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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星系的情歌

作者:优秀青年小阿力力 时间:2020-11-07 08:42:35 标签:星际 有肉 搞笑 互攻


而当这些数字所显示出的危险真切来临时,血液的气味充满舰桥,安几乎全身颤抖。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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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是一瞬间到来的,如同一场风暴。
查理一直注意着屏幕上的模拟3D图形,这是大卫根据数据模拟出的引力场形态以及他们目前的受力情况。事实往往是,在这些不稳定的空间折叠点,引力也是变化多端的,暗物质一直存在。这于地球黎明文明所指的暗物质的概念完全不同,在这个时代,暗物质指的是一种毫无来源的力。你无法检测到它的质量变化,但力就在那儿流淌,时刻出现,时刻藏匿,它无时无刻不在改变引力场的状况。
一次错误的跳跃并不会致命,只是会到达错误的目的地,而那些力——真正改变引力场的东西,才是致命的来源。它如同浪潮,如同一个无法监测的白洞在喷射物质,它席卷一切的速度仿佛一场海洋上的风暴。
这片海比任何一个星球上的海洋都要庞大,这力量甚至无法被描述。

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他们进行了一次跳跃,根据引力场的模拟图像躲避那种随时出现的质量。
海伯利安附近存在几层折叠,你只有穿过它,却无法从Z轴上规避它,它是一个空间里的泡,由奇异而变化莫测的重力所形成的近乎球形的力场。
遥远问候号继续前行。
模拟图像突然开始出现变化,最开始它只是像在图像上撒了一小把沙。
“大卫!”
查理叫道,他意识到不对劲,他们被某个力捕获了,而那个力马上就要像鬼魅般现行。
大卫同样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引力场的显示图像从中间撕裂开,变成了花萼绽开的形状,又瞬间聚合。
数据已经完全混乱,报警声响起,舰桥亮起红色报警灯。
大卫不动了。
这个人工智能的枝干依旧放在面板上,但它已经变成了一盆普通的植物,而不是一个人工智能。
干扰力使得他完全停止了运作。
查理突然想起了海伯利安这个词,想起了伯劳鸟——他的身体像失血过多那样发凉。
遥远问候号剧烈地摇晃着,像坐在一艘被巨浪拍打的小渔船上。报警音不断刺穿查理的耳膜。
查理试图手动操作,但屏幕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模拟图像,有的只是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数据。如果没有人工智能对其进行分析,他根本无法从这些数据中得出任何有用信息。
查理的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此时,窗外的太空依旧那么的安详,祥和到近乎诡异。光以一种奶油的形式扭曲,如同一块被撕扯着的柔软麦芽糖。
舰艇之外寂静无声。看不见的质量在穿梭、移动、拖曳,空间以无法预测的方式扭曲,他们困在两个力场的中央,这两个力场像一双合起来的手,把舰艇包围在当中。
他能做什么?等待,静止不动?等待遥远问候号触碰到那些力的边缘被甩出去或者撕碎?
舰艇之外依旧是一片寂静无声,遥远问候号在以5000千米每秒的速度前进,但它在这个偌大的宇宙中仿佛静止在原地,它比一颗尘埃更小。
舱内的轰鸣和摇晃更加厉害。右侧的力场更强了,遥远问候号的轨迹发生了改变,查理加大了马力,试图逃离。
这时,左边的第一引擎烧毁了。
船舱里传出了爆裂的声音。
查理愣在原地,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查理!注意头顶!”
突然,查理听见安在叫他的名字,他向上看去。
舰桥上方一块尖锐的金属横版就要落下来,查理解下安全带,试图躲开它。
一切都太快了,也太混乱了,在他解开安全带的瞬间,那块金属板刺穿了他的肩膀。
疼痛让查理跌倒在地,他不知道它是不是穿透了他的整个肩膀,他无法动弹。
血的味道在舰桥里弥散。
遥远问候号的窗外依旧那么安静。
“我很抱歉。”他对安说,因为疼痛他的话语含糊不清。
这很令人难过,他就要死在这儿了。而他还连累了另外一个人。他现在无法传递讯息,他不能告诉他的姐姐我死了,他的家人将听不见他的最后一句话。
而疼痛越来越厉害,他轻轻一动,就几乎全身散架。
安·伊利斯的手在颤抖,他解下安全带,从座位上站起来。
查理侧躺在地上看着他,安的动作很快,也很沉稳。他冲查理走过来,在他的身边蹲下,他握住那根从前面插入查理肩膀的金属横版,他的手已不在颤抖。“会很痛。”他说,就在说话的同时,他毫无留情地从查理身体中拔出了那根金属横版。
“啊啊啊……”查理发出了痛苦的惨叫,那是无法忍耐的剧痛。
他的牙齿因疼痛而颤抖,他发出呜呜的呻吟。
安扶着他坐到驾驶位置上,为他系好安全带,他把查理的手放到肩膀那儿:“按住这儿。”
随后,他立刻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
这整个过程不超过15秒。
安看上去像是另外一个人,查理凝视他线条明晰的侧脸,他散发出一种绝对的领导权。
安冷静而果断地敲击键盘,将遥远问候号转为全手动驾驶,甚至关闭了飞船自带的低级人工智能系统。他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似乎正在进行计算。
除了军方大型战舰的领航员,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靠人脑直接计算出轨道。军方为了培养领航员花费了大量的心血,领航员接受了比战斗员艰苦百倍的训练。
安推动键盘上的指针,直接关闭了右边的第一引擎。
他是为了平衡?查理想,但只有四个辅助引擎,他们的动力十分堪忧。留着右边的第一引擎可以在转弯时获得更大的加速度……
但现在安是主宰者。
安盯着屏幕,尖锐的报警和红色的灯光对他毫无影响,他冷静得近乎可怕。
查理根本不知道他在进行什么操作,失去了所有的模拟图像,现在连基本的飞船轨迹都已经不再显示,他不能分辨他们在空间中的任何位置和方向。
他唯一知道的是,遥远问候号正在前进,引擎在尖锐的警报声间歇中发出轰鸣。
屏幕上跳动的只有数据,安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它们,他正在处理这些数据,用人类的大脑。
查理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人类这么做,这异常奇妙,令人起鸡皮疙瘩——一个人类在用他没有经过器械强化的大脑进行空间跳跃的计算。
在如今将所有的计算都交给人工智能的时代,这种场景带来了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查理几乎忘记了他肩上的伤,他完全理解为何在地球文明时期的众多科幻小说里,人类的结局是成为精神体。
思维的力量非常美,即使他看不见它。
安没有注意到查理的目光,他没有注意到任何事,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现在唯一的任务是脱离这个力场。
在某一个时刻或者某一段时刻,查理回过神,那奶油状扭曲的光完全消失了。
“脱离强引力区,燃料即将耗尽,我们将进行迫降。”安说。
查理看向目前正位于他们面前的那颗星球,它从太空中看起来是颗无文明星球。

