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一支箭射入了最靠近他头部的木板之中。在峡谷对面的雅里人正在向他射箭,可是他无法保护自己。泰塔用手倒换着一下一下地往上攀。每一次他都变化握法,一只手抓牢,用另一只手摸索着上面的桥板木。桥已经扭曲了,因此在木板之间每一个连续的裂隙都比前面的一个更窄了。最后他不能把手指塞进下一个裂口处了,他无助地悬在那里。接下来的一支箭射得离他非常近,他袍子的下摆被箭钉在了木头上。
“泰塔!”那是芬妮的声音,他伸着脖子抬头望去。她的脸在他上面十英尺远的地方,她正趴在上半段桥的边沿仔细地往下瞧。“啊,伊西斯女神保佑,我还以为你掉下去了呢。”她的声音颤抖了。“抓牢,稍稍再等一会儿。”她走了。又一支箭射在了靠近他左耳边的木头上。
“来了,抓住这个。”一条绞索的绳圈落在他的身边。泰塔用一只手抓住它,接着将腋下的绳圈吃力地系牢。
“准备好了吗?”芬妮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得很大。“另一端系在了‘旋风’的马鞍上。我们要拉你上来。”她的头又一次消失了。随着一抖,绳子绷直了。当他爬上来的时候,手脚并用,用身体挡开了悬着的桥。更多的箭射入了桥上的木头,可是尽管泰塔能听到雅里人在吵吵嚷嚷地要喝他的血,但是他们就像是一群围攻一只上树的猎豹的疯狗一样,射出去的箭一点也没有伤到他。
当泰塔到了和小路平齐的位置时,麦伦和纳康托那有力的手伸了出来,把他拉到了安全的地方。泰塔重新站稳了,芬妮扔掉了“旋风”的缰绳朝他跑过来。她满脸流着欣慰的泪水,静静地拥抱着他。
第09章 蓝河再现
整整一夜,流亡者的队伍一直在沿着小路继续行进,在晨曦的第一线曙光出现时,他们终于全部踏上了基潭古勒河的河岸。蒂纳特正在船坞围场的大门口等着他们,他急忙来迎接泰塔。“见到你们安全,真让我高兴,巫师,可是对不起,我未能与你们一起战斗。我得到报告说,那是一场激烈残酷的战斗。关于雅里人的追击有什么新消息吗?”
“峡谷上的桥掉了,但是那也阻挡不了他们多长时间。茜达都说,在悬崖下四十里格以北的地方,有一条更好走的路。我们确信索克罗什知道那条路,他会带着他的军队走那条路。他们的行军速度会比我们快得多。我们能够料到他们会很快地再一次追上我们。”
“南边的路是进入雅里的主要入口港。索克罗什肯定知道它。”
“我已经在路上留下了警戒哨监视他,随时报告他们进军的情况,”泰塔告诉他。“我们必须让这些人立即上船。”
首先他们装载马匹上船,接着是其他的流亡者。
在最后一批人还没有上船的时候,警戒哨兵飞奔进入船坞。
“雅里人的先头部队将在一小时内赶上我们。”
麦伦和他的战士们催促最后一群人沿着登岸码头上了船。当每一艘船配备好划船的桨手后,船就进入了河的主流区,桨手们顶着激流调转了船头。芬妮和茜达都抬着希尔特的担架上了最后一艘船。在引航道上还停着二十只空船,因此泰塔和几个战士仍然在岸上,安排船只的销毁事宜。他们将点燃的火把扔到船上,当船身熊熊燃烧起来时,他们将船只推下河,火苗在河下迅速地蔓延到船只的吃水线。船坞四周的了望台响起了号角的警报声。“敌人已临近!”
最后一批人竞相朝船只拥去。泰塔和麦伦跳到了甲板上,两个姑娘正在那里焦虑地等待着他们。麦伦开始掌舵,桨手们操起船桨离开了码头。当雅里军队的先头部队快马奔驰,进入船坞时,船只离岸的距离仍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他们下马拥到了岸边,万箭齐发,其中一些射到了甲板上,但是无人中箭。
麦伦转动船头,拍击着宽阔的基潭古勒河的巨浪。此时正值河水猛涨,船只顺流而下,直到将它们冲到了第一个拐弯处。当他们仔细回望雅里群山高高的悬崖时,麦伦倚在了长长的舵桨上。他们终于离开了厄俄斯的王国,或许应该感到狂喜,可是,他们都不声不响,十分冷静。
泰塔和芬妮站在一起,与其他人有一段距离,芬妮终于打破了沉默。她讲话的声音很低,只是在泰塔一个人的耳边回响:“我们的探索未能成功。我们逃跑了,但是女巫还活着,尼罗河仍然没有水流。”
“博弈还没有结束,棋子还在棋盘上。”泰塔告诉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阁下。我们正在逃离雅里,舍弃了战场,留下了活着的女巫。除了这些可怜的亡命者和我们自己之外,你没有给埃及和法老带回任何东西。埃及仍然在劫难逃。”
“不,完全不是,我带回了你。我有了厄俄斯所有的智慧和灵魂的力量。”
“那怎么会使你或法老获益,使埃及免于干旱之灾?”
“或许我能够利用女巫的记忆去揭开她的秘密和意图。”
“你已经有了破解她魔法的钥匙吗?”她凝视着他的脸,充满希望地问道。
“这个我还不知道。我已经从她那里获取了无数的广博知识和无比丰富的经验。我的内心和意识已经为之饱和。我拥有了这么多东西,就像一条有了太多骨头的狗,我必须把它的大部分掩埋起来。或许有些掩埋得太深了,以致我将永远无法取出来了。即使是最乐观的估计,我也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能全部消化吸收它。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的心灵已经相通了,只有你才能帮助我完成这个任务。”
“我不胜荣幸,巫师。”她坦诚地回答。
雅里的步兵大队顺着下游方向追击他们几里格远,他们顺着沿岸的小路艰难地骑行,直到沼泽和浓密的丛林迫使他们放弃了追击。随着月亮山的降雨,河水猛涨,船队激流勇进,将敌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那天夜幕降临前,队伍里领队的船只到达了第一个湍流,在过去的几个月以前,这里对他们向上游的航行曾造成了极大的障碍。现在白色的水浪将他们抛向下面的激流,经过的河两岸已经显得影影绰绰。在险滩的末端,当他们向岸上猛烈地攻击到一个很小的雅里驻防地的栅栏墙下面时,他们发现,当雅里人意识到这支船队是敌方的,士兵们就已经逃跑了。营房已经空无一人,但是仓库里却满是武器、工具和备用品。他们将最好的补给品装上了驳船,然后继续加速向东驶去。上船后仅仅用了十天的时间,他们就航行通过了基潭古勒河口,进入了浩瀚广袤的蓝色纳卢巴勒湖,然后转向北方,沿着湖畔的走向绕行,朝塔马富帕山区进发。
此时,航行已经进入正常状态。泰塔占据了正好朝向前方的在甲板角落里的划船凳,那是他和芬妮专用的。他已经在上面铺开了一张用编席粗材料制成的帆,用于遮阴和不受打扰。他们在船上的大部分时光是一起坐在睡垫上度过的,当他用谭麦斯语和她小声交谈时,他们手拉手,相互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谭麦斯语是可以充分向她传递他心中所有新信息的唯一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