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张澜澜手一僵,身一停,药勺“当”的一声掉到地上,碎了一地的沉静。
灵远大师目光一厉,虚弱惨白的脸上透出一道了然。
“是我糊涂了……小沙弥说你已经忘了当年旧事……可我病势沉重,竟不记得了……”
张澜澜愣了半晌,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那灵远大师说完这话,一双利目全放在他身上。一个病得快死的人,竟然也能有他这样的眼神,显然是怀疑占了上风。
气氛尴尬如斯,沉重如此,张澜澜只觉肩上背上皆是重担,一瞬压下来,是千钧之重,一点都抬不起身,连手指头都不敢动。
就在这人快撑不住的时候,那灵远大师忽地叹了口气:“我乏了,你走吧……”
一句话让张澜澜如蒙大赦,他转身要走,忽见秦灵冲推开门闯了进来,一个人如一道风,转瞬就到了灵远大师跟前。
“大师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楚慎选了上官崇做少门主,然后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一句接着一句地问,张澜澜不敢看,转身闭了眼,几乎没把一口银牙给咬碎。
完了完了,这秦门是要变天了。
半个时辰后。
秦灵冲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门,后边跟着低头不语的张澜澜,二人一前一后,好似毫无事端。
可等秦灵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屏退众人,接着面上扭出三分怒火,手一推,一把砸碎了杯、碗、茶碟,碎了一地的瓷,像是砸在张澜澜心口了,砸得他一哆嗦,手直颤,直想找个地儿躲了这怒火。
秦灵冲的面色已然阴沉到极点,眼一抬,只觉这房间里处处不顺眼,都砸碎了烧尽了才好。
可他砸了一切,碎了一切,唯独一个张澜澜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完完整整地顶着一个楚慎的脸和形象。于是他越看越火,越火越不能忍,上去就揪了这人的衣襟,像是对着楚慎那样倾诉道:
“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何要在我最信任你的时候捅我一刀!上官崇究竟算你什么人?你竟能舍了我去帮他?”
张澜澜一惊,脸上煞白白一片了。
这人果然迁怒于他,把火都放下来了。
那灵远大师一见秦灵冲进来,就只说了一两句,不肯再多说话了。
可光是透出的这几句话,就足够秦灵冲怒火中烧、深觉失望了。
他刚想找个地儿躲着,秦灵冲忽的意识到张澜澜不是楚慎,放开了手,一脸怒火化作颓气、丧气,嘴上的骂最后走出来都成了叹息。
“我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是楚慎,你只是个顶着他脸孔的戏子罢了……而且还不算一个称职的戏子……”
张澜澜见他平静,知道这是说话的机会,立刻走上去道:“我知道你现在不爱看到这张脸,也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可是那灵远大师说的话,未必就是实情……”
秦灵冲冷冷道:“他与楚慎那么好的交情……他说的,如何就不是实情?”
无论那上官崇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楚慎瞒着他在背后与这人谋划,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张澜澜想了想,道:“你也听到我在房间里的话了,我露出了那么多破绽,他仍旧不管不顾说下去……不觉得……有些刻意了么?”
秦灵冲一听,忽觉灵台一阵清明,怒火怨气凉了一大半。
是啊,张澜澜都能想到的事儿,他如何想不到?
这灵远大师若真是病中糊涂,怎的一见张澜澜不提别的,开口就说起了那样要紧的事儿?他后来明明察觉张澜澜身上有异,竟也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了下去……
倒像是……知道秦灵冲会在外头听着……
秦灵冲咬了咬牙,“此事一定要向三哥当面问个明白,我已然误会过他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误会第二次!”
第100章 大佬的凉亭对峙
秦灵冲找到楚慎时, 已是半月之后。
霍闲非的秘籍已找到,一匹快马送至雁山派处,楚慎便出了侯府。
他人是回了平安城,却不奔别处,更不寻秦门人,只找了寇雪臣这天下第一抠门人, 日日品茶赏花, 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秦灵冲见到他时, 这人正与寇雪臣在亭下品茶。
他一见对方如此悠闲, 面上就不太好看。
自己披星戴月而来,这人也不出来迎,就坐在那儿, 富贵闲人一般和老朋友说话, 这是给谁看?
他咳嗽一声,这人仿佛才注意到此处有别人,回过头来, 见是秦灵冲,面上适当地添了几分惊与疑,仿佛完全不知道他为何在这儿似的。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张澜澜呢?”
秦灵冲笑道:“他很好, 三哥可好?”
