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仙君小白脸
凌翌不得不揽过谢危楼的胳膊,双目微微愣神,真被谢危楼这样带回去,未免有点丢人。
这分明就是抱小孩的姿势。
“你干嘛这样抱我?”凌翌晃动了耳上的坠子,珠玉生光,他在心底不适了一瞬,很快厚脸皮地接纳现状。
“不是你自己提的。”谢危楼闲闲地对上凌翌的视线。
军帐前有很多人,谢危楼也不管这些人看到他们会有什么反应。那些修士看到他们之后,疑惑又怔怔地望着这对人。
谢危楼压根没理会那些人的眼神,抱着人,俯身钻入帐中。
凌翌坐在谢危楼怀里,顺势熄灭帐中的灯。
油灯黯下,满室漆黑。
凌翌揽着谢危楼一起压了下来,背后躺着的被褥很松软,半开窍之后,他揽着人慢慢靠近,目光交错,如有剑光火花。
凌翌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眼底浮现出了很多他和谢危楼一起走过的路,他们碰出过的刀光剑影,默契到只有彼此知道的眼神和手势。
凌翌遗憾地想,可能是谢危楼太有道德感,不然他俩的关系指定要再好上一步。他们再不像少年时,躺在一起就像一对师兄弟,想开玩笑就开玩笑。
他们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朋友,再往前跨一步也不是不行。
不过有上有下,就会有吃亏的份。
哎,真可惜。
谢危楼道:“半天不放手,想什么呢?”
凌翌咽下了未出口的话语,开玩笑道:“想你太正经呗,觉得有些事没有意思。”
他也没下定决心地去压谢危楼,这人那么傲气,怎么可能被他压。
他望了会儿谢危楼的唇畔,张了张口,收回视线。
答非所问后,他们在营帐内,背对着背,同处一室。
凌翌从怀里摸出了流光石,在怀里看了一会儿,夜里所有情绪反刍时,他会想到往昔和昨日,这块小石头还如从前,石头上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
凌翌颇遗憾地想,谢危楼这个人就是那么油盐不进。
他看了会儿石头,收石头入怀,干脆合上眼。
片刻,谢危楼偏过头,他压下了刚才一切发生的悸动,合上眼,眼底都是凌翌开合的唇畔,背对他的腰窝。
朝夕相处,他对凌翌的熟悉不亚于对面对他的熟悉。
刚才离得那么近,傻子都知道凌翌在想什么。
但谢危楼很讨厌口头承诺。
现在他除了一把剑一无所有,完全无法给凌翌可以承诺的保障。
何况凌翌并不是一个以用一种身份捆绑在身边的人。他叛逆、大胆,无法被约束。
如果哪天不合时宜地提了某件事,凌翌大概是会逃的。
逃得极远。
谁也无法找到。
想到这里,谢危楼轻轻地笑了声。
凌翌真的很麻烦。
可他愿意被凌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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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谁说做道侣要那么正式啊!
危危楼:不结道侣就上床,耍什么流氓?
