固程度。
从岩石棚顶到地面两侧的山墙上悬挂着锦绣挂毯,上面描绘的是圣福门舒一生的事迹。其中有他拿着圣经,向一群跪着的人们布道的画面。也有他为一位皇帝施洗的场面,那位皇帝和亚里·霍拉一样的很高的金冠冕。圣徒的头被光环包围着,他的脸很白,而皇帝则是一位黑人。
“莫非是政治的修正?”尼古拉斯笑着自问自答。
“你又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罗兰问他,“你想出进去的办法了吗?”
“没有,我正在考虑晚饭。我们走吧。”
吃饭时,鲍里斯丝毫没有表现出昨天夜里放任口腹的影响。白天时,他用自己的猎枪打了一些绿鸠回来。苔茜用调味品将它们腌制好,在炭火上烤熟。
“告诉我,英国人,今天打猎怎么样?可曾遭到那只带着花纹的迪克—迪克小羚羊的攻击?嘿嘿!”他笑道。
“你那些哄赶猎物的人有什么收获吗?”
“当然,当然,他们看到了非洲大羚羊,还有南非林羚和野牛。他们甚至也见过迪克—迪克小羚羊,可是没有条纹啊。很抱歉,没有条纹。”
罗兰向前探着身子,想要插话,但尼古拉斯轻轻摇了摇头,阻止了她。她只得闭了嘴,看着自己的盘子,割下一小块鸽子肉。
“明天我们不再需要公司里的人了。”尼古拉斯用阿拉伯语对罗兰解释道,“如果他知道我们的目的,他就会执意跟着我们。”
“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失礼吗,英国人。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谈话,是很粗鲁的。快喝伏特加!”
“你把我那份也喝了吧。”尼古拉斯回答道,“当我表现得不够体面时,是有理由的。”
在余下的吃饭时间里,每当罗兰试图引诱苔茜说话时,她总是用很低的声音说一两个字。她看上去很沮丧,甚至有些悲戚,也不看她的丈夫。即使在他高声叫嚷或极度狂放的时候,她也不理睬。尼古拉斯和罗兰用过餐后,便离开了她,还有鲍里斯,他面前的桌子上又摆上了一瓶伏特加。
“看看他灌酒的模样!我好像又得在半夜里被叫起来去救人了。”尼古拉斯在他们两人向草房走去时说道。
“今天苔茜和他在帐篷里呆了很长时间,他们两人又起冲突了。她告诉我,只要一回到亚的斯亚贝巴,她就准备离开他,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唯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她怎么会和这样一个畜牲一般的人呆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是个可爱的女人,完全可以挑选一个适合自己的伴侣。”
“有些女人偏偏就会落入畜牲的手掌。”罗兰耸了耸肩说,“我估计是出于恐惧。你听我说,苔茜问过我,明天她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行动。她再也不能单独和鲍里斯呆在帐篷里了。我想她现在的确很畏惧他。她说过,她先前从未看过他如此酗酒。”
“让她明天跟我们一块走吧。”尼古拉斯叹息地说道,“我们人越多就越快乐,我们的块头加在一起,说不定能把迪克—迪克小羚羊吓死呢!那我可就省了弹药了。”
第二天早晨,当他们一行三人离开帐篷时,天还没有放亮,鲍里斯还没有起身。当尼古拉斯问起他时,苔茜简单地说道:“昨晚,你们就寝后,他把那瓶酒也喝光了。中午之前他是走不出他的草房的,也不会想起我。”
尼古拉斯手里拿着里格比步枪,领着她们登上了风化的石灰岩小山,沿着前一天塔穆尔引导他们走过的山路向前行进。他们一边走,尼古拉斯一边听着身后两个女人的谈话。罗兰在向苔茜讲述他们如何见到了带条纹的迪克—迪克小羚羊,以及他们如何计划捕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