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任务砸了,情报没了,最爱的亲人葬身大海,未来的秦门二把手(实际上是一把手)也不存在了,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多久。这是表面续一把,实际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继承人和底裤一起赔掉了。
楚慎居然没把燕择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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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上究竟是什么人?”
楚慎神情复杂地扫了他一眼。
“你命大,那船上全是无亲无故的死士。”
真相在唇边呼之欲出,轻轻一转又咽了下去。
燕择半信半疑:“真是这样?”
“有又怎样?人家要偿命你就把命交出去?你不还得报商镜白的恩?”
“等我把镜白的恩还了,头割给他们也无妨。”
商镜白是不会让你还完的,楚慎不禁冷笑:“他救你时倒出现得及时。”
燕择眼见他云淡风轻地说起当年事儿,眼里不禁冒出一股邪火。
“这不都是你给的机会?”
楚慎没心没肺地“哦”了一声,一副“你活该你倒霉”的冷酷样儿。
热火尖上遇着了冷气儿,燕择捂在肚里的火似乎再也压不住。
“哦你个屁!冷酷你个祖宗!”
于是一声声控诉愈演愈烈,在暮光下烟花似的炸开。
“你当初把老子打成重伤赶出秦门,我认了。可你告诉所有人我是叛徒,却不告诉他们我为何成了叛徒!”
“你放话要老天定我生死,不许任何人插手。所以秦门势力所在之地,无人敢给我治伤,没药堂敢卖药给我!”
“若非裴瑛偷偷送药给我,老子早就内伤发作死在路上,根本见不到商镜白!”
字字是血,句句是恨,当真是怒云里撕了个口,淋淋漓漓一场倾盆雨。
可惜浇不灭燕择眼里的煞气,淋不熄这沸腾的魂灵。
“我知道你狠,可没想到你能狠成这样。我是该死该杀,可对着一个救了你性命的人,你连让他痛快归西都做不到,非得看他受尽折磨而死么!?”
楚慎冷眼看他,竟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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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灵冲一说起楚慎对燕择的处置,张澜澜硬了三秒的心肠“吧唧”一下软下来。
“这就有点狠了,再怎么说燕择也救了他的命啊……”
秦灵冲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三哥的原话是要老天定燕择生死,不许任何人插手。他说的任何人,包括那些想对燕择下黑手的人。”
张澜澜面露可疑笑容:“我就知道他狠不下心。”
秦灵冲摇了摇头:“三哥是除了不少想趁火打劫的苍蝇。但三哥之前对燕择下手是真狠,直接把人打得重伤濒死。”
话如九天神雷,一把劈碎了张澜澜的CP脑。
这位江湖大佬的心思深似马里亚纳海沟,张澜澜猜不透想不明:“这人究竟想让燕择生还是死?”
“他之前想杀燕择是真,之后想救对方的命也是真。”秦灵冲提醒道,“还记得我刚刚说,燕择险些让秦门所有人给楚慎陪葬?”
张澜澜疑心这是夸张之词,毕竟秦门已基本脱离了江湖黑社会的特征,快做成一个跨国企业了。
但等秦灵冲开口,他便发觉这形容真一点也没夸大。
“这事儿是平安城的廖将军交予三哥的。三哥本想死前赚个人情,可燕择不尽心接应,人情便成人祸。将军疑三哥勾结北汗人,要一纸诉状告到京师,说秦门欲反。若非三哥及时到他门前负荆请罪,答应他做那几件事,这纸要命的诉状就递上去了。”
只差那么一点点,秦门一门就成乱臣贼子,门中所有人都要给楚慎陪葬!
张澜澜咽了咽口水,冷汗一滴滴被寒意冻在额上。
“廖将军要楚慎做的是什么?”
“那几件事中的其中一件,就是断了燕择的双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叫所有人都知道叛徒的下场。”
以燕择那爆炒青椒的性子,断腿等于要命,救腿就是救命。
张澜澜立马想到燕择还和猴哥似的活蹦乱跳,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还为楚慎垂在半空。
这窝囊事儿楚三哥肯定没应,否则有损霸道BOSS形象。
那他是如何脱身?秦门怎样躲过一劫?
秦灵冲忽默下来,寂静在房里天长地久地蔓开,只有张澜澜眼里的求知欲在燃,被”欲知后事请看下回“的焦灼感折磨着。
不知过了多久,秦少门主终于开口,挤牙膏似的说:“将军要去捉拿燕择,可三哥拦住了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能拦住将军?”
