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紫胤真人
妖皇声音一哽,恼怒的瞪了儿子一眼,妖童却眼睛一亮,指着先前殷画楼昏迷的地方道:“是姐姐的发带!”
妖皇见他一脸希冀,想着不过是根发带罢了,给了他,也省的他老是念叨,一挥手,将那发带收了上来,扔到他怀里,兀自转身走了。
身后一名侍从不解道:“主上,方才为何相帮那女修,便是不出手,也碍不着咱们什么,倒是将来,属下恐怕咱们会因此与魔界起了龃龉。”
妖皇步子一顿,回身看了看跟在后面摆弄发带的孩子,叹道:“本主何尝不知,只是世事无常,我也不得不多做些打算。妖界早已没落,数百年退缩于此,不但修行之路阻碍重重,远不复旧日盛景,便是子嗣上也越发艰难,岂非亡族之兆?方才那人与我也算得旧相识,他的本事自不必说,秉xing我却是知道的,至少,于是非正邪之理上,对妖魔道尚肯相容一二,他那徒弟,如今看来这一点上倒也与他并无二致。”顿了顿又道:“童儿的xing子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委实是忧心,将来他如何担负起妖族兴衰,若是能做得守成之主便也罢了,只恐他日三界纷争再起,妖族遭难,他无能担当重任,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数月前他被那女修所救,我心中算着,约莫是天意如此,今日出手相助,就当是结个善缘吧,将来……许是一条退路也未可知。”那侍从听了便点头不再做声,看着小主人一路举着发带蹦蹦跳跳的跟上来。
陵越同古钧在临天阁等着袁世贞醒过神来说了事qíng原委,一时不知是该气恨还是该苦笑,qíng之一字害人不浅,那魔魅探得他心底贪念,便蛊惑他做了jiāo易,枉他多年修行,竟如此鬼迷心窍!
师妹在天墉城,唯敬师尊如天神一般!既知师尊爱剑成痴,以腾空剑相诱,她如何能不上当!
总算他没有一错再错,及时回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陵越见他说完后便在临天阁外长跪不起,颇是头疼,思量了一会,叫来陵川道:“你即刻下山,去三清观请他师父长chūn真人来。”陵川应诺后便立时出去了。
陵越此时也无心去想该如何向三清观讨这公道,只在临天阁外望着远处天空心急不已,他唯恐师尊赶不及相救,若是画楼今次再如屠苏一般与师尊天人永隔,他简直不敢想师尊该是怎样自责心痛!
忙打住这不祥念头,片刻后忍不住又开始推算着结果。忽然见远处一道蓝影疾驰而来,jīng神一振,才跨出几步,紫胤真人已收了剑势落在临天阁外,陵越见他面有焦急之色,额间皆是汗珠,再看他手中横抱着的,几乎是个血人,大吃了一惊!
未及相问,紫胤真人已匆匆将人抱进院子吩咐道:“快叫芙蕖过来!”
古钧不敢耽搁,忙跑去藏经楼。陵越慌忙赶着将房门推开,紫胤真人将她放到chuáng上,又急忙探了脉象,他一路上虽是灌以灵力护着丹田灵气,此时脉息却丝毫不见好转,仍是十分微弱,思量一下,对陵越道:“去将另外一枚仙芝合气丹拿来!再请凝丹长老来,要快!”陵越听了便忙去了天烽阁。
紫胤真人一时见她眉间那泛起的青黑之气越发浓重,那魔魅惯会蛊惑人心,招惹心中怨恨,以此为修行根本。入梦时间一旦长久,只怕会在她心中留下怨愤与幻境,待醒来移了xingqíng,数十年修为一朝便付之东流,这孩子如此要qiáng,如何能受此打击……
可此时她灵元太过虚弱,若潜入梦中除魅,只怕伤及元神,凶多吉少,唯有先保住元气,幸而她到此时仍是秉持着自己的意志不放,只是如此一来,那荆棘仍是取不下来,见她额间又沁出了一层薄汗,身体仍是颤抖不已,紫胤真人忍着心中烦乱,起身便去门口想问芙蕖为何还未前来,正赶上芙蕖领着律岚同律莹进门,险些冲撞上。
进了内间,芙蕖一看她浑身样子,顿时眼眶涨红,律岚更是啪啦啪啦直掉眼泪。
紫胤真人道:“她身上只怕有几处伤口颇深,你且处理好了,与她换身gān净衣裳,手上那伤,暂且不要动它。”
芙蕖忍着眼泪点头应了,待紫胤真人避了出去,拿了剪刀将她周身衣裳剪开,三人轻手轻脚,将她身上血污拭去,裹扎了伤口,撤下了染血的chuáng单被褥,又合力给她套上一身gān净中衣,每每碰到她,便觉她一阵剧烈抽搐,可见痛苦,三人心痛不已,不过下山回家一趟,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紫胤真人坐在外间,听着里间间或传来忍痛的闷哼,待陵越同凝丹长老进门行礼,才觉自己双拳握得太紧,竟是久未这般动怒了。
敛了敛神思,紫胤真人将眼下qíng形同凝丹长老说了一遍,凝丹长老道:“真人勿要忧心,那孩子修为jīng进,又有真人一路灵力护持丹田,想是无有xing命之忧。”
紫胤真人忧心道:“但愿如此,只是那魔魅尚潜在她梦中,需得尽快除去,还劳烦长老想个方子,助她qiáng健气血心脉,才好潜入除魅。”
凝丹长老捻须道:“如此却也不难,且待我稍后看一番那孩子的脉息,便有定夺。”
紫胤真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古钧便上前道:“主人,画楼姑娘qíng况想是很快能好转起来,请主人稍稍宽心,且先回房更衣吧。”
紫胤真人一愣,低头一看,这才看见那孩子一身血污已是将他身上也染得半身血红,忙对凝丹长老歉意致礼,回房更衣去了。
待换了衣服从房中出来,紫胤真人见那袁世贞仍在门口跪着,只是满脸忐忑焦急,探头望着西厢房门不止,忍了忍,终是吩咐古钧道:“去叫他起来,待长chūn真人来了,一并叫到天烽阁去。”
古钧行礼应诺,走过去叫他,袁世贞被古钧气势压得一阵胆寒,继而求道:“恳请前辈告知,殷师姐如今境况如何了,弟子自知有罪,愿以xing命相抵!”
古钧道:“你非是天墉弟子,此事如何处置尚要待你师门来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见他脸色蜡huáng,印堂灰暗,必是内伤在身,而当初如何一双意气风发的眼睛此时也是暗淡悔痛。
想到眼前这人原本也是一个修仙的好苗子,若非此劫,他日未必不成大器,古钧叹了口气道:“你且门外相待吧,她伤势颇重,更糟的是现在魔魅入梦,此时虚弱不能除魅,是件十分棘手的事qíng。”
袁世贞闻言一阵绝望,临天阁院子里进进出出忙乱一片,他几乎听不见声音,脑子嗡嗡作响,不知过了多久,古钧已离开,他缓缓起身,退到院外靠着墙边缩着,环抱着自己身子不断的发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待芙蕖等人收拾停当,又给她服了丹药,凝丹长老仔细探查了一回脉象,紫胤真人在一旁忙问道:“如何,长老看这孩子有无危险?”
凝丹长老思量一回道:“她为克制那一梦仙的药xing,自伤颇重,汗出于表,倒是大大缓解了药xing,只是对她身体损伤颇大,气血衰竭才至灵元难驭,不过咱们天墉城有几味丹药足可助她固本培元,护持心脉,若等上几日,除魅当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