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陈轻素先看了看魏浮风,再瞥了一眼江不实,后者立即心领神会,上前几步道:“诸位好汉,我是魏长老身边的主簿江不实,他从蛰伏到叛乱,我都一一看在眼里,反叛秦门是该天打雷劈,奈何长老对我一家都有恩,我无法规劝,亦不能置身事外,只能替他打点一二。本来长老事败,我该被秘密处死,然秦门秘牢中有一牢头,曾受我大恩,他找了死囚换了我,我才能逃出生天,到这青州来投奔陈副舵主。躲到今日,我才能重见天日,说出这秦灵冲的真面目!”
他越说越是愤慨,说到最后一双利目直戳秦灵冲,言语中明示他是阴阳人,似一点火花落于烹油,立时点燃一大片私语。
秦灵冲见人人议论,知道不能再让他说下去,直冲上前去:“一派胡言!你助长老叛乱已是大罪,侥幸逃得一死,还敢现身招摇,构陷旧主!当真毫不知耻!该千刀万剐!”
江不实冷笑道:“我既然现身,就知道难逃一死。试问一个要死的人,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构陷你?”
秦灵冲杀心已起,一个眼神投向魏浮风:“魏舵主,此事你可知情?”
魏浮风却道:“他投靠的是陈副舵主,我也是第一天知道此事。”
第一天才知情?这是骗鬼呢?
秦灵冲再不肯信这人的老实清贫,只觉他和陈轻素江不实都是一丘之貉,于是他把眼神投向裴瑛,裴瑛却摇了摇头,暗示他别轻举妄动。
大家都不是傻子,此刻杀人更显欲盖弥彰,何况这是魏浮风的分舵,人家势多我方势寡,杀了一个江不实,接下来会迎来什么?谁能知道,谁敢预料?
他不肯动,其余人更不能动,秦灵冲暗暗压下气,却听人群中有人高声呼道:“姓江的把话说全!什么叫秦门主的真面目?他莫非与魏长老叛乱有啥关联?”
这人咋咋呼呼一通喊,却正喊中秦灵冲的心病,叫他面上连连变色,那江不实看中时机,正高声道:“魏长老敢叛乱,正是因为秦灵冲早已与他协定,他邀楚副门主于水静园一叙,又在饭菜中下了迷药,为的就是让楚副门主无力再战!”
秦灵冲听得身子一晃,好死不死,温采明却在这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起楚慎那时身上残留的迷药痕迹。
燕择听得脸上蹦出一根青筋,直直地看向楚慎。
那兔崽子不会真对你这么干了吧?他居然和魏长老联成一块儿?
楚慎没答话,只是脸色阴得像万片黑云齐压城,显然是默认了这话。
顾飞观也脸色一沉,把质询的目光投向了裴瑛。
裴瑛却不看他,只对着江不实道:“三哥神功盖世,区区迷药如何奈何得了他?”
江不实摇头道:“迷药的确奈他不得,然而秦门主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在楚副门主的日常饮食里下一种奇毒,日积月累地下来,楚副门主身上的毒被这迷药激发,自是身衰体弱,不得不倒。如此一来,即便楚副门主保住一命,也是伤重身颓,无力再起。他就能独揽大权,再无忧虑。”
秦灵冲怒道:“血口喷人!一派胡言!”
这便是真的构陷污蔑,他的底气终于上来,喷人也喷得如火山一爆。
燕择却把目光死死地锁在楚慎身上,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场景。他干脆跳下来一把揽住这人的肩,直到楚慎用力咳嗽一下,他仿佛才想起这不是楚慎的壳子,这是霍闲非的壳儿。
秦灵冲一声怒吼,紧接着就要提剑砍人,裴瑛却一把按住他,慢悠悠道:“单你一面之词,只怕证明不了什么。”
陈轻素却微微一笑道:“裴大爷说得不错,我们这儿还有第二位人证。”
第二位人证?难道魏长老一党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秦灵冲听得一愣,却见陈轻素把那目光投向人群,人群里像是有所呼应一般,走出来一位须发半白的大夫,那是阅微药庐的贺霜然,算是这一派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怎么能是第二位人证?秦灵冲心中一紧,不祥的预感如云雾一般把他罩住。这位老者拄着拐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在他心口上狠踏一脚。
贺霜然走到他跟前停下,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我在查看黄神医留下的医书时,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笔札,里头写明他替楚副门主看诊问药,时间正是一年前。这毒要下到肌理,必得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一段时间。有机会、有动机这么做的人,我想大家都明白是谁。”
这老人说话就是婉转阴毒,一句话如一道暗箭,射得秦灵冲几乎体无完肤。
宴上议论声一波大过一波,人们的躁动之心越来越强,秦灵冲也越听越是面色惨白,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一年前下的毒!分明是楚慎三年前自己中了毒!
这是构陷!阅微药庐的人,和这江不实联合起来一块儿污蔑他!