楚慎道:“事情都解决了,我自是一切都好。”
他看着毫无异状,倒似真不知情。
秦灵冲想了一想,话到嘴边还是憋不住:“我有一问,不知能否和三哥单独谈谈?”
可真等到单独谈了, 他却又觉得千言万语藏在口,一时半会走不出。
楚慎也不急,挑了几根花枝插在瓶里,像故意折磨秦灵冲似的慢条斯理地做这些琐碎活,也不开口,只等着秦灵冲。
可他没有等不及,倒是秦灵冲先沉不住气。
这人上前一步道:“三年前失踪的那个上官崇……你把他派去了哪儿?”
楚慎手势一滞,停在花枝上的手像冻了一冻。
时间在这一刻凝如死水,但也仅仅是一瞬,楚慎就解了冻,他身上温暖气息重临,面对秦灵冲浅浅一笑,仿佛把一切都看穿了。
“你见过旗山寺的灵远大师了?”
秦灵冲见他如此沉着镇定,目光一紧:“他半月前病故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楚慎的笑成了一声叹息,“他去的时候我不在平安城,你能替我送别故人,是好事一件。”
这人顾左右而言他,秦灵冲直接了当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楚慎道:“灵远大师故去已有半月,该查的你想必都查了一遍,想必上官崇是谁,你心里也清楚得很。”
秦灵冲咬住了唇,恰恰相反,他查了一通又一通,对这个上官崇却所知甚少。
他知道这人是五年前入的秦门,仅一年功夫就获得裴瑛赏识,又得了楚慎的青眼。可那之前的背景,却是模糊一片,与他相熟的故人
所有人都认定此子天赋异禀,平步青云不过迟与早,甚至有人暗里宣传,他会成为秦门第七杰。
人人赞誉,个个称好。可谁想到,三年前这人忽没了影儿。
众人揣测纷纷,楚慎忽对外宣称,上官崇是被他派到了外地,去执行一项机密任务。
一个任务能有多机密?能告诉你就说明这根本不是什么机密。
但副门主一言九鼎,自是无人敢疑。
上官崇的下落成了月的影儿,人的声儿。总有人说自己听过他的消息,可没一个人能真正瞧得见他。秦灵冲也渐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若非灵远大师临终提起,他连上官崇的模样也想不起。
可如今他想努力回忆起这人的一切,对着也楚慎也使劲问。
“三哥可否回答我,你究竟把上官崇派去了何处?”
楚慎微微笑道:“重要的不是他去了何处,而是他永远回不来。”
他的笑仍是笑,话却仿佛不是话,而是忽然翻出的一把刀子。
这话刀子一亮,天地为之动容,手上的花瓣像第一个变了颜色,一大坨一大坨地往下掉,似是被楚慎捏断的。
可楚慎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把掉了的花扫到一边。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些花开得碍眼,插在一起头重脚轻,必须拂去。”
上官崇已回不来,不会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秦灵冲听懂了这句话,但他从这个男人身上,又一次感觉到了几年前的那种压迫与紧张感。
这人还是原来那个楚慎,即便已经退去锋芒,即便染了一身病气,那种叫人望而生畏的威压感依旧没变。
明明是旧日的熟人,却又令人陌生到胆寒齿冷。
秦灵冲目光一闪:“他回不来,是不是因为你杀了他?”
这话问得大胆,楚慎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这样的人只有自己杀了自己,没有别人杀了他的道理。”
秦灵冲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再和我打哑谜?我只是想知道……”
楚慎道:“想知道他究竟是你的什么人?想知道我为何要支持他?”
两句话是两道雷,果真劈得秦灵冲成了断木焦花,直愣愣站在那儿,似是没料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
楚慎把几根花枝从瓶里拿了出来,也把话一起从心里拾出来了。
“世人只知老门主有一子名秦灵冲,却不知他另有一子遗落在外。”
这个儿子因一场意外,被老门主夫妇遗失在塞外。
无人知他生死,但他走失时不过两三岁,这样小的孩子流落异乡,下场可想而知。
也因此,老门主夫人日日以泪洗面,老门主心伤气急,可他一直坚信这孩子还活在某处,终有一日与他们夫妻团聚。
可惜世事总不如人意,他们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团聚的这一日。
虽说老门主夫妇有了第二个孩子,但人心肉长,老门主还是挂念着这第一个孩子,直到病重去世前,也不忘记嘱咐楚慎这件事。
“嘱咐你什么?”
“两件事,第一件是找到他,第二件是比较你们的才能。”
秦灵冲诧异道:“比较我们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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