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一直被逼婚
怡宝这是真难过了,在她心里,一件事用“穷”这个字来形容的时候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痛苦。
“为什么要结婚啊?”怡宝貌似不经意地问,把脱下来的婚纱随手丢到地上,嫌弃地用脚扒拉到一边。
“蛮有趣的啊。”花莲整理着另外那件婚纱,轻快地回答,“他提出要结婚就结婚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高兴就好……”怡宝咬着牙,怕花莲看出她脸上的郁色,低着头,在花莲背后帮着她撑开裙子,眼看着美好的身体又一点点的隐没在白色裙摆之中。
白色可真讨厌,怡宝心想,第一次正式见到花莲的时候是在医院,那时候四周也都是白色。
这一次,应该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从此退出她的生活,站在阴暗的角落看着她幸福。
始于白色,终于白色,整个一个白玩的过程。
怡宝还是忍不住提醒:“木龙人品好像不怎么样,你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哎,我也没办法啊。”花莲无奈地说,“谁让我欠他的呢。”
怡宝看着镜子中白衣飘飘的花莲,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天使,而是勇于自我牺牲免得木龙那个混蛋去祸害别的少女的高贵圣母。
闪闪发光,24k纯金的!
花莲面对怡宝谴责的目光,心虚地低下头,她不敢告诉怡宝她不小心打断了木龙的第三条腿,听说那玩意是男人的尊严,还是不往外说的好,特别是跟怡宝,要是怡宝觉得她是个暴力女就麻烦了,明明人家那么温柔、那么可爱。
正想着,响起敲门声,木龙在外面问:“莲儿,我进去让你看看我的礼服好不好?”
花莲吓得一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怡宝正蹲在地上帮她整理裙摆的内衬,听到声音,面露厌恶地转头看向房门。
花莲四下一看,试衣间虽然很宽敞,可只有一张宽板凳,真的没什么可以躲人的地方,外面敲门声不断,跟催命符一样,眼看火星就要撞地球,花莲急中生智,一手按下怡宝的头把她塞进了裙摆。
☆、裙底
“进来吧。”花莲干笑着把门打开。
木龙走了进来,头顶裹纱布,右手缠绷带,脖子上套着固定支架,身上装备虽多,但不影响着装,上身穿着件黑色镶银边的西服,下身却穿着一件桔色紧身长裤。
花莲佩服自己的机智,要是怡宝看到木龙现在这个“很受伤”的样子,多半会害怕的吧。
怡宝确实什么也没看到,隔着厚重的婚纱裙摆,只有朦胧的光透过,根本看不到外面,就听到木龙撒着娇问:“原本配的西裤穿上去像司仪,太丑了,我想穿这个。”
然后是啪啪两下钝响,似乎是木龙拍了两次屁股,甜的齁人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型?”
怡宝捂着脸替纯真的花莲哀悼:这么浪,难怪无知的小姑娘会上当。
裙下空气有些闷热,花莲又紧张,身上似乎出了薄汗,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荡在了怡宝的鼻端。
怡宝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像一个小人的双腿,慢慢沿着花莲光滑的左腿向上走动。
修长的小腿,绕过去是柔软可爱的膝盖窝,再往上到了丰满的大腿,一点一点往上爬升,怡宝能感觉到花莲的肌肉在绷直,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样走下去,能不能一直走进你的心里呢?
到心脏的距离似乎遥不可及,可饱满的的奶黄包近在咫尺,只要轻轻一捅,里面新鲜热辣的甜美汁液就会喷涌而出——好想尝一下。
花莲觉得麻痒的感觉节节攀升,将到未到之时的等待煞是磨人,木龙还在自恋地左右照着镜子,可裙下那只手眼看着就要到了禁忌之地。
忍不住了!
花莲啪的一下隔着裙摆按住了怡宝的手。
木龙奇怪地扭头问道:“什么声音?”
“没事……”花莲讪笑道:“好像有个跳蚤爬到我的腿上了。”
木龙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到底是偏僻农村出来的,城里怎么可能有跳蚤那种东西?!不不不,我根本就不知道跳蚤是什么玩意儿啊。
怡宝在裙底羞愤难当,她明明是正牌的,竟然像个偷情的情人一样躲起来。
还说我是跳蚤?那我就当一回跳蚤!
