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我坐轻便飞机到了德伯拉·玛丽亚姆村,那里有一个应急机场。诺戈上校迎接了我们,用军用吉普车把我们送到了这里。”乔弗利解释说,“飞机和驾驶员还在德伯拉·玛丽亚姆村等着我们呢。”
乔弗利停住话头,用糟糕透了的阿姆哈拉语对帐篷里的工人说了一番话,然后回过头来对尼古拉斯说:“我为你和阿·希玛博士安排了热水澡,洗完了澡,吃过饭,再睡上一夜,会大有好处的。明天我们就能飞回亚的斯亚贝巴,我们最迟在明天晚上也会抵达目的地。”
他拍了拍罗兰的肩膀,用长辈式的善意微笑掩饰着自己对她的色心。“我得承认,我很庆幸没有被迫赶到河谷里去寻找你们这一对儿,我听说那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地方之一。”
“阿·希玛博士,如果我坐在前面的位置,你不会介意吧?我这样做很不礼貌,可我总是爱晕机,呵呵。”当众人在等着三个小男孩把德伯拉·玛丽亚姆村应急机场上的山羊赶开的时候,乔弗利向罗兰解释着。与此同时,尼古拉斯正把迪克—迪克小羚羊的皮卷起来,放到后排座位上。诺戈手下的一个中士已经连夜下到河谷里,把他的背包和兽皮标本取了回来,待到他们吃早餐时,已经拿到了这些东西。
飞机在应急机场上的滑行搅起大团尘雾,诺戈上校从下面向机舱里的人们优雅地敬了个礼。尼古拉斯从舷窗里向他挥了挥手,笑着骂道:“你去死吧,诺戈,你下地狱去吧!”
当飞行员把小型的警备巡逻机260驶离了粗糙的草地跑道后,阿巴依峡谷上空升起了一片望不到边的雷暴云团,蘑菇状的云团直抵平流层。飞机下面的大气躁动不安,犹如海上风暴一般。坐在飞机尾部的尼古拉斯和罗兰被无情地颠簸着,坐在前面的乔弗利看来被吓得不轻,他安静地坐着,对尼古拉斯和罗兰的谈话已经毫无兴趣。
尼古拉斯和罗兰不可能再进行什么私人谈话了。他们想就昨天晚间乔弗利或诺戈的表现交流一下看法,但飞机引擎的轰鸣使他们即使是头顶着头也无法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乔弗利满脑子都是要呕吐的感觉,而他们自己正好借机编造一番自己的旅行故事。
乔弗利已经向他们透露了一点,那就是身在亚的斯亚贝巴的英国大使对于他们引起的小小麻烦不是很高兴。很显然,自从他们被报道失踪以来,英国政府一直和大使通过传真保持联系。此外,埃塞俄比亚的警察总署也急于对他们加以盘问。他们需要证实自己没有参与迈克·尼马杀死鲍里斯·伏罗希洛夫的行动。同时,他们还要想尽一切办法,避免惊动飞马公司。他们已经觉察到,只要那个基地怀疑别人在关注泰塔之谜,它所做出的反应不仅总是很迅速,而且往往还是致命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务必不可得罪埃塞俄比亚当局,也不可让当局得到任何口实来取消他们的签证,不可使自己成为不受欢迎的游客。他们准备装作不明真相的人,扮演一种天真的角色,只是被动地卷入了无法预料也无法理解的事件。
飞机抵达亚的斯亚贝巴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关于自己这一段经历的说法,而且也反复演习了多次。飞机在机场控制塔前的跑道上一着陆,飞行员也关闭了发动机,乔弗利便立刻恢复了生气,下颏微微泛青,当他扶着罗兰走下舷梯时,简直有些手舞足蹈了。
“你们将住在大使官邸里,”他对他们说,“城里的旅店让人一想起来就感到可怕,大使有一位还算不错的厨师,还有一间说得过去的酒窖。我会尽快为你们两人准备好服装的。我太太正好和你——阿·希玛博士,有着同样的身材,而尼克穿我的衣服就行——只需要缩小点尺寸罢了。感谢上帝,我还有一件多余的晚礼服,大使可是一个拘泥礼节的人。”
英国大使馆官邸建于老皇帝海尔·塞拉西统治期间,在1930年墨索里尼入侵之前,坐落于这座城市的郊区,是一座典型的优美的英式建筑。茅草覆盖的屋顶,宽敞的游廊,开阔的草坪在园丁的照料下总是绿油油的,和鲜艳的一品红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座殖民建筑在日后的革命和解放战争中幸存了下来。
乔弗利在前门把他们交给一位身着雪白的一尘不染的纱玛长袍的埃塞俄比亚男管家,他把他们带到二楼两间相邻的卧室。尼古拉斯躺在注满水的浴盆里,一边小口喝着威士忌,一边用大脚趾摆弄着水龙头。他听到隔壁罗兰套房中淋浴的水声,然后又听到从那边传来的医生护理罗兰膝盖时低低的说话声。
当尼古拉斯从镜子里端详自己时,他意识到乔弗利的无尾礼服对他来说腰身太肥,袖子和裤腿又太短了,鞋子太紧,而且他的头发也需要理了。
“现在也没法补救了。”他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现状,去敲罗兰的门。
“啊呀!”当她打开门时,他惊叹了一声,西尔维娅·泰南特借给她的灰绿色鸡尾酒会礼服极好地衬托出罗兰橄榄色的肌肤,罗兰洗了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当他像初次约会的少年一样脉搏加速时,他暗自嘲笑自己。
“你看起来真是太漂亮了!”他真心实意地对她说。
“谢谢,先生。”她笑着回敬他,“你看起来也很精神抖擞啊。我可以挽着你的手臂吗?”
“我一直期待挽着你呢,让人上瘾的活动。”
“那些日子结束了。”她告诉他,挥着男管家给她的雕花乌木手杖,她用它支撑伤腿。当他们沿着长长的走廊向前走时,她小声问道,“我们的主人怎么称呼啊?”
“大英女王陛下之大使,奥利弗·布拉德福·KCMG爵士。”
“KCMG是代表圣米歇尔和圣乔治二级爵士吗?”
“不,”他纠正她说,“是代表请称我为上帝。”
“你真让人受不了!”她咯咯笑着,然后严肃起来,“你给斯特丽特夫人发传真了吗?”
“试了一次就发过去了,她确认收到了。她向你问好,而且保证立刻收集关于飞马公司的信息。”
这是个温暖的夜晚,奥利弗爵士在露台上等着会见他们,乔弗利急忙走上前去作介绍。大使一头白发,红脸膛儿。乔弗利曾将大使对他们招惹麻烦的不满转告过他们,但是当大使的目光一落到罗兰身上,他含有敌意而紧皱的眉头就松开了。
除乔弗利和西尔维娅·泰南特之外还有十几个宾客,奥利弗爵士挽着罗兰走到他们中间,把她介绍给各位客人。尼古拉斯跟在后面,不得不接受罗兰对多数男士都颇具吸引力的事实。
“请允许我介绍奥贝德将军,警察总监。”奥利弗爵士说。埃塞俄比亚的警察头目个子很高,肤色黝黑,穿着蓝色的制服,显得温文尔雅。他向罗兰欠身鞠躬,“我想我们明天早晨有个约会,我十分期待。”
罗兰不明所以地瞥了奥利弗爵士一眼,她对此事一无所知。
“奥贝德将军想从你和尼古拉斯爵士那里多了解一些关于阿巴依峡谷的事情,”奥利弗爵士解释道,“我冒昧地让我的秘书安排了这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