0:(震惊上下左右巴.gif)我受不了你了。
第81章 卷二谢危楼你真的很讨厌
白玉京分功劳是按照杀的怨灵数量来算。
古战场的修士除了肃清怨灵,还会有内斗。
有修士清理了一块场地,很快会有其他人闻讯而来。
这些人太要功劳,往往结果是一群人杀光了另一群人。
斗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怒火和新鲜的骨血激发会激发暂时伏地的怨灵,哪怕它们断了骨头臂膀,也会再一次和尸体融合暴起,吃掉那个唯一活着的人。
高昂的风险代价却能换来极高的收益,因此总有人虎口夺食。
但是从来没有人敢踏足谢危楼和凌翌的领土。
暗无天日的古战场内,其余修士只要遇到这两把冒出清光和红辉的刀剑,便会刻意避开,如同碰到了真正的厉鬼罗刹。
刀光剑影交织,灵流四溢。
惮赫千里,所向皆靡。
凌翌共情过强,他眼上必须绑着黑带,换上烟墨色长袍,袖中无寂如催命铃,无悔刀为他驱使,如一道红光,收割怨灵项上头颅。
后来凌翌杀久了,竟在这一场杀戮中找到了畅快淋漓的肆意。
刀被他越下越狠,在这漫无边际的杀戮中,身后扶生的清啸声成了他脑海里的清音。
后背相贴,谢危楼的声音会告诉他,该攻往何处。
“凌翌。”身后传来清晰的声响。
扶生剑猛然催动剑风,卷起一阵强而烈的灵流,扫去满身尘土。
“我清理光了。”凌翌利索地甩去无寂和无悔上的血,铁索和长刀碰撞,干净利落地各自回鞘。
有谢危楼在,他和他清理古战场的速度越来越快。
时日长了,凌翌也习惯没有视觉的感觉,全凭五感去感知谢危楼。
后背靠着的人一直很给他安全感。
尤其是在这不讲秩序,野蛮而荒芜的古战场,那种绝对的信任如夹缝中的荒草遇到了不绝断的水和日照。他信任谢危楼,正如谢危楼信任他。
今日清理的速度很快,快到足以让他们有半天的时间休息。
谢危楼征询他的意见:“你想继续还是出去?”
凌翌勾了勾嘴角。
既是来到了古战场,那意味着和上下两界之间的通天塔很近。
凌翌自从来到古战场就一直很想陪谢危楼看看他姐姐,如今有了机会,他笑了声,吊儿郎当道:“谢危楼,有时间的话,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你姐姐?”
背后的人沉默片刻,开口时清晰且镇定:“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凌翌特别想去看一看谢危楼的表情,可惜他看不到,只能遗憾道:“我不是突然想的,主要还是因为你吧。”
通天塔内关了很多谢家人。
凌翌话不想说得太煽情,很快补充道:“大好机会你可别错过。”
谢危楼回答得很快:“我没说不去。”
凌翌嘴角复勾起:“你不担心破坏规则?从这里去通天塔要遇到一片未开拓的地带,白玉京的人知道我们去两界边缘,肯定把我们的皮都剥下来。”
谢危楼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没去过。”
凌翌朝谢危楼的方向旋过身。
谢危楼的大胆来得突如其来,哪怕谢危楼从来不是一个怯懦的人,他无畏、无惧,却不从不愿意打破规则。
这样子实在新鲜。
凌翌笑了声,凑上前:“我是想不到你破坏规矩的样子。”
下一刻,他想扯下黑带看一看,抬起的手却被谢危楼握住了。
他看不见,只感觉到他的手被引导着,缓缓上前。指尖碰到了平整干净的衣襟。
“想不到你就直接碰。”谢危楼没松开手,由着凌翌触及他,“我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指节碰过衣襟,从领口,徐徐向上延展,再向上就是谢危楼带着他一起触过的喉结、下巴。
“真要我摸?”凌翌收了神,将全身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谢危楼的身上,动了动指节。
谢危楼圆满了他之前没好好碰过他的想法。
凌翌嘴角保持着笑意,顺着面颊向上,碰了两下,想象出谢危楼的样子。
凌翌沉吟一会儿,勾了勾指节,指节上手感还挺好,他忍住了想要捏捏谢危楼的想法,胡诌道:“阁下仪表堂堂,眉目方正,可谓是吉人天相,将来可是大富大贵的好命。”
握着凌翌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摸索过骨节。
凌翌又干脆收回手,摊开掌心,向谢危楼讨要道:“既是摸骨算过命,不如把账结了吧。江湖路上混,多你个朋友是好事,只要八百个灵石就好。”
谢危楼没反对他。
灵石声碰撞,竟真有八百个灵石落在手里。
凌翌收回手,抱着臂膀,和谢危楼一起笑了好一会儿:“我才不要。”
贫嘴这么些时候,自然不能把看望谢危楼姐姐的事情给忘了。
他召出无悔刀,和谢危楼一起御剑同行。
凌翌御剑的速度非常快,元婴修为,缩地成尺,灵流如破风凌厉,后背的风凶悍又轻狂,几乎在古战场上划出一道白光,和谢危楼比较,丝毫不慢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