怡宝照着奶黄包一口咬了下去,花莲又疼又爽,嗷呜一声把她的头按住,脸腾地就红成了斗牛布,眼睛里盈盈的都是水汽。
“又怎么了?”木龙恋恋不舍地从镜子中的倒影上移开目光,略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花莲的两只手都按在小腹,微弯着腿,吸着气小心地说:“没事……”
一开口,花莲就吓得禁了声,口中发出的声音陌生而又婉转缠绵,像一根在四月天被情人温柔的双手拨弄的琴弦,就算牛听了,也能感受到细弦上荡漾着的浓情蜜意。
木龙得意地抻抻脖子上的绿色领带——就知道他的魅力女人无法抗拒,瞧,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见了他动人的风姿还不是腿都软了。
花莲拼命组织脸上的肌肉,拼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话是不敢再说了,一手压着小腹,一手指门,示意木龙快点出去。
“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害羞什么啊?”木龙抛给花莲一个媚眼,嘴上占着便宜,腿却自觉地往外走:身上的伤好容易快好了,要是再添新伤,婚礼上就不大好看了。
房门刚刚阖上,花莲就一撩裙摆把怡宝拽了出来,低声喝问:“你干嘛?”
竟然让我在外人面前出丑,真是过了个分。
怡宝腿都蹲麻了,花莲一拉直接趴在了地上,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自暴自弃地说:“怎么了?以前不也是干过的吗,现在有了新欢容不得我了?”
一句话把花莲堵得肺都疼了,一把杀猪尖刀歘歘地往心口上扎,急得她跺着脚道:“我就是演场戏……”
怡宝冷笑一声,真是因果好轮回,她整日地演戏骗人,今天终于被人“演戏”了,一翻身躺倒地上,身下是刚才那件婚纱,柔软蓬松的白纱一泓池水一样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伤心失意间,怡宝诗意大发:在意我的人下落不明,我在意的人离我而去,若我死了,是不是就这样被白色幔布包裹,烈火焚躯,烧成灰烬,最终身上覆盖上沉重的泥土……
沉重的泥土……
“花莲,不带这样的……”怡宝想哭,痛苦地说:“你这样扑过来我的肋骨都要断了啊……”
“废话那么多!”花莲按着怡宝的头卖力地啃着,“撩完就装死,太不厚道了,微斯人,吾与谁归?”
“咔~”房门又响了一下,花莲扯着婚纱一翻身,把怡宝整个兜在怀里。
“一会儿一起去吃饭?”木龙探进头来问道,见到花莲裹着婚纱躺在地上很是奇怪,“你这是?”
眼神不住在花莲身上来回打量。
花莲张张嘴,一时哑口无言。
怡宝在她怀里低声道:“绊倒了。”
挨得太近,说话时唇舌不可避免地蹭到了花莲的胸口。
花莲的心脏跳得跟拖拉机似的,怡宝觉得啪啪地直打脸。
“哦~”木龙了然,屯子里来的就是没教养,穿个长裙就绊倒了,但还是礼貌地向花莲伸出手,“我拉你起来。”
“出!去!”花莲红着脸叫道,急得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好、好。”木龙赶紧离开,关门的时候还体贴地帮着把门反锁,心里嘀咕:乡下里来的就是脸皮薄,动不动就恼羞成怒。
想走,又觉得刚刚刷了好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索性站在门口等着,听着试衣间里面乒乓乱响,掺杂着惊呼惨叫,鄙夷道:“哼,一个长点裙摆就搞得手忙脚乱的,真是城乡结合部的产物。”
等了一会儿又似乎有求饶啜泣声,想必是穿衣服拉不上拉链急的直哭,这时候就需要他这种可爱的小天使帮忙了。
木龙敲了敲门,“需要我帮忙吗?”
试衣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半响花莲怒道:“滚!”
木龙觉得很委屈,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女人换衣服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应该让他这样的绅士帮忙吗?春光乍泄之时,拉链向上慢慢拉起,当然,也可以是向下慢慢拉开。
“好吧,你自己小心。”木龙气闷,抬腿要走,有声音在里面喊道:“等等!”
木龙忙回转过来,喜道:“什么事?”
说到底女人还是心软的,遇到他这样柔情似水、打骂不走的迟早会被他征服,到时候捏在手里,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滚远点!”