伤痕累累的遥远问候号穿过大气层,在这颗1.3G重力的星球上成功降落了。而他们遭遇的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地面撞击。
他们还活着。
这会儿,安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模样,他解下安全带,走到查理身边,担忧地看着他的伤口。
“医药箱在哪儿?”
“你的卧室里就有一个。”
“你能走吗?”
“能。”
安扶着查理来到他自己的房间,他让查理在沙发上躺下。
查理的胳膊和肩膀上全都是血,他依旧痛得发抖。
安拿着医药箱走到查理身边,他脱掉了夹克衫,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他撕开查理的衬衫,查理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住安有刺青的那只手臂。
“消毒时会更痛,你得忍耐一下,查理。”安轻轻拍拍查理的手背,“好在我们有医用胶水,无需用针线缝合伤口。”
查理痛得要命,但他并不担心,危险已经结束了。而安就在他的身边,他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安用棉球清理查理伤口边缘的血:“我撒谎了。”他抬起金色的眼睛看着查理,“我非常擅长空间跳跃,比很多人都擅长。”
“你是个领航员?”查理问。领航员是一只舰队除了舰长之外最重要的人,很多时候他们的重要性都大过战斗人员。军舰常常需要进行危险的空间跳跃,领航员必须能够计算如何脱离力场的纠缠。
“曾经是。”安说,他小心地把查理的伤口清理干净了,“现在我是个和你一样的旅行者。”

13

查理因为安的回答而露出笑容,在这个他痛得要命的时刻,他得到了一个如此甜蜜的回答。
安为他的伤口消毒,疼痛让查理发出呻吟。
最终,剧烈的痛感过去了,他的伤口被医用胶水所黏合。它会长好的,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查理靠在沙发上休息。安把染血的棉球和纱布扔到一边,又走回来。
“大卫还好吗?”安问。
“瞬间的干扰太强了,人工智能会停止运作,周肯定也一样。等我们回到航空港,就对他们进行重启。周和大卫都不会有事。你知道我觉得那些干扰是什么吗?我总觉得那是硅基文明的生命网络,硅基文明认为人工智能是他们的同胞,但我们的人工智能虽然可以接入网络,却提供不了正确的网络秘钥,他们就强制关闭了他们,但并不伤害他们。四十年中,我遇到过两次这件事。没人能解释为什么,这绝不是能源的原因,而是一种强制‘关机’。”
“你的解释非常科幻小说。”
“我知道。”查理说,他想耸耸肩,但他发现他无法做出这个姿势,他笑了笑,“奇怪的是,我们对宇宙了解得越多,就出现越多的谜题。随着知识的发展,这些谜题也在不断地增加。除了光速无法超越,很多最开始的理论都被推翻又重来,有时候绕了一个圈,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宇宙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你会不会了解它。”
“但你必须去探索它,而问题就在于,我们总是觉得了解得足够多了,懂得了如何进行空间跳跃,懂得了如何通过量子纠缠展开银河系两端的沟通。这足够我们使用了,所以人们把时间放在其他的事情上。联邦政府也不在乎那些不稳定的跳跃点,因为探索不合算,危险性高,却没有多少利益可循。在地球文明时期,20世纪中叶,那时的人们对宇宙充满热情。”
“你为什么想做一个探索者?”
“还有谜题没有解开,还有很多地方无人涉足。登山者登山是因为山在那儿,我想前往那些星球是因为它们就在那儿。我当然觉得自己很正确,但波尔觉得我是个笨蛋,她认为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如何维持人类种族的和平上。”查理说,他意识到自己看起来很愚蠢,每次和人讨论这些他就感觉自己很愚蠢,他注射了这么多年的抑制剂,没有迎来过一个发情期,他一直在不同的星球间往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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