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上上次他找我,我不得不撇下了一个云南的客商去见他。上次他找我,我丢掉了那年最大的一笔棉花订单。这次他找我,我又错过了一次重要的会议。他每找我一次,我至少亏一千万两银子。”
说完这句,他还默默地瞥了一眼楚慎,像一只皮球盯着一个大型刺猬。
“我的敌人如果够聪明,就应该把我们撮合撮合,我若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就会每分每秒都亏钱。”
燕择皱眉道:“动不动就亏一千万,你咋还没倾家荡产?”
寇雪臣不理他,转头看楚慎:“你记起你该做什么了?”
楚慎点了点头,心虚地咳嗽道:“我是记起来了,你该打我三掌。”
燕择一愣道:“打三掌?你俩究竟在说啥?”
寇雪臣看向了楚慎,咬牙切齿道:“他十五岁的时候,拉着我去一个闹鬼的屋子探险,去了以后我被吓了很久,他倒和没事人一样。回来以后他郑重地对我说,老抠,这世上绝对没有鬼,若是有,他就让我打三掌。”
楚慎叹道:“既然有夺舍,那就肯定有鬼。老抠,你能打我了。”
说时迟那时快,半个呼吸都不到的功夫,寇雪臣的人竟已闪到楚慎身侧。
“啪”地一声,一声清脆利落,仿佛打耳光的声音,如雷劈电打一半惊了燕择,也实实在在地惊住了楚慎。
然而寇雪臣没打他,只是在他的耳边,又重又快地鼓了三下掌。
鼓完掌他就退下,认认真真地看着楚慎道:“打了,可以谈正事了。”
燕择忍不住举了举手,当了一回老实人。
“你刚刚是在他耳边鼓掌吧?这也能算是打三掌?不对吧?”
楚慎立刻拉下了燕择举着的手,又冲寇雪臣伸出一只手。
“老抠,咱们去哪儿谈?你想从什么地方听起?”
寇雪臣看了看这只陌生的手,没上前,可他瞧了瞧友人面上熟悉的神情,脸还是冷着,手却不听话地递过去了。
只这一递,两只手便牢牢握紧,黏在一起似的分不开。
“我要你从被夺舍一事说起,一个字都别漏。我若是听不到全部细节,以后我就养条金鱼,给他取名为小慎慎。”
————
商镜白派燕择去盗墓的时候,绝没有想到他会是横着被人抬回来的。
不仅横着回,肚子上还被匕首戳了极深一口,身受重伤,到现在都没醒。
他在这人身边守了七天七夜,晚上睡在另一张简易的木榻上,白天就在房内处理教中事务。旁人的闲话说得正旺,他却安安静静、充耳不闻,仿佛燕择的房间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房间。
这么做不止是为了守着燕择,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
燕择出事不是偶然,另外七人的死更是必然。
他可以断定教中出了内奸,这内奸在他们合计盗墓时,就已算计到了他商镜白头上,算来算去,还险些算掉他一员大将。
是楚慎的人?不会,他若要燕择死,三年前就已这么做。
剩下的可能性就多了,但商镜白可以慢慢等,他从来都不介意等,也愿意忍。凭着这份等和忍,他能把很多高手都等死、忍死。楚慎也不例外。
他的等待有了一些回报,燕择在七天七夜的昏迷后,终于动了动眼皮,手指有了极轻微的颤搐,但仅此而已,他身上没有别的动静。
可这已足够,这些动作意味着他会醒,他还能醒。这是商镜白唯一需要知道的东西。至于醒来花多长时间,醒后是否会有后遗症,那不要紧,他都能忍。
终于,在一天之后,燕择真真正正地醒来了。
他挣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就看见惊喜的商镜白,脸上的神色不是同等的喜,而是另外三种。
茫然、惊恐、愤怒。
茫然能理解,愤怒是常态,可是惊恐?
燕择看到他的时候,怎会露出惊恐的神色?事不寻常,人有怪异。
商镜白压住疑惑,唇边的笑依旧平和清净。
“你醒了,想不想吃肉?我给你去做。”
他很喜欢给手下做菜,只有五个人跟着他的时候,他就喜欢这么做,如今有几万人跟着他的时候,他还喜欢这么做。
燕择却抬起头,用鼻孔对着他牛气哄哄道:“大哥,你哪位啊?”
商镜白的笑忽的没了,他的笑不是给这样的情形准备的。
燕择伸出手看到自己的手掌,整个人就直在那儿了。
这是谁的手?这不可能是他的手。
他僵在那儿,嘴角在颤搐,牙齿在打战,身上每根肌肉都像着了火,火到头顶沸了一脑子的水,使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奔房间角落处的铜镜。
这人看了铜镜,就等于看清了自己的脸,这时才算彻底绝望,人从僵硬变成瘫软,跌坐在地上,竟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怎么会变成燕择?我明明是楚恪,我明明已经死在了海上!
