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馆之谜
哈哈,这算是数理问题吗?我觉得应该算是脑筋急转弯之类的谜题。提着水捅走到河边取水,然后再赶到右边人家,应该不可能是这种理所当然的答案。一直思考着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陷阱的我,再一次反刍问题。——可是并未发现什么可称之为陷阱的地方。
“这问题不是用嘴巴回答,请以画图的方式来回答。”
“咦?一定得用画图的方式来回答吗?”
“倒也不是,其实用说的也行,不过应该很难表达吧!”
这就是陷阱。露出一副给你个提示的表情,这就是陷阱,也是推理小说常用的手法。我盯着时钟,可是它固定在墙上没办法拿下来玩,我试着将心中那颗侦查气球往上举高。从右边的屋子拉了一条斜线到小河旁,然后再拉一条同样角度的斜线到左边的小屋。
“像这样用水桶运水的方法-我想这……应该不是正确答案吧?”
“还有比这更迅速灭火的方法。”
“啊,我就知道。”我盯着记事本上的图,不自觉地悄声低语。“应该没有像是地势起伏之类的提示吧?”
“没有,题目就只有这样。”
“需要藉助什么外力吗?”
“不、不需要。”
有时向出题者提出各种询问,也许会抓到什么意想不到的重点,但是我决定闭口不问了。看来这不太像是什么脑筋急转弯的问题。等等力双手抱胸,悠然地观察着一脸烦恼的我。想必这时的他正享受着所谓出题者的优越感吧!当我动笔书写推理小说时,明明也会感受到这种优越感,但是为什么总是居于优势的我,此时却掉入死胡同,怎么也解不出答案呢?
“要我宣布答案吗?”
“先不要,因为离我要回大阪还有段时间。”从小我最会大声嚷嚷,叫人家先不要讲出答案。
“嗯,那就等你的答案了。请慢慢思考吧!”
等等力阖上记事本,似乎并不打算将那页图撕下来给我,果然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
哎呀,真是的。看来要解答的问题又增加了一个,不是吗?
4
因为一直不见乙川隆与薇若妮卡回来,我留下等等力一个人在客厅,跑到外面看看。望向别馆方向,瞥见夫妻俩在平台上和岛野刑警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来一时之间还不太可能脱身。想想还是先回别墅再过来好了。
我边这么想边站在玄关附近,就这样盯着别馆方向有好一会儿。从云间洒下的阳光照射在那前半段应声而断的烟囱上,闪烁微微的光芒。
为什么烟囱会断掉呢?这也是一大问号。当然烟囱不可能自然断掉再慢慢地滑进雪地里。究竟是谁呢?难不成是杀害淑美的凶手所耍的一种伎俩吗?至于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弄断的,这点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要弄断呢?诸如此类的问题。烟囱会是凶手弄断的吗?还是自然断掉的?也许该从这方面切入思考。
明明想让脑子暂时休息一下,结果又不由自主地陷入思考的泥沼中。真是的!唉,算了。
虽然想不通凶手为何弄断烟囱的理由,不过换个角度想,也许烟囱断成两半并非凶手本意,这样的假设是否能成立呢?如果烟囱是意外折断的,那么凶手就不需要将其修复了。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烟囱会断掉呢?我想试着找出这个答案。到底是什么样的物理力量能让烟囱应声而断?
“你站在这里作什么?”
听到身后有人喊我,那是叶山悠介的声音。一回头,看到他和将外套挂在手上的辉美小姐一起走来。
“午茶时间已经到了,可是乙川先生他们好像还在忙,我在想要不要先回去一下比较好。你们要出门吗?”
“老窝在家里肯定会得忧郁症,我们想开车出去兜兜风,透透气。”他摇晃着手中的车钥匙。
“如果不嫌弃,要不要一起去啊?”
邀我同行的人是辉美。因为悠介面有难色,一时之间也不好意思立刻应允。
“如果会打扰到两位,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如果困扰就不会邀你同行了。只是觉得有栖川先生也出去透透风,转换心情会比较好!”
在这里居然会有人如此贴心待我,真叫人感动。于是我爽快接受他们的邀请。
“那我去将车开出来,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只见悠介一脸苦笑,转身朝本馆西侧走去,看来这下子电灯泡是当定了。留下我和辉美两人,辉美突然向我深深地点头致意,这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
“今早真是太失礼了,一定让您感到很不舒服吧!还请见谅。”
“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我还很担心自己随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呢!发生这种事,真的很令人遗憾。”
“我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警方不是说了吗?凶手有可能是本馆中的某个人,可是明明就没有人会想杀死姐姐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不懂。真的能够以这样的理由逮捕到凶手吗?我真的很担心。”
因为等悠介开车过来还有点时间,所以要聊密室的话题就要趁现在。
“你真的认为没有会想杀了你姐姐的人存在吗?在这节骨眼上,可是不能将义理、情字等混为一谈哦!如果真的有什么,一定要老实说出来才行。”
“我不可能会隐瞒什么,因为我恨死夺走姐姐生命的凶手。”
虽然听起来口气有些不满,但还不至于坏了心情。
“也许凶手有种莫名的怨恨,等事情全都解决后,会再掀起大家早已料想得到的风波。要是想起什么事,还是要和警方说一下比较好。”
只见她不经意地噘起嘴,一副这种事还用得着你说的样子吗?不过也许是企图引起我的注意。
“怎么啦?这么快就想起什么了吗?”
“你刚才说的再掀风波一事——虽然目前看起来没什么冲突点……”
哦!似乎问到核心了。因为她看起来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看来得赶在悠介来之前简单地问出个大概才行。当我正想着只要再推一把就行时,听到陷在泥地的轮胎运转的声音,不一会儿就看到有辆吉普车从屋角拐出来。好不容易布局好,却苦于找不到适当时机跟辉美好好深谈。
“久等了,我们出发吧!”
悠介打开驾驶座旁的门。我先钻进后座,辉美则坐在悠介旁边。我们的车与停在瑞典馆前的警车擦身而过,飞快向外驶出。
“真是的!没想到能顺利脱身,真是紧张啊!紧张得脑袋都快缺氧了。”
驾驶大剌剌地这么说,听得出这是他的真心话。后车窗也映着辉美一副赞同、终于松了口气似的表情,轻轻地点点头。
“我们要去哪儿呢?”
我问悠介。只见他一手握着方向盘说了声“这个嘛……”,车子刚好打SUNNYDAY前经过。
“去哪都行吧!干脆去赏鸟如何?”
他并未交待清楚目的地,就这样朝着猪苗代湖前进,我和辉美都无异议。天气已经完全好转,回复到如昨日上午般清朗天空。焦躁的心情似乎比较平静,因为混沌的脑袋像是换了气般:心也跟着轻飘飘了起来。车窗外流逝着一片片杉木林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