“三哥说,你该打断的腿不是燕择的,是我的。”
这话像在张澜澜脸上劈开了一道缝,寒气和血气几乎是一块儿往外冒。
楚慎要代替燕择去受刑!?这是病到发电还是爱到发疯?
秦灵冲仿佛也不能理解楚慎的举动,但还是解释道:“三哥在卷宗中写,这任务他选了燕择没选别人,是他所托非人,所以主责他担。而且他认为燕择已被打成重伤逐出秦门,便算是受过罚,他绝不能让别人二次施罚。”
张澜澜本有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忽想起自己附的是楚慎的壳,而他日常行走完全没问题,可见这腿压根没断过,心头一下松快了。
将军怎可能真打断楚慎的腿?意思意思得了,反正台阶都是大佬们让出来的。
“三哥的腿是真的被打断了。”秦灵冲的话让张澜澜“咣当”一下滑到了桌子底下。
“若非阅微药庐在一个月后偶然炼成了千青续骨膏给他送来,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张澜澜满脸惊恐地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腿不肯撒手:“他真为燕择断了双腿?”
秦灵冲点了点头:“断腿后他几乎不公开露面,消息瞒得密不透风,连我也不知情。”
张澜澜疑惑道:“你不是经常见他么?怎会不知?”
“恰恰相反,我连见他一面都难。”
秦灵冲低下头,像被这简简单单的话问得抬不起头。
“三年前他开始深居简出,我极少见他,见了他也是乌拉拉围一堆人。我与他说话,他也总高高在上,我想去帮他,他却总找借口疏远我、冷落我。后来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在磨我、迫我,逼着我成为他想要的样子。”
秦灵冲慢慢抬头,张澜澜发觉他的手在颤抖,牙在紧咬,面上青而紫,眼底一片冷冷凉凉。
“他是这般说,但我知道他一开始这么做,只是不愿我发现……我那神功盖世的楚三哥,竟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话到尽头,悔和恨在这人眼底一通乱炸。
炸出的不是火却是水。
张澜澜没料到他竟能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一时竟懵到说不出话。
不过转念一想,秦灵冲的设定本就是年轻冲动,二十岁的年纪,放现代也就是个没入社会的大学生。
软弱才是正常,像楚慎那样才是怪物。
张澜澜叹了口气,侧过头不看他,只单看自己这双腿。
药庐炼成续骨膏是偶然事件,若没炼成,这断腿便成永久事件。
若能把燕择留在秦门,这腿断得算值。
可人都被打出去了,还替他做到这步。图啥?
楚慎啊楚慎,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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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终于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燕择在月光下凝望楚慎,目光里燃的恨能烫人一脸。
“我想杀你你却救了我,我救了你你却想杀我。天下间哪儿有比你更冷酷善变的人!”
楚慎忽没了调笑之色,正正经经问:“燕择,后悔救我了么?”
你终于看清自己救了什么人,终于知晓自己当年付出的一切都不算值。
该悔了吧?
该明白了吧?
该懂得你要站的位置已不在我身边了吧?
“老子是后悔,后悔没在救你前拖你下床,打断你这双手双脚!”
楚慎叹了口鬼气,以为他终于看清立场,不料对方忽猛一抬头道:“但救你这事儿,哪怕你当初活活打死老子,我也永不后悔!”
你想看我后悔,想瞧我认错。
可我偏死不悔改,永不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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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团解答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有个重要问题张澜澜得问秦灵冲。
这道题是一切的起源,是楚燕决裂的关键,这要轻轻放过,那就是点了兰州拉面却不吃拉面——不是人干事儿。
“楚慎三年前怎么中的毒?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叫他中毒?”
张澜澜捧起一杯茶喝了一小点,贼心不死地看着秦灵冲。
秦灵冲用十分和善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后说了段话。
这大概是张澜澜穿书以来听到的最可怕、最没人性的一段话。
“这个我是不知,可秦门五杰中肯定有人知情。你现在是失了记忆的楚慎,你开口去问,他们不敢不答。所以澜澜,套话这件小事儿,我就全指望你了……”
套话这件小事……
就全指望你了……
全指望你了……
指望……
你了……
……
……你指望我个蛋蛋啊!
一句话憋心口,张澜澜“噗”地一下喷了茶。
水滴淅淅沥沥而出,一点不剩全溅秦灵冲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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