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他顿了一顿,满面真挚地看向沈叹:“可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我花了那么多的力气,才让你重活一次,确保你受名门熏陶,养成一副侠士心肠。可你一旦记起,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我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放过你……”
沈叹一愣,不止是惊异于楚慎的话,也是因为楚慎一边在笑,一边眼底氤氲着水。
这样的一个人,竟能同时哭和笑,而且还是为了他。
可那也不算是哭,只是水在眼底下不来,笑在嘴上蔓不开,所有的情绪都在外放,却又受到深深的压抑。
再看他的眼,那里分明有痛苦与内疚,也有希望和宽恕。
痛苦什么?内疚什么?
你希望谁来宽恕你?而你又去宽恕谁?
一个人怎能在一瞬间表露出这么复杂的情感?
如此多变与深沉,实在不像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倒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
沈叹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问出来。
“你为什么说没有理由放过我?从前的我做了什么?我难道会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楚慎闭了闭眼:“你不算是十恶不赦,但你的确犯了大错,得拿命去还。”
沈叹诧异道:“是什么错?去偿谁的命?”
楚慎没有回答,沈叹接着道:“按你所说,当初是你救了我,让我投入道观门下?”
楚慎点了点头,沈叹却越想越不对劲。
“可当初救我的人明明是……但你却是……”
楚慎擦了擦眼角,平平静静地抬起头,对着沈叹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猜得不错,我就是楚慎。”
第98章 大佬的时间图腾
沈叹一动不动, 一双眼直勾勾黏在楚慎脸上,那种红红火火的愤怒与质问都不见了,反倒是惊讶、怀疑、困惑,三种情绪像流云一般从他脸上飘过,嘴唇青紫里透着惨白,抖落了一地的理直气壮。
楚慎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倒不觉得奇怪, 只叹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本也不愿将真相道明, 许多东西捂在心里更好, 说穿了岂非两人都受害?
可对方选择了坦诚以对,那他也无妨透些真相。
只是真相也不能是全部的真相,透一分即可, 其余的让他自己去猜。
于是这人把夺舍换魂的那一分给透了个全, 详详细细说了自己的身份,可中毒的事儿他没提,燕择的身份没提, 上官崇的过往更是捂得严严实实。
沈叹却觉得他透的一分等于十分,这人还觉得对方砸过来的故事含了太多信息,想了半天才缓过来。
说了一炷香, 楚慎干脆也不慢慢品茶了,直接拿了茶壶往嘴里头灌,嗓子又哑又疼,似是受了风寒一般。沈叹听着那“咕噜咕噜”的灌水声,忍不住道:“你真是楚慎?”
楚慎轻轻放下茶壶, 双眼一抬道:“先前你说我是楚慎,如今我承认了,你又不认了?”
沈叹似有尴尬:“先前我不过诈你一诈,我自己也不是很确信……”
即便他认为对方可能是楚慎,想的也是易容改面的神奇功夫,而这夺舍换魂,委实是越过了认知的界限,说天方夜谭也不过分。
楚慎笑道:“话我已经摆在这儿,你若不信我也无法。”
他倒是洒脱闲适,显得沈叹十分迂腐,毫无诚意。
这人想了半天,疑了半天,忽然想到自己被楚慎这一说给绕了进去,他还没来得及问楚慎自己的身份呢。
“如果当初是你救的我,那你不但知道我是谁,还知道是谁偷袭了我,对不对?”
楚慎点了头,沈叹接着问:“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可我若是不把前因后果弄个明白,这辈子都浑浑噩噩,活着也是在梦里。”
楚慎笑道:“你认为清醒着死,会好过活在梦里?”
沈叹理所当然道:“难道不是?”
楚慎摇了摇头,像大人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恨不得把所有道理都一股脑地灌进去。
“你刚刚受我那一掌,就该知道活着的滋味有多好,如今还认为死比活容易?”
沈叹心意已决道:“若我真的犯了弥天大错,那死了也该。若我的错没你说的那般严重,那我就想方设法去赎罪,总好过蒙在鼓里,一辈子分不清黑白是非。”
楚慎笑容一凉:“好个‘死了也该’,好个‘想方设法去赎罪’,我刚刚说的种种努力,你竟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句句凄厉,分明生怒问责,怒到后来胸口生闷,又是一番连咳带嗽。沈叹听了心中一酸,看这人病气浮了上来,那脸上一片青白,嘴唇血色渐无,分明是郁结于心,不得纾解。
说到底,这人的诸多隐瞒还不是为了保护他?