楚慎一开始昏迷不醒,是他派的人去抢了阅微药庐的镇派之宝。当时他并不在意,只觉得交情断了就断了,这群大夫丢了辛苦炼来的灵药又如何?让温采明去赔罪不就得了?反正秦门家大业大,生意有的是,不怕丢些客户。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时的毫不在意,如今竟得来如此巨大的恶果。
顾飞观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是秦门主下的毒。难道你忘了魏长老?”
江不实道:“顾二爷何必袒护这小贼?魏长老根本近不得楚副门主的身,能近他身的只有这人!我若有半句假话,管叫我死后下地狱,被恶鬼日日啃食!”
他赌咒发誓得极狠,那陈轻素又自袖中掏出一卷纸,走到人群前展开,“这是秦灵冲与魏长老互通往来的书信,各位一看便知!”
那发仙门的门主韩灵发走上前一看,越看越是手颤,“这……这的确是秦门主的字迹……可上面写的……”
秦灵冲身上一个震颤,若非裴瑛手快一扶,这人当即就要站不稳。
他抬眼看去,裴瑛依旧站在他这边,顾飞观却没言语,温采明的目光已带了几分疑惑,跳得最高的崔乱也不再出声,这场戏已愈演愈烈,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有质疑有不屑,还有的满是仇恨。他一眼望去,上上下下,竟都是攒动的刀尖了。
一个人证,两个人证……最后还有信件作为物证!这环环相扣,一波接着一波,真是要把他置于死地么!?
秦灵冲内心如五脏齐焚,咬死了牙关不说话。
这时他忽的听到了一声咳嗽。
一声有板有眼、清清亮亮的咳嗽。
秦灵冲抬眼望去,薛小侯爷身旁,那个病恹恹的公子忽的站了起来。
这人坐着时弱不禁风,谁都不会注意到角落里有这么一人,可他一站起来,就像把所有人的气势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那眼一抬,目光就从身边人扫到所有人。他上前几步,唇角抬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似乎已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
“在下雁山派霍闲非,有几句话想问问这位江主簿、陈副舵主,以及贺大夫。”
第57章 大佬的连续出牌
霍闲非?雁山派的霍闲非?
雁山派一向中立, 他算是什么人物?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
陈轻素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反复咀嚼,始终嚼不出个酸甜苦辣味儿,于是按下心思,对那霍闲非拱手一笑:“霍小兄弟若有疑难,还请宴后再叙,我们正清理门户, 实在不便解答。”
楚慎微微笑道:“清理门户?这分舵主难道不是魏浮风?他听命的人难道不是秦少门主?我竟不知这越俎代庖之举、以下犯上之为, 也能被叫做‘清理门户’了。”
他面上微微笑, 舌尖蹦出的字却一个塞一个的辣, 巴掌一样飞满了整个大厅,掴得陈轻素面上一白。
燕择微微仰头,站在一个最好的角度欣赏着楚慎的表演, 看着看着分一眼给楚恪, 发现楚恪看得认真,面上还似笑非笑,不知是什么情绪。
张澜澜对挟持者悄声道:“我觉得他们是不是把我们忘了?你可以把剑放下了吧。”
楚恪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但终究还是收了剑,把一只手环在他脖子上,看着像箍住脖子, 其实手上没用力,只软软地挂在那儿。张澜澜便顺势靠在他胸上,还觉得这样舒服了点。
裴瑛叹了口气,他终于能无所顾忌地把目光放在楚慎身上,但想来想去还是看了顾飞观一眼, 发现这人也看得十分专注。
秦灵冲呢?他又惊又疑,疑的是这人属何方势力,为何此时出来替他说话。
魏浮风按兵不动,陈轻素不说话,贺霜然却没顾忌,走出来就道:“你有何问,但说无妨。”
楚慎叹道:“老前辈本是德高望重的医者,如今却与鼠辈合谋,在此构陷秦门少主,您就不怕晚节不保,污了药庐的百年声名么?”
贺霜然扶着白须的手微微一僵,沟壑纵横的脸皮像被人提拉了一下,瞬间紧绷起来。
“构陷一说口说无凭,秦灵冲谋害楚慎却是铁证如山。老朽倒想问问,我何来晚节不保?何来药庐声名受损?”
楚慎笑道:“你说你查看了黄神医的笔记,那笔记现在何处?”
“如此宝贵的证物,我怎会带在身上?”
“既不在手上,那你也只是一张嘴,一条舌。与那江不实有何区别?”
贺霜然正欲强辩,楚慎忽道:“你说你看过笔记,可知楚慎中的什么毒?该如何解?”
“北汗的‘二月遣魂香’,无药可解,只能拖延。”
“他是一年前中的毒?”
“不错。”
楚慎笑了笑,忽道:“楚慎分明是三年前中的毒,你连他的中毒时间都能搞错,还敢说自己看过黄神医的笔记?”
贺霜然面带怒色,白须在下颚急颤如雪。
“你说他中毒时间在三年前,谁能证明?”
楚慎道:“自然是楚副门主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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