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
只是这件事却不能操之过急,须得徐徐图之。
既然已经确认达成合作,接下来便是就细节的部分进行商谈了。
云清道:“我会带着水泥随将军一起去岳州,修好盐池,教会将军的人晒盐、制精盐再离开。”
崔鸿并没有对云清的方法提出质疑,云清没有骗他的必要,而且云清既然能让人造出新路,他定然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本事——
他现在已经能确定修路这件事是云清所为了,他的疑惑也有了答案,连今天的这种事贺池都能放心完全交给云清,定然是把他当作重臣来用。
崔鸿挑了挑眉:“那分成……”
云清道:“五五分成,宁州每年为你们提供一批兵器。”
崔鸿本来还想再争,听到兵器却哑了火,这样好的兵器对他们的诱惑力极大,他磨了磨牙,点点头应了。
云清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水泥,让人提前送了过来。
两人商议好在郭渡县休整一天,明日便启程前往岳州。
正事谈完,崔鸿告退去做安排了,堂内一时静默无言。
两人分离了两个多月,刚刚相聚十天,又要面临分别,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云清正要说话,却见贺池从袖袋中取出一把小巧的袖弩,起身来到云清面前,在云清愣怔的眼神中,握着他的手臂帮他穿戴。
云清见过军中用的弩箭,比这要大得多,这个时代的暗器发展得并不广泛,云清还从未见过有人用这样的袖弩。
他神色一动,贺池前两天手上的那几道细小伤口似乎也找到了缘由。
云清摸了摸袖弩,木制的部分打磨得十分光滑,丝毫不会刮到皮肤:“这是王爷亲手做的吗?”
贺池应道:“军中用的弩箭太大,本王便琢磨着若是做得小巧些说不得便能藏进袖中,阿清不会武功,总要有个防身的武器才更安心。”
周武等人只会打铁,不会做这种武器,他有了想法之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便自己上手做,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打磨调整,昨日才完工,好在赶上了。
“好了。”贺池把云清的袖子放下来,发现完全看不出异状,他的眼里露出满意之色,对着云清伸出手,“走,去后院练一练。”
云清看着贺池的手,手上的小伤口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了几道红色的疤痕,他轻轻摸了摸,然后才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
次日清晨,云清醒过来的时候贺池还在睡。
他看着贺池的俊颜,伸手在他浓黑的眉毛上摸了摸,贺池的眉骨生得优越,闭着眼也让人感觉气势不减,云清的手轻轻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即将落到嘴唇上时却被捉住了。
贺池握着他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睁开的眼里满是清明。
他看着熹微的晨光下眉眼温柔的云清,凑上去吻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是唇。
他吻得极温柔,结束后,他深深地看着云清:“王妃,一定要平安回来。”
云清抚了抚他的眼角,认真地应道:“好。”
贺池送云清出了城,他骑在马上看着商队远去,半晌之后,他才一勒马缰,调转马头朝向封宁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的侍卫也打马跟上,马蹄扬起灰尘,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
池县位于岳州的最南端,一个县便囊括了岳州三分之一的海岸线。
其余三分之二的海岸大部分要么险峻,要么近海的地方暗礁多,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池县这边的海岸最适宜登陆,边防营便建在了池县,其余的地方只设了驻点,守护住池县的防线,便能拦住大股海寇。
云清甫一下马车,便闻到了海风吹来的咸湿的气息。
岳州说起来是比宁州富裕的,可那也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常年受到海寇侵扰,能富到哪里去?
池县更是海寇冲击的第一线,因此多年来池县的原住民搬的搬走的走,现在留在池县的基本都是边防营将士的家人,房屋称不上破败,却也低矮陈旧。
崔鸿让人把兵器归置好,又交代下属把云清带来的水泥放好,这才转身对云清道:“黎公子,请。”
云清的身份实在不便出现在这里,他化名黎澄之,崔鸿便以黎公子相称。
云清点头,看了看将军府高大的门楣,随崔鸿走了进去。
将军府装饰得极为粗犷,前院有一个校场,旁边的兵器架上摆着武器,都是经常使用的模样。
崔鸿让人带他去了客院,这次出行他只带了二十名侍卫,毕竟是在崔鸿的地盘,军事重地,他带的人多了并不合适。
一路风尘,云清用过晚膳后没多久便洗漱歇息了,许是在不熟悉的地方,他睡得并不安稳。
他从乱七八糟的梦境中惊醒过来时,却发现外面竟是火光晃动,嘈杂声远远传进院子,无端便让人生出不安。
“咚——咚——”
鼓声响起,一声一声像是敲击在鼓膜,云清胸口跟着鼓点重重地跳动着,他起身点上灯,披着外袍推开门。
鼓声和嘈杂声都更加清晰地涌向云清,他甚至还隐约听到了喊杀声。
守在门外的侍卫拱手禀道:“王妃,海寇夜袭,崔将军已经带人前往迎战。”
云清看向不远处的城楼,眼底火光明灭。
第72章 风铃
这场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快。
崔鸿带着人回来时, 发现了客院中点起的灯火,他抬手让手下在院外等候,独自进了院子。
云清衣衫齐整地站在廊前, 崔鸿神情还带着肃杀, 大步走近, 拱手道:“海寇已被击退,王妃可继续安枕。”
崔鸿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衣袍下摆不知浸了什么,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颜色比别的地方都要深。
云清收回眼神,点了点头:“将军辛苦,不知将士们可有伤亡?”
崔鸿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只有十几人受了轻伤, 多亏了这批兵器。”
海寇们仗着从白马寨买到的兵器比他们好,这段时日以来频频试探,今日他们正好用上刚运回来的刀,反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着实爽快。
想来经此一役,他们应当也能消停一段时日。
云清道:“对将士们有用便好,我这里无事, 将军也快去歇息吧。”
崔鸿拱手告退, 云清这才回屋重新歇下。
他把袖弩解下来放在枕边,睁着眼睛望着帐顶。
城中并没有安静下来,应当还有后续的事务需要处理,他听着远远传来的声音,过了许久才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睡去。
次日, 云清刚用过早膳, 崔鸿便登门了。
他换了一身墨色暗花袍,虽然昨晚半夜才领兵退敌回来, 却仍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
作为一城守将,他显然是极为出色的。
崔鸿做不来客气少礼的那一套,单刀直入道:“王妃,今日可能开始动工?”
云清点了点头:“我正想去找将军,若人手已经安排好,这便出发吧。”
一行人骑马往海边行去,后面的马车拉着水泥,赶车的人也是王府的侍卫。
此时还是早晨,太阳却已经当空挂起,晒得人浑身微微发烫。
碧蓝色的海面渐渐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云清前世见过许多次海,自然不会如没见过海的王府侍卫一般觉得惊奇。
只是前世的海边是休闲娱乐度假之所,一片欢声笑语,现在却没多少人有心思去欣赏大海的壮美。
海里的不知道什么位置便藏着大瑜的敌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一抬头或许便能看到海盗的船,渔民打渔的时候也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