“……”
***
木龙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婚纱店的等候区等着花莲,招待员因怜悯而勤快地给他换了三壶咖啡,于是在等待的一个多小时间,木龙不时光顾婚纱店的男厕所,宛如厕所卫生监督员。
花莲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那件传统的婚纱,满面春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性荷尔蒙的味道,先拿过手袋打开,飞快地把怡宝的内裤塞了进去,再“咔”的一声合紧,把极隐秘的快乐封存起来。
“就这件婚纱吧。”花莲随意地对木龙说,语气中透着慵懒,要不是木龙知道她没男人,肯定会以为她刚和人大战三百回合。
“都依你。”木龙温柔地说,等的太久,忍不住挪揄道:“就是结婚那天可得找个人帮你穿婚纱,要不然,恐怕得误了吉时。”
花莲吃饱喝足心情愉快,也不和木龙计较,穿着婚纱转身出门,“我很累,先打车回去了,你自己去吃饭吧。”
“……”木龙心里暗骂,可还是追着花莲说:“你先把衣服换下来,穿着婚纱坐出租成什么样子?”
花莲无所谓地挥挥手,开玩笑,换了衣服身上盖的戳岂不是遮不住了?她这么聪明,怎么会让自己处于那种难堪之地。
空等一场,木龙气得快变氢气球,立刻假装自己不认识花莲,转身之际,看到一个人高高举着一件婚纱从自己面前经过,背影有些眼熟。
但木龙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那人是富家名媛,怎么会这样粗俗地迈着外八字走路呢。
***
回去的时候,怡宝一直处于身心俱疲的状态,路过高人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来刑讯的声音也无暇分心——大概又是在搞钱吧?
“太丢人了。”怡宝抱着头趴在办公桌上,“又被压到了下面……”
为什么是“又”呢?
怡宝觉得她就是一个飞在天上的风筝,迎着风自由自在上了天,能和太阳肩并肩,可花莲牵着那条线,随意扯一下手指,她就得乖乖地跟着走。
“不想要这样的感情……”怡宝用力地捶了捶办公桌,“如果不能拥有全部,索性就全都不要算了!”
手机滴的响了一下,花莲发过来一张图片,上面是怡宝失神茫然的脸,脸上的水渍泛着光,嘴唇水润润的有些红肿,微微张开,露出隐约一点红舌。
“去死!”怡宝气得把手机用力甩了出去,花莲那么纯洁的孩子,这么快就学坏了,国家净网力度还远远不够啊!
隔壁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大概是高人他们搞到了钱出去浪了。
花莲深呼吸平静了一下,犹豫半响,捡回手机看了看——幸好刚才扔到沙发上没摔坏。
为什么是扔在沙发上?怡宝扶额叹息,正视自己被套牢的事实,决定再找花莲谈谈归属权的问题,打开办公室的门却意外地发现一个熟人,那人蹲在隔壁门口,像个讨债的农民工一样颓丧无奈。
“马户?”怡宝惊呼,猛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在这儿,怡贝呢?!怡贝人呢?!”
☆、怡贝
怡宝用力掐着马户的脖子,马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直着嗓子呃呃叫的跟只尖叫鸡,挣扎着竖起右手食指。
怡宝顺着食指的方向看看顶棚,心中略有疑惑:天花板是水泥的,无处藏身,难道怡贝最近学会了忍术?
趁着怡宝分神,马户终于掰开她的双手,拯救自己性命于危难,用力咳嗽几声,缓了口气说:“还要一刻钟。”
怡宝瞪向马户,眼神跟刀子似得。
马户是怡贝的贴身特别助理,向来形影不离,但怡宝一直觉得马户这个人,人如其名,驴一样蠢,还有点精分,可怡贝听了哈哈大笑,解释说:“没有无用之才,只有错误的使用方法。”
见怡宝不以为然,怡贝又解释道:“你看就算是一坨牛屎,可以养育娇花,也可以放进馍中摆上印度人的餐桌,世界之大,不要让偏见蒙蔽你的眼睛。”
怡贝说的有理有据,怡宝无从反驳,但仍然觉得马户蠢到爆,靠太近容易被拉低智商。
“别废话,怡贝到底在哪?为什么不见我?”怡宝怒道。
马户继续蹲在门口画圈圈,“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怡宝深吸气,压下胸口一口老血,和缓地对马户说:“你先站起来一下,我有点私事要告诉你。”
马户翻着白眼看了怡宝一会儿,琢磨了一下,觉得要是得罪了怡宝,恐怕怡贝那里会被记账,再说,万一是点什么重要的事呢,如此一想便站了起来。
怡宝慢慢地走近马户。
“你知不知道一件事?这事事关重大……” 怡宝越说声音越低,马户下意识侧耳倾听,怡宝凑到马户耳朵边,低声说:“我想揍你!”