没这位的背后操作,他沈叹能不能活到今日,能不能一身武功闯荡江湖,答案很明显,自是无需多说。
而对方如今落了难,一身落魄凄凉病,他若还在这边诸多计较,那也算不得是个人,只能算是一头猪了。
猪怎么还有资格寻求真相?连吃个食都得碍了别人的眼。
于是沈叹上前一拜,二拜,整整弄了三拜。
“楚副门主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但你要我从此放弃,却是万万不能。”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楚慎的脸色,眼见这人平平淡淡,病色并无加剧,又接着道:“但楚副门主人忙事杂,在下不便叨扰,从此问真相、寻答案,我只一人去做,绝不扰了副门主清净。”
说完这人转身就走,却听得背后一句凉森森的话落了下来,全打在他的脊梁上。
“你以为一走了之,就是报答了我的恩情?”
沈叹回过头:“副门主想我如何做?”
楚慎忽道:“你想报恩,那就去查查上官崇。”
沈叹诧异道:“你说什么?”
楚慎道:“世人皆知上官崇失踪三年,但三年前他做了什么,为何失踪,江湖上甚少人知,你去查个清楚,我就告诉你一切真相。”
沈叹不料他竟会松口,听得先惊后喜,急急惶惶奔上来:“你此话当真?”
楚慎道:“秦门楚慎的话当不当得起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沈叹欣喜若狂,眼下也不疑有它,只道:“副门主既然提出条件,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三月之内,一定查出上官崇失踪之谜。”
楚慎拍了拍他的肩,“别高兴得太早,你想查可以,但我得派一个人跟着你,详详细细记录你查案的经过。若你靠着买情报的法子查案,那就等同于作弊,那种法子得来的真相,我不会认数。”
沈叹疑道:“你要派谁跟着我?”
楚慎神神秘秘地一笑:“眼下不是有个人得了空,正无处使力么?”
笑完他忽发了力,袖中一掌印出,初始无风无浪,距离越远力道越大,渐渐有风声浪声大雨声,最后一掌印在亭子东南尖角上,直起一声巨响,窸窸窣窣落了十数瓦片,碎了一地的红漆青粉。
可落下来的却不只是残瓦砖粉,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叹眼见一人轻飘飘落在地上,好整以暇,面目含笑,不是燕择还能是谁?
楚慎却知道这人不是燕择,而是披着燕择壳子的楚恪。
他在这儿偷听已有一段时间,只是运气不好,没有把最重要的那一段话给听去,单单听了楚慎给沈叹讲夺舍一事,知道他给沈叹露了底。
这人抬起头,挺着胸脯子,孔雀似的招摇放肆、理直气壮,一脸的“我偷听我自豪”。
楚慎也不客气,上去直接揪了耳,被这人躲过,又一掌拍下,直接拍到了这人的大脑壳子上,头发丝都拍乱了大半。
“偷听就罢了,偷听还弄出声响被我发现,足以说明你这么多年的功夫,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原来在这人看来,最可气的还不是偷听这一无耻行径,而是偷听了却没本事,弄出细微动静被人发现一事。
也因此,他数落起来毫不留情,把人面子踩了一地,踩得碎碎的才顺心,楚恪咬着牙忍了半天,想动气,最后只能弱小可怜地憋出一句话:“有别人在这儿呢,你得给小爷留几分面子!”
“这时知道面子了?谁叫你不中用,听个墙角还被人发现?”
说完楚慎也不拍了,只把楚恪的衣服整了整,指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沈叹道:“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就陪着这人去查案吧。”
楚恪诧异道:“我陪他去查案?那你……那我……”
那你被夺舍的事儿呢?我那药人壳子的事儿怎么办?
楚慎假装听不懂他的话:“萧慢马上就来了,他一来老抠也会来,有这二人在,你在身边管个什么用?”
至于你的壳子,我自会想办法去弄回来。你只要好好陪着沈叹,一路监视和监督这人,我就放了一百个心了。
他对着楚恪一番挤眉弄眼,这人就看明白了大概,于是也不和他闹,只拉了沈叹的小手一阵套近乎,嘴上嘘寒问暖,句句鼓励支持,对他反抗楚慎大魔王的行为表示了充分的肯定与赞扬,说到最后简直想发个奖章、补个锦旗,最好把之前漏下的交情全补回来。
至于这人失忆之前是什么身份,那和他有什么关系?能和楚慎对着干就是好样儿的,先交了朋友再说。
楚慎眼看他顺杆上爬,两眼一翻白,想的是这两人上路有个伴,但一定闹得鸡飞狗跳。他还得派个第三人跟着他们,如此才能不生乱,不起风波,把大大小小所有事都握在手中。
说起来,张澜澜和秦灵冲那边又进展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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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苏逢真醒来,张澜澜一天两次地往那儿跑,某天下午说了一番“不要独处不要回头”的话,到了晚上楚恪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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