第33章 大佬他弟回来了
楚慎觉得自己不是个喜欢说细节的人。但他这次一开口, 就详详尽尽一件件讲,每个细节都不想落下。
从纪玄通的招魂阵,讲到那突然夺舍的张澜澜。
从青天观的那口井,讲到拥有阴阳耳的苏逢真。
再从一对师兄弟的决裂,引出百鬼入炉鼎,一代妖人李璇川重临人世, 霍闲非夜入青天观, 燕楚二人再夺舍等种种怪话。
如此多的转折, 这样密的情节, 一两句怎够?
他说了足足一个时辰,期间喝了不下十杯水。这不怪他,他不说憋得难受。
难得见到一个知心知意的朋友, 他就想把自己完全放开, 话匣子何必关?头尾都讲全才好。
血都淌在他心里,淌久了不动,就成硬邦邦的块儿。对着朋友说, 这淤血就化开,腐肉也被剔得干干净净,这样多好。
寇雪臣也听得认真, 他的眼很少眨,眉也不抬一抬,惊异仿佛是不存在。
可楚慎知道这只是表象。他看出寇雪臣的情绪在一起一伏,但这些不在表情里,只在肢体动作的细微变化里, 轻易瞧不出,得细看。
寇雪臣把茶杯往前面轻轻一推,就说明他需要时间消化这故事了。
于是楚慎停了故事,他拉着燕择去了寇雪臣的桃园走了走。
燕择在桃园里来回飞奔许久,这一刻足尖点桃枝,下一刻人飞半空,又拧身一纵,跃入另一棵桃树顶,脚在数根桃枝轻踩慢点,人便在桃树间来回穿梭,像小鸟一样飞。
楚慎坐在一棵桃树下,看着一只燕择在天上舞,又想到屋子里有个朋友在等自己,心情忽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堆在胸口的重物似乎都被卸下,人一畅快,咳嗽也跟着不见。
他正享受时光,燕择忽停下,两颊怒鼓鼓,像是极不满意。
“这鸟侯爷,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好好练轻功,害得老子上他的身,速度也慢不少。”
活该啊活该,楚慎轻轻鼓了鼓掌,燕择忽闪过来,在楚慎背后的那棵桃树上踢了一脚。
这一脚让桃树跟着一颤,桃花纷纷扬扬落,染粉了楚慎一身。肩上、颈子、头上,全是粉淡淡的花瓣子,这人从病公子过渡成了个粉郎君。
楚慎看着满身的花瓣有点愣,燕择却看着他笑,这人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对什么都满意了。
这人傻乐什么?楚慎拍掉自己头上的花瓣,“你笑什么?”
燕择立刻收了笑:“你发愣的时候还算可爱,聪明起来的样子就让人想打你。”
楚慎幽幽道:“那商镜白聪明起来是什么样子?你是不是很喜欢那样子?”
怎么好端端扯到商镜白?燕择话锋一转道:“你和那‘老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看你俩很熟。”
楚慎笑道:“是很熟,我们从小就认识,走家串户是常事儿。我连他屁股是什么形状都看过。”
燕择听得不以为然,看过屁股就了不起?你敢和他光着屁股睡一块儿吗?
楚慎又笑道:“你或许不信,我还和他光着屁股睡过。有一次我们去山上探险,遇到山雨下不了山,那时天极冷,我们只好脱了衣服抱一起取暖,就这么睡一晚上。现在我提这事儿,他还和我急。你说这有什么好害臊?”
楚慎说得很细,燕择却从头到尾一句不发。
这人安安静静好一会儿,忽的重重踢了一下桃树。
这下桃花瓣子不仅落在楚慎身上,也落在了他自个儿身上。
楚慎莫名其妙,“你干什么作弄这树?”
燕择冷着脸道:“这桃花脸盆子这么大,以为自己是牡丹啊?臭美个什么劲。”
骂完他就痛快了,可下一刻他就愣住。
因为寇雪臣已慢慢走出来,目光正落在那嘎吱乱扭的桃树上。
这人抬起头,面上依旧无表情,但楚慎读出了朋友的身体信号——他想踢燕择,而且不止一脚。
这个死挫鸟,惹谁不好。
楚慎立刻站起身,对着寇雪臣清浅一笑。谁能想到他居然也会赔笑。
寇雪臣却扬手,止住他的话,“你这回做事太匆忙,留了至少三处破绽。”
“第一,你不该就那么把苏逢真的身体留在‘赶山郎中’那儿。第二,他的魂魄是不是还在青天观的古墓下?第三,纪玄通若是在五杰回来前赶到秦灵冲身边,你待如何?”
他劈头盖脸一顿训,楚慎居然毫不反驳,乖乖点了点头。
他看上去简直是享受着被朋友教训的过程。
寇雪臣道:“如今只能亡羊补牢,我们一要通知秦门的人,二要送封书信给玉壶山的张天师。”
张天师法力高不高楚慎不知,但这人在道派中威望极高,人脉极广,有他参与此事,青天观下的妖坟可破,苏逢真的魂魄说不定就能从那炉鼎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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