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她跳到一块河边的石砬子上,手搭凉棚躲开河面上的落日在河水上泛起的波光,看到鲍里斯正极力从后面抱住迈克的腰,用胳膊肘扼住他的喉咙,她急得心疼不已。鲍里斯在把迈克的头向水里按,而迈克则在他的控制下像一条大鲑鱼一样挣扎着,他们的身影很快便被冲向了一道落差很大的瀑布。
苔茜从石砬子上跳下来,沿着河岸向下游跑去,寻找下一个使她可以看到,但却爱莫能助的高处。
当他们被冲到瀑布开端时,鲍里斯仍旧把迈克的头按在水里。他们激起的浪花泼溅在河床里黑色的柱石上,发出白亮的闪光。迈克是个很有劲的人,鲍里斯必须用尽全身力量才能控制住他。他知道,他无法长久控制住这个男人的挣扎。忽然,迈克挺直了身体,一度把头露出了水面。他在鲍里斯再次把他的头按进水里之前,迅速地吸了一口气。这一短暂的呼吸又使他恢复了力量。
鲍里斯绝望地向瀑布的末端望去,那里怪石林立,水流湍急。鲍里斯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狭长的岩石带,河水撞击在上面,溅起数英尺高的波浪。他用自己仅存的力量,拖着迈克向那里漂去,一路上他还不停地踢着打着。
他们在激流汹涌的斜坡形河道里急速漂去,直奔那块狭长的岩石。那岩石在瀑布的末端有如一只潜伏着的水怪。鲍里斯还在用力摔打迈克,直到把迈克推到自己前方的位置。他打算让迈克头朝前,冲向岩石,在撞上岩石的时候,既让他粉身碎骨,又让他为自己提供缓冲。
当他们就要和岩石相撞的一刹那,迈克忽然从水里钻出来,他一边向身体里吸满空气,一边扫了一眼前方的岩石。他意识到了危险,立刻爆发出一股蛮力,从水下做了一个鸭子潜水似的动作,在水下把鲍里斯撞到了下游的方向。他的动作既猛烈又突兀,鲍里斯猝不及防,竟无力招架了,他本能地扼紧迈克的脖子,但却把后背转向了下游,使他和迈克相互交换了位置。现在,迈克把鲍里斯扳到了自己和岩石之间的位置。所以,当他们撞向岩石时,竟是鲍里斯全部承受了巨大的撞击力。
鲍里斯的右肩像一颗夹在钳子里的核桃那样,遭到了粉碎性撞击。他的头沉在水下,巨大的痛苦使他发出一声大叫,河水立刻灌进了他的肺部。他松开了抓着迈克的手,独自漂去。当他浮上水面时,他已经成了一条在溺水中挣扎的虫子。他的右手臂骨折成了两段,那只完好的左手在无力地划水,他被水浸透的肺部使他的喘息变得极为艰难。
迈克在他几步远的身后冒出水面,迅速地利用呼吸的机会扫了一眼周围,他看到鲍里斯的头在水面上时隐时现,便奋力游过去抓住了他。
鲍里斯已经神志不清,迈克从他身后抓住他的衬衫领子,像抓着一根绞索一般。迈克用另一只手从水下抓住了鲍里斯宽大的皮腰带,像驾驶舵盘那样推着他,向下一处浪花飞溅的暗礁漂去。
鲍里斯极力要从渗透了河水的肺里发出诅咒:“杂种!黑猪猡!淫——”可他的声音在咆哮的水声中被淹没了。很快他们便被冲到了又一处横亘在河道上的岩石面前。迈克伏在鲍里斯身上,让他的头向前对着岩石撞去,他感觉出从鲍里斯的头颅传到自己手臂上的撞击力使他的手一顿,接着便觉得鲍里斯的身子向下沉去,他的头向下垂,四肢像波浪中的海带一样柔软下来。
当他们被冲到一片开阔的水面时,迈克用力提起这俄国人的衣领,把他的脸提出水面时,被他面部遭到的破坏吓了一跳。他的前额被撞碎,虽然皮肤没有受损,但颅骨上却现出一个拇指般粗细的洞。他的眼睛向外鼓着,眼窝外翻,像一个摔坏的玩偶一样。
迈克任凭这全无生气的尸体在水上浮着,他从近处凝视着那个被撞坏的颅骨,用手碰了碰颅骨上下陷的地方,感觉到骨头的碎片在皮肤下发出摩擦的声音,而且明显地陷了下去。