说完一个膝顶正中马户裆部,马户立刻苦着脸捂住裆部,身体纠结成倒Y字。
怡宝也不理他,马户在此,怡贝应该不远,放眼过去,走廊两侧各有三扇办公室的门,除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五扇门。
门锁是新近换的,最先进的数码指纹锁,暴力破门而入直接报警。
还好,怡宝知道密码,墙角那个360度摄像头早就被她黑了,现在这年月,谁还不会用摄像头啊。
马户看着怡宝从容地打开门查看,再不淡定了,咬着牙忍痛,从牙缝里说道:“别,怡总刚接完 ‘客’,现在真不适合见人……”
本来怡宝还很谨慎地悄悄查看,马户这么一说她直接疯了,一扇扇门直闯过去,当靠近高人办公室的时候,门还没开就闻到一股不详的血腥味。
怡宝的心一颤,抖着手慢慢推开房门,屋里摆设一如往常,没有奥特曼,也没有小精灵,只是地上有一滩浓稠的鲜血,鲜血中浸泡着一个人形物。
“你…你这是…”怡宝突然腿软,喷涌而出的眼泪抽干了她的力气,只能扶着门跌坐在地上,连靠近都做不到。
怡贝艰难地睁开肿胀的双眼,恍惚了一下才看到门口的怡宝,狰狞着面孔慢慢说道:“不……不要(予)……”
怡宝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哽咽着说:“你是要我不要哭是吗?我不哭。”
怡贝缓慢而又艰难地说:“不予……不予何取。”
向来算无遗策、长腿的聚宝盆、能人所不能的怡贝,如今被殴打的全无人形,脸上青肿不说,双臂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膝盖处高高肿起,很明显,关节受到了致命伤。
然而,没有怨恨,没有抱怨,没有愤怒,只有一颗冷静的平常心。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也是公平的,想要什么东西,总要用等价物去换,有形的钱币、黄金,无形的尊严、梦想、甚至是健康。
面对心如磐石的怡贝,怡宝的眼泪再没脸流出来,歇了一吸,终于攒够勇气走近怡贝,伸手想安抚怡贝,又怕碰到哪里加重伤势,最后只好颓然地放下手。
怡贝忧郁地看着怡宝,眼里的悲伤逆流成涨潮的钱塘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怡贝发现怡宝是不可碰触的,如果强迫,甚至会产生生理性厌恶。
地球是圆的,所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是她明明就在你面前,却转过身。
怡宝知道怡贝全部心神都在应对着非人的痛苦,这个时候静静地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怡贝闭目不语,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止痛药的药效明显起来,缓口气,笑着对怡宝说:“你怎么在这儿?”
“还说呢。”怡宝故作轻松,调侃道:“你走的轻松,结果爸被你气到瘫,妈也去了疗养院,剩下我一个在这个狼窝里,心惊胆战地替你还债——幸亏你回来了,要不然就算追到天堂,我也要抓你回来还债。”
怡贝噗嗤下笑了,“我这样污秽的人,只配去地狱。”
怡宝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怡贝,点头叹息,“还真挺脏的,等你好点了我请你去洗澡,洗全套的!”
怡贝想大笑,似乎牵扯到了伤口,只能压抑着上挑嘴角。
应该是时间到了,马户推门夹着腿蹩入,手里拿着止痛封闭剂对着怡贝的身上猛喷。
接着,一个医生带着团队跑了进来,快速地给怡贝做了全身检查,紧急处理后把他抬到了担架上。
怡贝担忧地跟在医生后面小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不错、不错。”医生带着老土的黑色厚镜片,欣喜地连连点头,怡贝听了心里一松。
医生接着说:“这次死不了。”
怡宝斜睨着医生,医生的名字叫秦寿,秦寿丝毫不为怡宝火辣辣的目光所动,愉快地点头道:“只断了三根骨头,再换几颗牙齿和两个关节就好了。”
“呵呵。”怡宝干笑道:“是挺 ‘不错’的。”
“不过呢。”秦寿正色道:“以后不可以再滥用止痛剂了,再用他的肾就要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