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
想到这里,那微吊的一双眼,又滴溜溜地转到了门口的君无衣身上。只见那君无衣见没戏看了,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紧了紧前襟也跟着出了门,似是想回房再睡一个回笼觉。
单司渺自然也瞧见了这杨严宁的目光,见他目光还流连在那妖jīng的细腰窄臀之间,却是下意识觉得,这杨严宁活不长久,正打算回房假装收拾下包袱瞧瞧蒋莺莺有何动作,却忽地听见外面院中响起了不规则的撞钟声。
钟声一响,整个杨家似乎都乱了起来。
“是慑楼!”杨映松轻呼了一声,率先滚动着轮椅往后院走。单司渺跟孟筠庭眼神一个jiāo换,便各自跟了上去,连前脚刚刚出了前院的君无衣也一改刚刚的慵懒,眯起眼来转了方向。
所谓慑楼,不过是后院中圈起来的一块地,看起来十分荒凉,也不见真的有楼阁挺立。
众人赶到之时,只见家仆将那片小小的荒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少爷,有人闯了进去!”家仆冲着自家主子道。
杨映竹闻言眉头一皱,却见一旁的杨严宁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赶紧上前请示,“二叔,这慑楼的钥匙,是不是在您那里?”
杨严宁没回话,一旁的连一硕却是忍不住想往里闯,只是前脚刚迈进去半步,却被几个家仆举剑拦了下来。
“这是我杨家历代家主才可进去的地方。”
家主才可进去的地方啊……单司渺微微偏过头去瞧里面的状况,只能隐约瞧见一个半掩的石门,像是被人用内力硬生生挤开了一个口。武林世家,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
正想着如此内力,应该不会是蒋莺莺那丫头,却忽地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尖叫,分明是个少女的声音,心中一惊,闪电般地往里掠了去。却眼角间,忽地瞥见了一点白,几乎跟自己同时钻进了那石门中。
缓下身形一瞧,不是那君无衣是谁,回头望了望,其他人似乎没敢跟上来。
“君公子真是热心肠,哪儿都少不了你。”单司渺开口道。
“彼此彼此。”君无衣也跟着笑了笑,率先朝更深处走去。
那石门中是一条长而窄的甬道,道两旁每隔一丈便点了一盏长明灯,瞧那地势,一直往下延伸而去。
他俩一前一后往里走,不多一会儿,便进了一间宽敞的石室中。石室四角间各雕了一座像,供以青龙白虎四方神shòu,每个神shòu嘴中都衔了一把宝剑,剑指当中。shòu身以锁链相连,汇于当中高台,高台上明珠环绕,只放了一个质朴剑盒,看样子,年代已久。单司渺一眼便瞧见了石台中间的蒋莺莺,只见她跪趴在石阶上,一动不动,只留下一双灵动的大眼,滴溜溜的转着,明显是被人点了xué道。
单司渺不会解xué,只得看向了一旁的君无衣。
君无衣虽然狡诈,面上却装的斯文,此下也不会对一个少女见死不救,指尖微动,便见蒋莺莺忽地大喘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是胡不归!!他往里面去了!”蒋莺莺指着石室后方道。
君无衣听到胡不归三个字,想也未想,拔腿便朝着她指的方向跟了去,像是怕被他人捷足先登似的,单司渺还未待细问,便见蒋莺莺唤了声快追,也拉着自己一溜烟的跟着跑了去。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越往里,便越知道这地方为何要叫慑楼。
说是楼,确实是。不过是一座倒着建的往地底下延伸的楼。
这地下楼层设计的相当巧妙,越往下,便越是宽敞,每一层都在最里面的石室放了一口棺材,棺材内大约睡着的是杨家历代的家主,外面的陪葬品毫不掩饰地显现着主人家的生平地位与作为。
“原来是墓室。”单司渺有些不明白,胡不归若是为了剑谱,又为何会来这种地方,难不成杨家的人把剑谱藏在这墓中不成。
不知不觉,他们便下到了最后一层。
这一层有些不同,没有瞧见任何的棺室,只是供着各式各样的剑。那些剑看上去都有些年代了,只是剑身保存的十分完好,依稀还能辨别上头的纹样。最里面的石室内只在中央的供台上放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外面刻满了麒麟神shòu,shòu身上填的是上好的和田玉,瞧来便价值不菲。
蒋莺莺见到那盒子双眼一亮,刚待上去却被一阵凛冽的掌风给bī了回来。一抬头,便见两道缠斗的身影落了地,一白一黑,正是君无衣跟胡不归二人。
单司渺见他二人打的火热,却围着那盒子谨慎地应对不敢远离,便知他们的目的都是那盒子里的东西。
“盒子里是什么?”单司渺开口问一旁的蒋莺莺,语气十分随意。
“我爹的东西。”蒋莺莺眼一挑,袖中忽地飞出一道金丝弯钩,将那盒子卷了过来。
单司渺虽不是第一次见她出手,却还是讶异她娴熟的手法。
那头正打的火热的二人见盒子被抢,立刻转了对头冲向了蒋莺莺,蒋莺莺自不会跟他们硬碰自讨苦吃,拔腿便朝上跑,却被君无衣手中的折扇掷到了手腕,手中盒子骤然脱落。
君无衣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见胡不归转眼追到了跟前,只得掌根一推,将那盒子高高地推了出去。
单司渺本是站在一旁看热闹,只瞧见天上忽地掉下一个盒子来,下意识地一抬手,那东西便落到了他的手上。
……
一密室的人此刻都盯着单司渺,或者准确来说,是他手上的盒子。
胡不归可没认出黑了脸的单司渺,就算他没变黑,怕是他也早忘了这个山间遇见过的野小子,只认准了他手上的东西率先冲了过来。
单司渺见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心下有些好奇,身形一转,让开了那蓄势一击,顺手便将那盒子揭了开来。
空空如也。
君无衣眼角一挑,足尖一点,第一个舍了那盒子往上掠去。
胡不归见状也忽地反应过来,跟着往上冲了去。只留下一个面无表qíng的单司渺,同一个同样面无表qíng的蒋莺莺互相对望着。
“你若帮我追到那东西,我便告诉你前因后果。”蒋莺莺蹭着脚尖说道。
单司渺不动。
“……你想如何?”蒋莺莺叹了口气,又开口问道。
“追到了,便是我的。”单司渺厚颜无耻道,或者说他一开始,便是为了这个。虽不知是什么,却下意识觉得是好东西,好东西自然就值得抢,就像当初抢无相诀一样。
“……”蒋莺莺没想到他会有此一说,面上一愣,却又忽地笑了开来,道了一声,“好。”
单司渺见她应了,也笑了笑,才抬腿追了上去。
蒋莺莺望着他的背影,忽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良久,才又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外头的孟筠庭等的十分着急,眼瞧着单司渺已经进去半响了,却似乎不见动静。杨严宁吩咐了众人守在门口,想来个守株待兔,他几次想悄悄溜进去找人,都被拦了下来。
砰——