他把尸体的头压到水下,拖着它侧向游过急流,向河岸游去。他现在已经不用和鲍里斯搏斗了,但他仍把头埋进水里,以便让自己在游过尼罗河的急流时得到些微休息。
“我果真杀死了这个恶魔?”他阴郁地想着,“我应该把他埋在一个十字路口上,用一根木桩插在他的心脏上。”可现在,他把他淹死了五十次。在下一个河水转弯处,他们都被冲到了岸上。
迈克的部下都等在那里。他们把步履摇摆的迈克搀扶到岸上,然后又去拉鲍里斯的尸体,迈克立刻阻止了他们。
“把他丢在那喂鳄鱼。他对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做了那些勾当之后,理应得到这样的下场。”他虽然气愤未消,但还是劝阻苔茜不要看那个被撞破的头颅。她原本和那些士兵们在一起,此刻她从岸边向他走来。
一个战士把鲍里斯的尸体推向深水处,当它漂走时,那个战士摘下肩上的步枪,向尸体连放了一梭子子弹。子弹在鲍里斯的头周围激起一片水花,打进尸体的后背,也打烂了尸体的衬衫和皮肉。岸上的其他战士欢呼着,也都举起步枪,向水里的尸体倾泻子弹,直到把弹夹打空。他们的直系亲属中,就有人悲惨地死在了这个俄国人手里。那具尸体在血水中打了个转儿,瞬间鲍里斯的突出的眼睛露了出来,盯着天空。接着整个尸体便沉下去不见了。
迈克慢慢站起来,迎着苔茜走去。他伸开手臂拥抱她,把她贴向自己的胸膛,对她低语着。
“现在没事了。他再不会伤害你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是我的女人,现在——直到永远!”
由于鲍里斯和苔茜已经离开了营地,因此已没有必要继续为自己的行动保密了。尼古拉斯和罗兰在讨论他们探索的墓穴时,也就不必再躲进罗兰的小草房了。
于是,尼古拉斯把他们的指挥部搬进了用餐的草房,还让营地工人打造了一个大桌子,以便他们可以展开那些卫星照片和地图等所需的一切材料。厨师从厨房里为他们随时送来咖啡,他们沉浸在那些考证材料里,讨论着他们对泰塔的水洞的发现,以及所能想到的各种解释,以至忘记了身在何处。
“如果不借助有效的工具再次下到那里去考察一番,我们就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水洞是泰塔所为,还是天然形成的。”
“你说的有效工具是什么?”她询问道。
“带压缩空气的水下呼吸器,而不是那种循环呼吸器。虽然海军的循环呼吸器更加轻便,也小,但你没法把它们用在水下三十三英尺的地方,因为那里存在着一个大气压。在那样的深度,纯净氧气是致命的。你用过水中呼吸器么?”
她点点头,“当我和杜雷德在红海的一个旅游点度蜜月时,我用过那东西。我听过几次怎样使用的讲座,也用它下潜过几次,但我得说,我不是这方面的行家。”
“我保证不让你下到那地方去。”他笑着说,“但我想,我们可以有把握地说,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明塔努斯和泰塔的水洞的足够证据,这就迫使我们急需展开第二阶段的工作。”
她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需要回去一次,以便筹措足够的工具和设备,获得专家的支持。但你下次作为旅游者回到此地的根据还没有想好呢。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可信的借口回到此地,而又不会引起埃塞俄比亚当局的警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